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恰似人生的烏云,雖然引來狂風暴雨,也能結(jié)出繽紛的彩虹。誤會好比命運的利劍,既能招致廝殺,更能披荊斬棘顯露真情。
當曾依依坐在教室里,百無聊賴的玩弄著筆架上的毛筆時,還是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周圍人的異樣。
這樣的異樣,從長安領(lǐng)她上車的時候,就深了根。
現(xiàn)如今沒有人敢再仰起頭對曾依依說些輕蔑的話,見到她的人,無論是不是認識,都會客氣的打聲招呼。
舅舅是王馥春的老板,外公和圣上的交情匪淺,公主還拉著她要去她家吃飯!誰也不知道,這個好似憑空出現(xiàn)的小女孩,還有多少秘密,多少底牌。
這些事情,或多或少的傳到了各個家長的耳中,他們也叮囑過自家的小孩。
小孩子們一方面知道這個曾依依,再也不能得罪了,另一方面也不會像大人一般圓滑,所以他們和曾依依打完招呼,還是圍繞在了顏徐徐身邊。她們的竊竊私語,時而轉(zhuǎn)過頭來看看曾依依,讓依依還是感覺到了異樣。
所以她果斷的選擇了換一個方向耷拉自己的腦袋。
原本已經(jīng)是放了寒假了,因為辯論賽的事情,青州學府的弟子們收到了瘸子的上門通知,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來到了學校。
顯然,曾依依的“志愿者”的說法,幫禮部解決了很多的難題,魯先生在講臺上公布了沒有參加辯手的弟子,要負責的環(huán)節(jié)。大家的主人公意識,一下子被調(diào)動了,另外還分發(fā)了專門的志愿者服裝。女生的是正紅色,男生的則是黑色紅邊,莊重大氣。
眾弟子拿到了志愿者服裝,一方面感慨國家對于自己的重用,然而最大的驚喜莫過于,這個服裝的左胸口處,印著一個標志——王馥春。這衣服是王馥春特地制作的,做工精良,設(shè)計特別,而且世上僅此一次,是限量版!
大家興奮的討論著手中的服裝,這里的人都知道王馥春的品位和價值,女弟子們更是開心的比劃起來。
沒有拿到服裝的有六個人,曾依依、顏徐徐、李子軒、朱丹、沐清遠以及沐清遠班上的另外一個男弟子許冬。
曾依依看見淡定的坐在一邊的沐清遠,想這個男孩子長大了一定很有出息,寵辱不驚,重要的是,他是這個集體中的異類,不是格格不入,恰恰有一種風度。
他仿佛感覺到身后有人看他,側(cè)過頭來,正好遇到了依依的目光,也不閃躲,沖著曾依依友好的笑了笑。
曾依依昨晚就知道了他是辯手,所以并不吃驚,所以回了一笑。
卻不知這一系列的互動,全部落在了李子軒的眼里,李子軒板著臉,心中對他們的眉來眼去十分不滿,哼了好幾聲,無奈并沒有引起了這兩方的注意。
魯先生又向大家傳達了關(guān)于志愿者的幾個注意事項后,特別關(guān)照了,大家以后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再代表自己了,走出去,就代表了青州學府的形象,更代表了華夏國的形象!大家心潮澎湃,覺得終于可以為祖國的事業(yè)添磚加瓦,十分榮幸。
最后情理之中的,說了一句:六位辯手,隨我來,我們開個會。
在眾人的羨慕和稱贊聲中,六個人跟著魯先生走向了薛院長的院子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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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院長的房中并不像依依想象的那樣,書海一片,墻壁上掛著各種看不懂但說出來嚇死人的藝術(shù)家的作品。
面對薛院長的房內(nèi)擺設(shè),曾依依用了不拘小節(jié)來形容。
單單是案幾上就堆放著書籍和竹簡,錯落無序,好不容易騰出來的一塊地方塞下一個茶杯,卻不見茶壺的蹤影。
屋內(nèi)的一角放著暖爐,他正蹲著和站在一邊的泊舟說著話,聽見大家進來,回頭沖大家揮了揮手,示意稍等一會。
這哪里像是國內(nèi)最頂尖的學府中院長的形象,更像是家里的老爺爺。卻絲毫不減他的威信,讓人更覺得平易近人。
那暖爐邊一蹲一站的兩人又說了兩句,薛院長才拍拍手起身,泊舟恭敬的扶了一把,隨后道:“薛先生,我先告辭了。”
薛院長卻道:“泊舟,先不急著走,你也留下聽聽?!闭f著咳了咳,“這辯論賽,是件喜事,我有生之年能遇見也格外高興,你也參與參與?!?p> 泊舟面露難色,正要說話推辭,薛院長又道:“不要總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你在世上,就別偷懶,好好活著?!闭f罷像多年的老友般,拍了拍泊舟的肩膀。
泊舟無奈的笑了笑點點頭,站在他身后。
魯先生領(lǐng)著依依一行人才上前去,行禮道:“院長大人,我?guī)мq手們來了。”
