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巴心中一動,目光一凝,看著賈詡,一字字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不過語氣里,并沒有太大的疑問,可知道,他其實已經(jīng)是選擇了相信。
其實,不管是賈詡,還是凌巴自己本身,都不會知道,他會這么容易就相信、就“陷入”進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本身心理面躍躍欲試的冒險精神,來到了這個世界這么久,不說生死之境,真正能夠讓他體會到那種生命的刺激感的,也只有被追擊然后落入了那個地下宮殿的那一次,不管是吸血蝙蝠、還是巨蟒,一不小心都是可能要了性命的存在,更何況當時他還要顧及到身邊還有明月公主,更是顯得束手束腳的,但是在骨子里,凌巴就是喜歡這種挑戰(zhàn),所以越是這樣,他越是高興;但是自那之后,他還真的沒有再碰見什么刺激感十足的挑戰(zhàn)境遇了,畢竟洛陽之戰(zhàn)、洛陽大劫,實際上他要逃走的話,都是輕而易舉的,即便是要帶著他想要保護的人一起離開,憑他現(xiàn)在的勢力,也不是難事,完全沒必要一定要吊死在這棵樹上,這樣對他而言,只能夠算是險境,而非生死挑戰(zhàn),而且后來也都一一化解掉了,便使得在心里面,他對于這些的印象,并不是多么的危險。
而如今聽到了賈詡的這番話,他心里面動了心思,感覺上,似乎就在這里,有些地方,真的是和“歷史”不太一樣了,但那樣,只會顯得更加有趣不是么?
活在后世,因為工作和生活的各種緣故,凌巴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面,可以說就是從各種生死之境中度過來的,這也使得他對于那種絕地生存的刺激,有著些許懷念,當然,現(xiàn)在他心里面有了更多的念想,太多的顧慮,也不會容許自己這么容易就陷入絕境,但正如賈詡所說,如果都只是“故事”了,引起他的興趣實屬正常,反正又不是要他去經(jīng)歷一次。
對于凌巴的質(zhì)疑,賈詡不置可否,但其神色,卻是認真無比,任誰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也不會認為他此刻是在開玩笑的,凌巴亦是如此。
凌巴眼神閃爍了幾下,但賈詡炙熱的目光,卻仿佛追著自己,他知道,他是在時刻注意著自己的反應,雖然對這個問題很奇怪,而且賈詡此時的表現(xiàn),似乎也有些怪異,但凌巴更關(guān)注的,卻是賈詡問出這個問題的目的。
他無法猜透他的目的,更無法看透他的心思,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但實際上,眼睛更多時候,卻變成了一些人最好的掩飾,不知是無法讓人從中看到什么,更可能誤導人。
賈詡毫無疑問就是這樣一種人,凌巴也沒有想過非要從他的眼神、還有表情中發(fā)現(xiàn)什么,因為那樣只會是徒勞無功,畢竟自己雖然對心理學有所研究,可也不是什么專家級別,看不出什么才是正常。
而且不管怎么樣,就算是猜測又如何,難道就一定正確,沒有事實根據(jù)的事情,那是誰也說不清楚的。
這樣想著,凌巴陷入了深思……
與此同時,巨鹿,黃巾軍大本營。
在綿延的行軍營帳中,有其中一個最大的營帳,正是其中的帥帳。
而此時在里面,正有三個人。
“這凌巴凌子衛(wèi),究竟是何許人也?”面向兇厲的張梁,看著手中的情報,疑惑的搖搖頭。
一直散漫的踱著步的張角,卻在此時突然停下了腳步,一頓、然后說道:“你們可還還記得上次么?”說著話的時候,他看向了只在這營帳中自己外的另外兩人,自己的兩個兄弟,張梁、和張寶。
“什么時候?”張寶不禁驚異地看向了自家大哥,他還真沒有看出什么來。
張角眉角一抽,吁了口氣道:“就是在太行山麓、仙翁那兒的那一次……”
張梁首先驚呼起來,他的記憶力一向不錯,所以張角那么一“提示”,他便反應了過來了,不過情緒倒是有些激動,“你是說……難道……”
“沒錯,”張角肯定了他的猜測,點點頭道:“那人就是這凌巴凌子衛(wèi)?!?p> “竟然是那人!”不管是張梁還是張寶,都是滿臉的驚訝,還有一絲震動的味道。
他們當時就不知道凌巴為何人,現(xiàn)在同樣是不知道,不過聽張角這么一說,心里也總算是有了一些印象。
