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筵之后,馬夫早早地趕回了馬廄。
順手牽了一匹看起來較為溫和的馬,馬夫深深呼吸,然后腳踩馬鐙,一躍而起。
穩(wěn)穩(wěn)地坐在馬背上之后,馬夫算是松了一口氣,原來騎馬并不是什么難事。
在讓一老者遞給他一桿長槍之后,馬夫開始在馬背上揮舞起來。
“好!”
看著馬夫的“即興表演”,眾老者贊嘆不已。
但是正在馬夫興致正高的時候,那黑黝黝的駿馬突然長嘯數(shù)聲,拔腿奔馳。
馬夫緊握韁繩,連頭也來不及回,只得大聲道:“我去去便回!”
眾老者自是追不上那狂奔的駿馬……
狂奔一陣之后,那駿馬又開始前后掀蹄,馬夫在馬背上左右搖晃,整個心臟都要被顛出來了。
雙腿緊緊地夾住馬背,馬夫狠狠地給了那駿馬一拳,誰知此馬表面上看來十分溫和,但是性子極烈,被馬夫這么一打,它更加瘋狂起來,大有不把馬夫甩到地上誓不罷休的味道。
馬夫連忙丟下手中長槍,死死地拽住韁繩。堂堂一個特種作戰(zhàn)兵,如果被這畜生給“戲耍”了的話,馬夫定要無地自容了。
不過,就在馬夫覺得駿馬會稍微消停一會兒的時候,那駿馬竟然變本加厲,不停地顛著后腿,而且顛的幅度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快。
馬夫感覺肚中的晚飯都要被它給全部顛出來了。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鮮紅鮮紅的。
馬夫定眼一看,這馬兒竟然通身發(fā)紅,汗如血滴。
“這……這不是汗血寶馬嗎?”
馬夫心頭一震,頓時對這匹駿馬充滿了喜愛之情。
不過這汗血寶馬似乎并不領他的情,還在拼命地折騰著馬夫。
馬夫在馬背上盡量平衡自己的身體,他倒是要看看這汗血寶馬能夠折騰多久。
遇到這樣一個“死纏爛打”之人,汗血寶馬倒也“倔強”,一會兒拼命狂奔,一會兒四蹄交互“彈奏”,只不過這音符充滿了不羈。
馬夫在馬背上也頗為痛苦,不過他覺得如果自己能夠順利馴服這匹汗血寶馬的話,其他的馬自然不在話下。
那汗血寶馬折騰了足足一個鐘頭之后,漸漸乏了下來,馬夫心中竊喜,兩腿一蹬,汗血寶馬竟還可以如飛燕一般奔騰起來,只不過此時它已經(jīng)不再去刻意折騰背上之人了。
在馬背上感受著飛一般的感覺,馬夫頗有成就感,不過,一群舉著火把的士兵徹底壞了他的雅興。
待那群士兵漸漸地靠近馬夫之后,馬夫才發(fā)現(xiàn)為首的是龐德。
龐德見馬夫穩(wěn)穩(wěn)地坐在汗血寶馬上,心里十分震驚,道:“此馬體型飽滿優(yōu)美、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體形纖細優(yōu)美,汗如鮮血,想必你已經(jīng)猜到它絕非一般馬匹可比了吧?”
馬夫笑道:“這馬表面上看起來溫和,實則性子極烈,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馴服了,不知龐將軍追來何事?”
馬夫這相當于明知故問,且不說他擅自騎了那汗血寶馬,臨陣逃脫可是他之前經(jīng)常干的事。
龐德道:“明日起兵,我認為你又肚子疼了……”
說完,兩人相視大笑。
笑過之后,馬夫道:“剛才肚子確實有些不適,不過已經(jīng)被這汗血寶馬給治愈了。它已經(jīng)迫使我把肚中所有的東西都給吐出來了。”
龐德下馬,走到汗血寶馬前吹了下口哨,那汗血寶馬立即嘶鳴起來。
馬夫大驚道:“莫非這汗血寶馬乃龐將軍的坐騎,未經(jīng)允許,擅自騎了您的坐騎,還請見諒!”
龐德手撫馬頸道:“此馬本是西域商人贈予將軍的,頗為珍貴,后來將軍念本將薄功,賜予本將。不過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了!還請你此番確保少將軍萬無一失,他可是我們西涼的希望呀?!?p> 馬夫雙手抱拳道:“多謝!做師父肯定不會讓徒弟有任何閃失的,這個還請將軍放心?!?p> 龐德翻身上馬道:“回去吧,明日五更出兵,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馬夫笑道:“我正準備回,如今龐將軍在此,你我可賽馬一番,如何?”
龐德未答話,而是將兩腿一蹬,他坐下之騎便狂奔起來。
馬夫大吼數(shù)聲,從一士兵手中扯過一馬鞭,揮舞著趕向龐德。
有著“一日千里”美名的汗血寶馬當真是名不虛傳,很快,馬夫就趕超了龐德,并回頭對他道:“明日再比!”
回到馬廄之后,馬夫便和眾老者商議給汗血寶馬起一個霸氣的名字。但是他們給的名字都是文縐縐的,馬夫不喜歡。
待他托著下腮,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周身通紅的汗血寶馬良久之后,突然撫掌道:“血馳,今后你就叫血馳了!你所到之處,必定血流成河。不過,待有一日,鮮血不再的時候,也是你修成正果的時候!”