薛院長點點頭,笑著道:“大家隨便找地方坐?!?p> 這樣的開場白讓大家嚇了一跳,站也不是,找地方坐也不是。
從進門到現(xiàn)在,曾依依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泰斗級人物,她想起前世自己見過的那些真正有學識的教授,倒都是平易近人的,所以也懶得去想太多,徑直走到了暖爐旁邊的榻上。
眾人見她這樣自如,都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曾依依一下爬上了榻,晃了晃懸空的腳,才發(fā)現(xiàn)眾人都注視著她,心中不滿:剛剛不是院長讓我們坐的么,怎么都瞧著我不放呀。卻還是無奈的解釋到:“這……這里暖和,呵呵……呵呵”
氣氛一下子輕松了許多,大家呵呵一笑,紛紛找了地方坐了下來。
“恭喜大家了,可惜我早生了這么些年,否則我也想跟大家一起上場呢,此生難得一見啊?!毖υ洪L的開篇就像嘮家常一般,眾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曾依依心中無限感慨:這選手的選拔,恐怕也是朝廷煞費苦心了,文臣武將的孩子,一個不少,各種勢力的代表也不能少,小小的辯手,大大的社會啊。
所以接下來院長的講話,和魯先生的叮囑,她一句也沒有聽見,外人看來她只是坐在榻上托著下巴,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但靠的近的泊舟卻發(fā)現(xiàn)她眼神迷離,完全一副神游的模樣,心中笑了笑。
“曾依依,曾依依……”魯先生喊了兩遍,她才回過神來,眾人都笑了。
魯先生一副十分擔心的心情說道:“你這樣隨時隨地的發(fā)呆,可別到了賽場上也這樣啊,你可是正式出場的選手?!?p> 曾依依連連點頭,又想起了前世高考前父母不停的關(guān)照她,考場上你可不能又發(fā)呆呀。
魯先生又說了幾句,大家這才起身,對院長行了禮,大家才告了辭,一同往屋外走去。
一行六人,三男三女,這三個女孩中,顏徐徐和朱丹關(guān)系甚好,共同當選辯手,更加開心了起來,
“徐徐,剛剛魯先生將的規(guī)則,我都沒有怎么聽明白,到時候你給我再講講吧?”朱丹挽著顏徐徐的胳膊說道,雖然她只是個替補,但是格外積極。
顏徐徐善解人意的說道:“別擔心,丹丹,我們是主辦國,第一場不用去,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賽場看看別的隊,怎么比,肯定比我們死記硬背的要好?!?p> 朱丹連連點頭。
顏徐徐對著邊上的李子軒道:“子軒哥哥,咱們一起去吧?”
子軒……哥哥……
曾依依聽見這樣的稱呼,打了個冷顫,心想這個小姑娘,長大了可不是省油的燈。
李子軒卻將目光移向她道:“喂,你去不?”說完又抬頭看了看天。
喂?喂!這個是自己的稱呼?曾依依看見他這副自大的模樣,真是哭笑不得。擺擺手道:“你們?nèi)グ??!?p> 李子軒見她這樣不耐煩,心中不平:明明你剛剛在教室中還與沐清遠眉來眼去,現(xiàn)在顏徐徐問我一句話,你就不高興,是什么道理。卻又覺得說出來太丟人,冷哼了一聲,對顏徐徐道:“好。”
顏徐徐笑的格外燦爛,朱丹卻在一邊抱不平道:“李同學,算了,我們總是高攀不上人家這樣又有舅舅又有公主寵著的人的,而且我也只有三張票,還是禮部特意給的呢?!痹捓飵е裢饷黠@的刺兒,叫人聽著老大不舒服。
曾依依想這可不是躺著也中槍么,她卻不是個中了槍就甘愿平躺的人,正要反駁,只聽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院長給我了兩張票,你們既然已經(jīng)有了,那曾依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
朱丹吃了一驚,曾依依掉過頭去,嘴巴都快笑歪了,卻故作正經(jīng)的點點頭,心里不斷的提醒自己,一定要矜持一定要矜持,一邊道:“好的好的好的?!?p> 泊舟笑了笑,掏出一張請柬般大小的樣子遞給曾依依道:“諾,先給你?!闭f罷就離開了。
薛院長在屋內(nèi)看見這一幕,恨鐵不成鋼道:“這個泊舟,真是……讓他約個漂亮姑娘去看看辯論賽,結(jié)果倒好,找了個這么小的漂亮姑娘,真是……嘖嘖”
待到泊舟走遠了,曾依依才走到朱丹面前道:“剛剛你那句話,講的的確在理,你的確高攀不起我?!?p> 女兒家的小矛盾小心思都不外乎你挖苦挖苦我,我諷刺諷刺你,曾依依卻懶得和這樣的小孩子玩這些把戲,干脆這話封了她的口,讓她以后少給自己添堵。
?。◤男侣勆峡匆娏藴刂輨榆嚨氖鹿?,很擔心,希望搶救工作能順利順利再順利,也希望家屬能早點和親人團聚,心里好難受,為遇難的同胞祈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