也對,那個時候的凌巴,說好聽點,叫做“平平無奇”——非指相貌,但實際上,當時的凌巴,光光看起來,根本就不值得他們注意。
他們可都是要干大事的人,甚至兩個弟弟對于大哥張角以及那南華仙翁似乎頗為看重那個青年還很是不解了一段時間,后來黃巾起義展開,他們作為“地公將軍”和“人公將軍”,雖然不像是張角這樣作為整個黃巾軍的標志,但也有著一定的象征意義和號召力的,自然也不可能輕松得起來,事實上,很多時候他們比張角還要顯得忙碌,所以這么一件“小事”,也便被他們隨即拋諸腦后了,現(xiàn)在被提出來,猶自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張梁突然低聲吼了一句,“凌巴凌子衛(wèi)……”
張寶也反應了過來,趕緊上前一步對張角勸諫道:“大哥,這廝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破壞了咱們的大計,青州那邊也是他搗的鬼,洛陽馬師侄的死,和他也脫不了干系,這一切……總之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么和咱們作對,可是絕對不能夠輕饒的啊……只要您一個點頭,某立刻前去取了他的狗頭……”
“你去取了他的狗頭,你有把握勝過他么?”張角突然轉(zhuǎn)過頭來死盯著張寶,讓他一下子下面的話沒了聲息,只剩下粗重的喘吁。
張角說的沒錯,論武力,他不夠,在黃巾里面,不說管亥、廖化、周倉、裴元紹還有張燕這樣被張角頗為看重培養(yǎng)的“人才”,就是黃巾力士當中的普通小將級別,他也未必打得過;再論勇氣,說白了,他這話就是說的好聽的場面話,中聽不中用。
張寶干笑一生,有些尷尬,“這……不試過,怎么知道……”但要他對大哥生氣,他還真沒有那個出息。
“行了,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么?說了這么多,也沒點兒實際的幫助?!睆埩哼@時候跑出來打圓場了,張寶也就順勢下坡,“嘿嘿,這個嘛……”
“不行就不要多話……我自己的人我自己知道,若他們都不能夠擺平的,你以為就憑你?”張角突然開口,言語間透露出極強烈的不信,眼神也是輕蔑,張寶卻好似沒有絲毫感覺,聽若未聞一般,繼續(xù)呵呵笑著,一臉的憨相。
張角搖搖頭,不想再理會他,回過頭去卻看到了張梁在原地皺眉沉思,他也不禁皺眉道:“二弟可是想到了什么?”三弟張寶是個實實在在的草包,不過張梁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不是在拳腳上,拳腳上有大哥一個就足夠了,張梁的謀略智慧,還是不差的,黃巾的很多計劃,都是他或者他和別人一起商議定下來的,而且因為是親兄弟,張角自然也對他更是倚重,有的時候所謂“人才”,就是這么奇妙,不用的時候,怎么也顯現(xiàn)不出來,但只要給了一個足夠好的機會,其實人才的“產(chǎn)生”,也很簡單。
“大哥,我是在想,這凌子衛(wèi)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和詭異,他會不會……”張梁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張梁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張角是什么腦子?自然聽出了其中意味來,托腮沉吟了半晌,搖搖頭道:“這個,恐怕也只有仙翁他們才能夠解釋了,至少某是不知道的?!?p> 張梁居然不禁翻了個白眼,有些古怪道:“大哥,我也知道你不知道啊,所以咱們才想不通,不然不是早就問你了。”
“你這小子,敢拿大哥開涮?”張角做出一個兇狠的樣子,還真的有點兒威懾力,張梁頓時住口也不多說了。
“不過……這個凌巴凌子衛(wèi),屢屢壞我大事,若沒讓某遇到也就罷了,若遇到了,你可就沒有上次的那么“幸運”了!”雖是教訓了兄弟,但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外面,張角嘴里呢喃著,心中發(fā)狠,眼神也漸漸冷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