翌日,馬騰帶著近兩萬精兵浩浩蕩蕩地殺向安夷,這兩萬精兵可是他打拼多年的資本,也是他稱霸西涼的基礎所在。
如果聯(lián)合西涼其他郡的兵馬,也許馬騰士卒的數(shù)量會劇增,但是讓人頗為無奈地是其他軍閥并不敢得罪韓遂,大都持觀望態(tài)度。
卻說韓遂率領大軍趕到安夷之后,安夷長老老實實地歸順了韓遂。
韓遂本欲率軍進城,其心腹謀士成公英勸道:“安夷人口數(shù)千,物資極少,不是守城之地。且雙方交戰(zhàn)且以騎兵為主,如若三四萬大軍被困城中,后果不堪設想!未若找一空曠之地,以逸待勞坐等馬騰。待我擺下騎兵方陣,以精銳之師待馬騰疲憊之兵,其必敗!”
韓遂恍然大悟,大笑道:“成公救了在下一命呀!”
成公英道:“將軍嚴重了!我軍糧草還可維持一段時間,且據(jù)探子回報,馬騰已經(jīng)盡起金城之兵向此趕來,三五天內(nèi)必到,我軍應造早作安排!”
韓遂道:“全憑成公安排!”
成公英領命之后,當即與一對士兵前去勘察地形。待尋覓到一大塊空曠之地后,成公英便讓選軍中精銳騎兵,列陣以待馬騰。
話說馬騰日夜急行軍趕到安夷附近后,龐德勸道:“宜讓士兵休息一下再做定奪!”
但是馬騰認為打仗就是一鼓作氣,再而三,三而竭,他立即讓士兵給韓遂下戰(zhàn)書,約定明日大戰(zhàn)。
大戰(zhàn)之前的夜晚顯得異常寧靜,安夷城門緊閉,涼風習習。
為妨韓遂軍趁夜偷襲,馬騰命士兵將巡邏范圍擴展到十里以外。
但是韓遂明擺著不會讓馬騰的士兵得到片刻的安寧,他聽從了成公英的建議,派出數(shù)支騎兵在馬騰軍周圍奔馳吶喊,馬騰一夜接連被驚醒好幾次,第二天起床之后,顯得異常疲憊。
龐德帶著馬夫及小馬超,一大早就等候在馬騰的帳門前。
待馬騰從軍帳中出來以后,龐德急忙道:“還請將軍讓軍士們休息一天再戰(zhàn)!”
馬騰道:“不要讓本將軍再說第二遍,這是軍令!令軍士們速速吃完早飯,前去攻殺韓遂老匹夫!”
“是!”面對馬騰的強硬表態(tài),龐德只得遵命,而馬夫則是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有些話語,既然說了無益,那又何必要說……
待韓馬兩軍真正對陣的時候,人頭攢動,錦旗獵獵,場面蔚為壯觀。
在一個方圓二十里的空曠地帶上,兩軍騎兵皆可以發(fā)揮其最大的威力。
不過,成公英可不會給馬騰任何的機會。
作為韓遂麾下第一謀士,他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從他那看似變幻萬千的騎兵陣列中就可見一斑。
馬夫還是第一次看到見到這么奇特的騎兵大陣。
咋看之下像是兩條長蛇交叉響應,但是在那“蛇”的首位似乎又專門留有快速反應的騎兵。
韓遂派軍士向前挑釁道:“馬騰老賊,我家將軍說了,你若能破了這陣,我家將軍立即退兵,并不再向你借任何物資!”
馬騰怒斥一聲道:“哪里來的狂妄小子,滾!看本將軍怎么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p> 說罷,馬騰就要策馬帶兵沖入陣容。
龐德趕緊阻攔,道:“將軍切不要魯莽行事呀,莫要中了他們的圈套?!?p> 而在此時,一看起來頗為年輕的將軍策馬出列,向馬騰道:“將軍,請給在下五百騎兵,如若破不了他那破陣,我提頭來見!”
馬騰勒馬,若有所思,待他看到韓遂在不遠處對他指指點點的時候,他怒氣又起,大聲道:“好!那本將就給你五百精銳騎兵,如果破不了那陣,你就不要回來了!”
那年輕的將軍領命之后,帶著五百騎兵沖向騎兵陣營,但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待兩軍騎兵交戰(zhàn)的時候,騎兵大陣竟然在瞬息之間將馬騰的騎兵團團圍住。
年輕的將軍帶著五百騎兵左沖右突,奈何韓遂的騎兵聚散自若,威力十足。
據(jù)馬夫的觀察,韓遂的騎兵所使用的長槍似乎都要比馬騰騎兵的長槍要長一尺,并配有盾,另外,腰間掛有佩劍,駿馬除馬腿以外,馬頭、馬身、馬腹部等皆披以鐵甲,堪稱“鐵騎”。
按理講這些駿馬各個重要的部位都被套上鐵甲,是重騎兵,反應速度理應慢些才是,但是令馬騰、龐德、馬夫等都很吃驚的是這些騎兵的反應速度竟然比馬騰的騎兵還快!
轉(zhuǎn)瞬之間,年輕將軍帶領的五百騎兵被韓遂的騎兵蠶食殆盡,而那位勇氣可嘉的年輕將軍也在騎兵混戰(zhàn)中被踩為肉泥……
韓遂見全殲馬騰的五百騎兵,立即下令趁勝追擊,但是立即被成公英阻止,他道:“此戰(zhàn)就是要馬騰心驚膽戰(zhàn),將軍可約他明日再戰(zhàn),夜里亦可繼續(xù)擾他軍心,我軍人多,且以逸待勞,如此下去,馬騰定不戰(zhàn)而??!到明天,咱們可以邊煮酒邊看將軍的八位愛將的表演!”
韓遂大笑道:“好!就依你所說,本將軍就讓馬騰死得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