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星襲墜瓦安落,殘紅半抹一斜陽。待到寧安長安日,湘西不實(shí)真假名。
李修鴻與江挽舟二人角力不過三息,隨即同時大哼一聲,互相后撤三步,待到要第四步之時,二人雙腳死死地釘在地上,半伏身姿,如同拉滿了弦彎弓,瞬發(fā)而出。
二拳砰的一聲撞在一起,應(yīng)聲而出的是二人同時咳出了兩口鮮血,再度互相撤開,待撤開八步過后,二人都半蹲著身子,撫著胸口,吭吭地咳著,吐出的唾沫盡數(shù)是為鮮紅色。
“李鐵牛!”
于蓉的吼聲將退開的二人的吸引力轉(zhuǎn)移到了來人身上,看著遠(yuǎn)處的壯漢,二人的臉上都流露著不同的神色。
“哈哈!李鐵牛!哈哈哈哈哈哈!連你也來了啊,看來今天是要徹底地清算一番了!”
江挽舟狂笑著,微微顫顫地走向自己的那把九鈴黃刃,而李修鴻則是抹了抹嘴角的一掛血絲,左手高高舉起,向后伸去,李鐵牛取下所背著的那被布條裹得密不透風(fēng)的長棍,用力一擲,精準(zhǔn)的扔到了李修鴻的手中。
對于迎面而來的江挽舟,李修鴻不緊不慢地解開裹著長棍的布條,是一把深黑色的長刀,連刀鐔都深邃無比的玄黑色,對于罡踏步斗、迎面而來的江挽舟,李修鴻在解開布條后便消失不見了,重達(dá)四十二斤的黃色巨刃劈到了那塊負(fù)責(zé)裹刀的長布條之上,隨著布條的裂開,空空蕩蕩的街道映入江挽舟的眼簾。
不好!
一股寒意閃過江挽舟的脖頸,江挽舟立刻將黃刃背負(fù)于身后,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貫穿巨刃,刺進(jìn)了他的胸膛,在那一剎那,江挽舟整個人的魂魄被這股子沖擊力擊飛出了體外。
江挽舟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后魂魄才慢慢地重新進(jìn)入軀體,待他轉(zhuǎn)過身去,李修鴻右手持刀,左手握著刀鞘,右步于前,身形微斜,幾尺寒光被緩緩收入鞘中,此刻的李修鴻,渾身上下所迸發(fā)出的氣勢遠(yuǎn)非先前所能比擬。
“甲……甲中高手!”
“老李,你說什么?甲中高手?”
“不錯,那小子所流露的氣勢與我當(dāng)年在寧安山上見過的一名甲中境界的長老一模一樣。江長老雖貴為甲下境界的高手,遠(yuǎn)不是你我這兩個乙下能匹敵的,但若要以甲下的境界打贏甲中境界的高手,這幾乎是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事情!”
站在一旁已觀望許久的兩名湘西道都護(hù)衛(wèi)隊長看著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眼睛瞪得比拳頭還大。
“從寧安趕到固安,再快也要兩日的路程,你如若是能撐上兩天兩夜,倒也不是沒有活下去的可能?!?p> 李修鴻收刀入鞘后,右腳杵在原地,左腳緩緩向后伸出,左手輕輕地扶著刀鞘,慢慢地向腰間貼去,待小臂碰著左肋后,右手輕輕抬起,化出一個劍指,眸中的兩點(diǎn)寒光凝成一線,直直地鎖定住了江挽舟。
恐懼、害怕、驚悚,百般滋味夾雜在了江挽舟的腦海之中,來自東西南北、四面八方的小流小溪滔滔不絕地貫入長河大江之中,此刻的江挽舟,再度失神,看著俯下了身姿的李修鴻,江挽舟仿佛看見了當(dāng)年的王鳳,兩腿又開始了打顫,渾身上下的氣力慢慢地散開。
斬!
一道寒光掠過,只一剎那,江挽舟手中的九鈴黃刃上的那道剛被斬出來的刀痕又深了半分,而江挽舟胸口也多出了一道血跡,血并無同地下涌泉般爆射而出,只是順著那條紅線緩緩地滲了出來,但江挽舟的護(hù)心內(nèi)甲已被完美地切割成了兩半,沿著刀刃所接觸的地方散開一寸的距離,內(nèi)甲綻放出了一片片花瓣大小的碎屑。
就在李修鴻斬出一記之后,一股子沖勁狠狠地握住了江挽舟的心臟,將六神無主的他徹底喚醒了。
撤!
江挽舟連忙向后撤開十三步之遠(yuǎn),面對飛速撤去的江挽舟,李修鴻手中的長刀改斬為刺,如叢林里攀附與高樹橫林之上的毒蛇,迸射而去。
李鐵牛兩步并三步,輕松地跳上了房頂后,一腳便將迎面撲來的兩名正氣盟弟子踢飛,箭步踏出,壯大無比的身形卻有著疾快無比的身法,待取回方才擲出的那柄巨錘,李鐵牛肆無忌憚地沖進(jìn)了人群,又將屋頂砸出了幾個窟窿,看著不斷從房頂上跌落下來的正氣盟弟子,李福平與歐陽澪撓了撓頭皮,感嘆著這位爺也不是好惹的貨,今兒這趟任務(wù)是來冤枉倒大霉了。
李鐵牛掄著一桿重達(dá)五十六斤的碎骨虎頭圓心錘,織起了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屏障,迎面而來的箭矢一一被他彈開,踏出一步,掄開三尺圓圍,兩錘過后,場上只剩下四人。
“嘿!都不準(zhǔn)動,不然我就動手了!”
兩名身著青衣的正氣盟外門弟子此刻一人各持一劍,左臂摟著李淳愈、于蓉,右手所握長劍分別架于二人脖頸之上。
被砍的渾身上下都在滲血的江挽舟見李修鴻停下來攻勢,立刻先往后撤開幾步,憑著巨刃撐地,大口地喘著氣,調(diào)穩(wěn)自身的氣息。
李鐵牛左手掐住一名正氣盟弟子的脖子,轉(zhuǎn)身看見兩名青衣弟子正挾持于蓉、李淳愈二人威脅他們停手,眉頭一皺,隨手捏斷手中所掐著的正氣盟弟子的脖子后胡亂一扔,將另外一名還茍延殘喘的正氣盟弟子砸暈。
李修鴻憑空斬了一刀,將刀刃上所貼著的幾點(diǎn)血滴甩去,緩緩收刀入鞘后無所畏懼地向于蓉與李淳愈走去,絲毫不在意此刻他們二人是被兩名青衣的正氣盟弟子所挾持著的。
“不準(zhǔn)過來!不然我就動手了!”
一名弟子清楚地感受到了下體傳來一個暖意,但雙腿的力氣也隨著李修鴻的靠近慢慢散去,顫抖的雙腿最終跪了下去,另外一名正氣盟弟子撇了一眼那名尿褲子跪了下去的弟子,將劍身更貼近了于蓉的脖頸半分,同時繼續(xù)以更大的聲音威脅著李修鴻。
“不準(zhǔn)過……來……”
就在劍刃剛要在于蓉脖子上割開一朵血蓮時,李修鴻手中的刀業(yè)已出鞘。
緊緊跟著兵器掉落在地上所發(fā)出的叮鈴聲的是正氣盟弟子的頭顱掉落在地上慢慢滾動的聲音。
砰!
一具沒有了頭顱的尸體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鮮血很快就順著街道的青磚縫流到了那名腿軟的正氣盟弟子的手上,看著手上的鮮血,他突然喊叫了起來。
“啊!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