鐵勒鷹利領著三百來傷兵慢慢的消失在空曠的原野上,柴瑞也領兵回了營地。
“吼!”
“吼!”
“吼!”
“柴瑞!”
“柴瑞!”
“柴瑞!”
營地里,一千多士兵已經(jīng)列隊歡迎。兩百騎兵僅僅只用了二十多人的代價,就打垮了五百回鶻鐵騎,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軍營。
看著一千多人高舉著手中的武器,高呼著自己的名字,柴瑞心里頓時有種很滿足的感覺。當英雄的感覺真好。
忽然柴瑞感覺肚子有些疼痛。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中著夢菲的毒。也顧不得和士兵一起慶祝,急忙跑到夢菲那說:“我說姑奶奶,我跳進水缸里是為了偷看你洗澡,可是你總不能毒死我啊?!庇捎趧偛攀羌泵ε苓^來的,加速了血液循環(huán),體內(nèi)的毒發(fā)作的更快,原本只是肚臍眼附近疼痛,現(xiàn)在已經(jīng)蔓延了全身。整個人都感覺全身在抽搐。雖然不是很強烈,但是就是感覺自己身體一陣陣的抽搐。
夢菲掏出一個碧綠色的瓶子,從中間倒出一個黑色小藥丸,輕輕的放入柴瑞的口中。很快柴瑞全身那種抽搐的感覺都完全的消失。
“其實你沒必要緊張,剛才那只是一些瘴氣凝練而成,最多讓人有疼痛和抽搐的感覺2個時辰?!眽舴扑菩Ψ切Φ牡?。
柴瑞苦笑道:“兩個時辰,已經(jīng)很久了,這種疼雖然不劇烈,但全身都疼啊。”
“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哼。”夢菲輕哼道:“還有那個鮮于仲通也來了,正在你的營帳內(nèi)。”
“鮮于仲通?”柴瑞大驚,擔心夢菲毒殺了鮮于仲通:“你沒毒死他吧?”
夢菲撇過頭說:“沒毒死他,只是給他下點慢性的毒藥,三天以后只會上吐下瀉而已。這下你安心了吧?!闭f完夢菲轉(zhuǎn)身就離開。
“那就好!”柴瑞也心安的道。剛聽到鮮于仲通的名字,真擔心夢菲會忍不住毒死鮮于仲通,那樣整個西北都要陷于回鶻的鐵騎之下。
鮮于仲通端坐在中軍帳內(nèi)說:“柴校尉,做的好,我會向朝廷上報柴校尉的功績?!?p> 柴瑞連忙道:“謝大人栽培?!?p> “聽說你私放了那些俘虜,可有此事?”鮮于仲通冷言道。
柴瑞上前解釋道:“回元帥,那些俘虜絕大部分被燒傷,捉回來又要浪費我軍的糧食,還要負責治療。我軍醫(yī)療用的草藥本就不夠。本來屬下是想全部殺掉他們的,可是我如果濫殺俘虜,在別人的眼中反而是認為元帥縱然部下。如果朝廷中對頭對皇上說元帥治軍不言的話,怕皇上會考慮換元帥?!?p> 鮮于仲通很滿意的看了看柴瑞說:“柴校尉,你做的很好。那幾百個回鶻人殺不殺都無關緊要。關鍵是我的名聲不能壞了。至于你俘虜?shù)哪撬陌俣嗥ヱR,你就留著吧?!?p> “謝元帥。”柴瑞道。
鮮于仲通又道:“過兩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乃中秋佳節(jié)。本帥念你大破回鶻,特意撥給你兩車美酒以犒勞眾將士?!?p> 又要到八月十五了。
又快到自己的生日了。柴瑞的生日恰巧是中秋后的一天,八月十六。
來這個世界1年多了,終覺得自己不屬于這里。這里沒有啤酒,沒有兄弟,沒有嘈雜的汽車聲,沒有隨身的MP3,在這里什么都沒有,柴瑞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不少的財富,可是這些對柴瑞而已,又有什么意義。
月,終于來了。
也許是因為山高的緣故,不知道什么時候月亮就出現(xiàn)了。似乎連月亮都知道了柴瑞思念家鄉(xiāng)的心情。月光連同著朦朧的黃昏一起,淡淡散在黃土上。
軍營里點燃了多次篝火,所有的人都在暢飲。鮮于仲通送來了兩車美酒,柴瑞俘虜?shù)哪撬陌倨ヱR上也都拖運著物質(zhì),什么牛肉,羊肉,還有不少還沒宰殺的雞。很明顯是剛掠奪完返回的,不過現(xiàn)在這些物質(zhì)已經(jīng)在柴瑞的手上。
看著那些正常暢飲的士兵,柴瑞越發(fā)的感覺到惆悵。
越是人多的時候,人越感到寂寞。
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p>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李白在干什么,會想家嗎?怕現(xiàn)在的李白還沒有那個心思。想到這個世界里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也算是了有牽掛。
“想家了嗎?”夢菲也聽出了詩中的意境,“真羨慕你,還有個家可以想,而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家了?!?p> “哼,哼……”柴瑞無奈的輕哼兩聲:“家,我早已經(jīng)回不去了。我和你沒什么兩樣。”
和柴瑞相處了多日,也只要此刻的柴瑞,才讓夢菲感覺的真實。出于女人的直接,夢菲隱約感覺柴瑞似乎過著演戲般的生活。雖然沒有去問為什么,但感覺的出柴瑞是個有故事的人。
忽然柴瑞道:“想聽歌嗎?聽我家鄉(xiāng)的歌?!?p> “嗯!”
柴瑞清唱道:“
又是九月九,重陽夜難聚首。
思鄉(xiāng)的人兒,飄流在外頭。
又是九月九,愁更愁情更憂。
回家的打算始終在心頭。
走走走走走啊走。
他鄉(xiāng)沒有烈酒,沒有問候。
家中才有自由,才有九月九。
親人和朋友舉起杯,倒?jié)M酒。
飲盡這鄉(xiāng)愁,醉倒在家門口。
家中才有自由才有九月九……”
“他鄉(xiāng)沒有烈酒,沒有問候……”夢菲清聲說了一遍,柴瑞啊,柴瑞,這個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有如此的愁?看他眼角,反射著月光,似乎落下一滴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唱完之后,柴瑞端起酒碗,沖到士兵當中:“來,來,來,滿上?!?p> “干……”
“今晚不醉不歸?!?p> 柴瑞一手拿著酒壇,一手端著大碗,見到一個人就滿滿的干上一杯。看著都是讓人心疼的樣子。如此的頹廢,早已經(jīng)沒有了那種意氣風發(fā),一切竟在掌握之中的豪氣。眼前的柴瑞,只是一個可憐的思鄉(xiāng)之人,一個所有人都不明白的那種思鄉(xiāng)之痛。而這種痛,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訴說,只能憋在心里。
也許只有酒,才可以安慰柴瑞。
也許只有醉,才會在夢中回到家鄉(xiāng)。只有在夢中,才會有那群狐朋狗友捉弄著柴瑞。只有在夢中,才會有父母關切的目光。只有在夢中,才會有……
何以解憂,
唯有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