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內(nèi),城主府中,北門處三百丈處遠(yuǎn)的書房之中,一名身形佝僂拄著拐杖但目光毫無渾濁之意的老人圍在書桌旁,來回走動。他面色焦急,又有些煩躁之意。
而在書桌下方,一位中年人正半跪在地面上。他身著深灰色鑲銀邊的長袍,黑色的長發(fā)被發(fā)冠整整齊齊地豎在腦后,長相端正,透露著一股倔強的感覺。他低下頭,很是尊重上方那位走來走去的老人,不敢出聲打擾老人的思考。
老人披著長長的灰色袍子,看起來很是低調(diào)。約莫是來回走了太久,他也有些倦了,這才憂心忡忡地問著下方的中年男子,道:“敖子羽這家伙為什么會突然外出?你們不是看好了他么!”
已經(jīng)籌備了這么久的鴻門宴就被這些蠢貨給弄失敗了,他們白家可不能向蓬萊那幫子蠢貨一樣,被他一條還未成氣候的小龍給奪了守護(hù)了千萬年的鎮(zhèn)城之寶。
“父親,我們幽州城雖然有人界最強的修真者團(tuán)體,可無憑無據(jù),我們怎么能拘禁一個仙界中人?他可是從仙界來的。”中年男子說到敖子羽的身份時仍舊是心有余悸,他們雖是人界最強悍的勢力之一,但跟仙界對上的話,他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蠢貨!”聽到華服中年男子的話,書桌旁站著的老人臉上的表情從急躁變?yōu)榱藨嵟箽獾脤⑹种械墓照冉o一下丟到中年男子身上,上方的拐手不慎打到了男子的鼻梁。但中年男子并不敢躲開,仍舊是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十分地尊敬老人。
“你我父子是人界的人么?我們是冥界之使!豈能是區(qū)區(qū)人界之人可以比擬的?況且,那條小龍是仙么?別說他了,就是整個仙界,真正的仙還不到三個!所謂仙界,只是虛有其名罷了!都是一些沒什么力量的小神,那敖子羽,也就是個天資稍微好點的神罷了!”
可我們,也不是真正的冥界中人啊……華服男子在心中默默說著,面上卻是點頭稱是,道:“那父親,我們該如何去做?”
“如何?”老人一臉痛心疾首,兩步疾走過去揪著華服男子的衣領(lǐng)道:“白千弱!你是我白術(shù)的兒子,是整個幽州城的新任城主!整天窩窩囊囊的樣子像個什么東西
!這點事情還要問我么?你是五歲的黃毛小兒么!”
“是,父親,兒子知道了?!卑浊觞c頭,垂下眼眸,不敢頂撞老人。
老東西,若不是你一意把握城主之權(quán),我白千弱又豈會落得個如此有名無權(quán)的地步!你以為,我白千弱當(dāng)真是如此窩囊么!白千弱的雙拳在衣袖底下握緊,頭埋的很低才掩蓋住自己陰狠的眼神。
白千弱的頭低下了,白術(shù)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能看見他屈服的動作和軟弱的性格。見此,白術(shù)有些得意??磥恚钸m合這個幽州城城主位置的人,還是他白術(shù)!就算是天分高過他的兒子,也是比不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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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賊!狐賊!”狐卿卿勉強攙扶著即將癱倒在地的狐賊,不斷地輕拍著他的面頰,想要讓他清醒過來。
然而,無論狐卿卿怎么拍打他的臉龐,狐賊的眼睛依舊是毫無睜開的跡象。本來就小了,這么閉上就好像只有一條縫似的。狐卿卿有些惡意地想著,但心里更多的是擔(dān)心。
這花的可怕她不是沒有見識過,上一次倘若不是敖子羽在身旁,她只怕是早就被這花給吸收化作它的養(yǎng)分了??墒乾F(xiàn)在怎么辦?狐賊就快被彼岸花給做花肥了,這里卻沒有敖子羽來救他??!
怎么辦?怎么辦?她要看著狐賊就這么死掉么?眼見狐賊的意識越來越迷糊,狐卿卿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不清楚這一次那個彼岸花是怎么對狐賊下手的,明明她就沒有被盯上,怎么狐賊就中了圈套呢?狐賊好像也沒有摘下那一朵花仔細(xì)端詳盯著看?。?p> 不知彼岸花如何下手的狐卿卿就更不知從哪里解救狐賊了,現(xiàn)在的她,失去了往日里所有的冷靜和機(jī)智,只能無力地抱著狐賊,哭喊著他的名字,不停地和他說著花,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狐賊,你醒醒啊……”
“狐賊,白辰回來了,你快看看,你不是一直都想我們?nèi)齻€在一起的么?”
“狐賊,你別睡啊,就這一次,以后你想睡到什么時候我都讓你睡好不好?”
狐卿卿無力地哭喊著,等來的,只是愈加蔓延的絕望和狐賊變冷的身體。
“你遇到這種情況,就只會哭么?”
狐卿卿的哭聲愣住,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說話的人,正是千里迢迢前來追蹤的敖子羽。
他不似兩狐的狼狽,換了一身全新的淺紫色長袍,一直散散放下來的頭發(fā)也被半豎起,顯得莊重的同時又不失飄逸。這一次的他,不再像從前那般身無長物,只帶著個淡漠的眼神。他的腰間,掛著一個青銅暗色的壺,那壺四面皆有怪物浮雕,但唯有背面的怪獸浮雕,竟是圓圓的一塊凸起,看不清面容。
狐卿卿細(xì)細(xì)看著那壺上的其他三面浮雕,饕餮,窮奇,梼杌,果然是困獸牢!玄蠻并沒有說謊,敖子羽的確是拿走了蓬萊的兩大神器。
狐卿卿對于古代的十大神器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但是她不明白,敖子羽他在這人界,算是金字塔頂端了,干嘛非得去人界拿這些神器?所謂神器,不過是神遺留下來的法器,他貴為仙族,何必去拿小神的法器?
“你再盯著這煉妖壺看,只怕這小狐貍的命就保不住了?!卑阶佑鸷秃淝浔3种贿h(yuǎn)不近的距離,注意到她緊緊盯著自己腰間的煉妖壺,淡淡出聲提醒道。
“狐賊!”狐卿卿這才想起來正事,許是敖子羽的出現(xiàn)讓她感覺到安全,所以才在這危險的地方忘記了狐賊的處境。
“快救救他,求你了!”狐卿卿沒有求過人,說的話也很是別扭,但敖子羽并沒有介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