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魯先生的國文課,其它的科目要簡單許多,算經(jīng)課也是簡單的幾條題目,并沒有怎么為難大家,且在曾依依的承受范圍內(nèi)。
率先交卷的是李子軒,好像男孩子從小就在理科方面很有靈氣一樣。
接著是承嗣,然后曾依依檢查了一遍,覺得相當(dāng)滿意就交了卷,反而是承遠(yuǎn)一臉不情愿的看著考場內(nèi)越來越少的人,托著下巴叼著毛筆,分外苦惱。
到了下午,李子軒拿出馬鞭,成竹在胸的等待著馬術(shù)課的考試,依依卻有些忐忑,這個不是五十米,也不是跳高跳遠(yuǎn),騎馬——可真沒有辦法贏在起跑線上。
不一會徐校尉來到了教室里,宣布了一個消息,李子軒瞬間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雪還沒有停,怕路滑大家發(fā)生意外,所以校方?jīng)Q定取消考試,我會根據(jù)大家平時的表現(xiàn)給成績?!?p> 于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男弟子們有些失落,女弟子們在歡呼完不用去考馬術(shù)課,紛紛往琴房走去。曾依依也趕緊往琴房去,找個好位置,一來可以看見泊舟,二來自己的確沒有練好琴,不過是個中等的水平,所以距離太近也反而不利于考試。
等大家陸陸續(xù)續(xù)到齊了,泊舟才進(jìn)了教室,他顯然不是那種上課要點名,還會布置一堆作業(yè)為難大家的先生,他撣了撣衣角的雪花,坐了下來,教室里頓時安靜了許多。
“大家依次彈一首認(rèn)為自己談的最好的曲子吧,”然后看了最近的學(xué)生,“你先開始吧?!?p> 朱丹也是泊舟的崇拜者之一,她選了個最靠近泊舟的位置,結(jié)果聽見先生竟然用這種方式來考試,一邊緊張的思考自己平日里最拿手的曲子,一邊哆哆嗦嗦的開始彈起來。
由于太緊張,多處走音,連最基本的音階也搞錯了。
她的多處發(fā)揮失敗,襯托出了顏徐徐的完美表現(xiàn),她選了一首《清平樂》,調(diào)子高雅優(yōu)美,她的姿態(tài)與樂曲融合的十分完美,大家聽了實在是挑不出什么瑕疵。
等到曾承遠(yuǎn)演奏時,門口突然有了響動,眾弟子紛紛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美麗的婦人,面含微笑,捧著冊子,披著白色滾邊大紅披風(fēng),身后跟著的正是薛院長以及魯先生還有瘸子等一眾老師。
泊舟不緊不慢的起身,站在了門邊,對院長行了禮,便停在門口處和來者們說了話。
大家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交頭接耳互者有之,擠眉弄眼者有之,都很好奇來者是誰。
周圍的女弟子們紛紛探頭討論,這女子生的這般漂亮,連院長都對她這般以禮相待,你看瘸子平日里威風(fēng)凜凜,這會兒卻十分恭敬,這來人肯定有幾把刷子。
曾承遠(yuǎn)弱弱的說了句:“姐姐,我是不是可以不考試了呀?”
在一片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中,顏徐徐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都別吵了,門外的正是長安公主?!?p> 語畢,大家都愣住了,公主?公主!
公主來了?!
單單是這樣的場景就夠回去顯擺了。
“徐徐,你竟然都知道長安公主長什么樣呀?!敝斓ちw慕的低聲說道。
顏徐徐莞爾一笑:“有一次跟爹爹去宮中辦事,跟公主有過一面之緣?!?p> 眾人頓時用著一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著她,她在這目光中看見了一個異類——
曾依依給了曾承遠(yuǎn)一個腦瓜崩,然后訓(xùn)道:“別做夢了,快練快練,挑個最簡單的練。”
承遠(yuǎn)扁著小嘴點點頭,一邊又看著樂譜。
這一切本來沒有什么問題,但是所有人的精力都注意在公主駕到的事件上,曾依依竟然熟視無睹自己的超然存在?顏徐徐覺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挑戰(zhàn)。但想起她平日里與這個圈子里面的人格格不入的各種事情,也就釋然了,她懂什么叫做人情世故?懂什么叫做從小的人脈積累?然后滿足的優(yōu)雅的笑了。
不一會,一行人就進(jìn)入了屋內(nèi),薛院長對著大家笑了笑。
大家筆直的坐著,一臉的嚴(yán)肅,生怕自己的孩子氣在這位公主面前丟了臉。
薛院長道:“我宣布幾個事情,這次的辯論賽的四位辯手以及兩位候選辯手,都會出自我們的學(xué)校,由于三年級的學(xué)生們要忙著最后的皇家考試,所以這六名選手,都從一二年級中產(chǎn)生?!?p> 曾依依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氣氛都變了,氣息聲明顯加重,她仰起頭看著公主,公主似乎也看見了她,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
“兩名辯手已經(jīng)從二年級,你們的師兄中選拔了出來,你們這里有四個名額。我們選拔的標(biāo)準(zhǔn),是剛剛結(jié)束的考試,以及你們等會的表現(xiàn)?!?p> 大家再也按捺不住了,討論聲此起彼伏。
討論主要集中在幾個方面:對這次事件來的突然的感慨;剛剛考完就立即公布沒有任何作弊的時間的贊賞;底下會用什么樣的方式進(jìn)行選拔的揣測;當(dāng)然也少不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我要選不上我娘會打死我的,之類的話。
“靜一靜,靜一靜……”瘸子喊道。
大家才陸續(xù)安靜下來。
“這位,是我們?nèi)A夏國的當(dāng)朝公主,長安殿下。”薛院長行了一禮。
眾弟子正要起身行禮,長安笑道:“諸位免禮,這青州學(xué)院,不比外頭,大家都是讀書的弟子,不用這些繁文縟節(jié)了?!?p> 這些小孩子們一聽公主這樣說道,對她的崇拜之情中又增加了幾分親近,又對自己身為青州學(xué)堂的一分子感到十分的自豪。
薛院長說道:“這次的辯手選拔,主要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根據(jù)剛剛大家考試的成績,一個是等下公主殿下的考核。”
還沒有等大家炸開鍋,薛院長對泊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泊舟點點頭,對眾弟子說道:“剛剛輪到哪位弟子了?繼續(xù)吧。”
曾承遠(yuǎn)哆哆嗦嗦的舉了手道:“我?!比缓箢濐澪∥〉拈_始彈奏他的曲子,其音匯成了一個詞——慘不忍聽。
等到曾依依的時候,大家都抱著各種心情看她。但曾依依的心理素質(zhì)哪里是這些七八歲的小兒能知道的。
她彈了一首簡單的曲子,勝在正確率高,并沒有過多的出彩。仿佛也沒有引起公主的興趣,長安只是坐在一邊,用茶蓋浮著茶面喝著茶,從頭至尾,誰的曲子似乎都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眾人都有些失落,好在大家都一樣。
曾依依看著長安公主,心里想到,這個過場走的太不專業(yè)了。
全部結(jié)束后,泊舟給這些學(xué)生一一打了分,然后遞給了薛院長,薛院長接過來看了看,又給了瘸子,瘸子連忙又取出之前的幾門課的成績表,和旁邊的幾位先生忙著核算。
好一會,在大家忐忑不安的情緒中,魯先生終于清了清嗓子道:“我現(xiàn)在宣布考試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