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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經(jīng)濟適用男

第一章 清河縣衙的小夫妻(上)

清朝經(jīng)濟適用男 鄒鄒 2182 2009-09-12 08:14:48

    婚禮一畢,康熙留下張鵬翮,遣陳演自回淮安。齊粟娘嫁雞隨雞,自然得與陳演回清河,做她的縣臺夫人。雖是擔(dān)心齊強,但遠離了京城,齊粟娘不禁暗暗松了口氣,眼見著太子與索額圖好得蜜里調(diào)油,皇帝老子打算丟下他自行回京,他仍是躺在德州行宮里不動如山,也不禁覺得大阿哥未必沒有希望。

  因著圣駕在此,德州官船碼頭上,停泊著山東、直隸兩省上百的官船,皆是四品以上。七品清河知縣的官船雜在其中,極是顯眼。

  齊粟娘隨著陳演走上船頭,便見得官艙前正中高掛四尺寬,五尺高的“清河正堂”的虎頭紅漆押牌,兩邊“回避”、“肅靜”的粉牌懸掛,四標門槍高聳,隨行的清河胥吏在船頭迎立。

  “粟娘,這位是清河典史云附鵬云大人?!标愌莸溃频涫飞眢w胖碩,舉手投足間滿身肥肉便是一陣震顫,從八品補子上的陰紋繡金鵪鶉看著便要飛起來似的,但他雙目如蜂,精光閃動,對著齊粟娘極是謹慎,一句多話未有。

  因著船上的清河吏員都隨陳演迎過親,齊粟娘便也眼熟。她知曉典史主管輯捕、監(jiān)獄,雖不及另一佐貳縣丞官品高,卻是個掌事的,見他上來見禮,不敢怠慢,回了半禮。

  “云大人,你先乘快船回清河,命人將縣衙內(nèi)宅整理出來?!标愌菡Z氣溫和,卻有了一股莊重肅然之色,云典史恭聲應(yīng)了,正要下船,陳演突又追了上去,低聲吩咐了幾句。

  齊粟娘見得陳演隨行的盡是清河三班衙役,為首的王捕頭顯是陳演親信,其余再無他人,終是松了口氣。她走進主艙房,便見得外間窗前寬大梨木書桌和大圈椅,文房四寶、畫具顏料、宣紙書籍依舊是一片狼籍,正中的圓桌和四張春凳上,亂堆著一些雜物。

  齊粟娘正收拾書桌,陳演推門進來,微微一笑,反手掩門,走到她身后將她抱入懷中,柔聲道:“不是累了么?”

  齊粟娘向后依在陳演懷中,笑道:“知道你不放心叫別人收拾。亂著總是耽誤你辦事?!标愌萑∵^她手上的靛藍顏料小瓷盤,放回桌上,“既是累了,便歇歇罷,我特地將云典史支走了,這幾天我就陪著你,一點兒公事也不沾。”說罷,牽著她向內(nèi)間走去。

  齊粟娘“卟哧”一笑,道:“難得,難得,你如今也學(xué)會偷懶了?”陳演哈哈大笑,在床邊坐下,將她抱在膝上,低頭靠在她肩上,懶洋洋地道:“日日里沒個空閑的時候,正事倒也罷了,漕司、鹽場、閘口上扯爛帳的事兒太多。過了雨季,河道上的事反倒要擺后了?!闭f罷,長長嘆了口氣。

  齊粟娘伸手撫著陳演的臉,柔聲道:“不是有縣丞、典史、主薄、巡檢么?還有三班六房,族老里正,各村甲頭……”

  陳演悶聲道:“這些人,有哪一個是好使的?好在當(dāng)初先做了兩年河丞,里頭的盤根錯節(jié)看得明白,否則不知要被這些大爺們當(dāng)了多少回槍使,坑了多少回?!闭f話間,握在齊粟婦撫在他臉上的手,抬起頭來笑道:“圣賢說,無為而治,果真沒錯。平日里關(guān)節(jié)情弊只要不過,我都是睜著眼閉只眼,只求著這些大爺在河工、漕運上能消停點,別誤了大事?!?p>  齊粟娘見他愈發(fā)老成,笑道:“難怪皇上說你長進了,便是有些情弊,你自個兒不沾,上上下下多少要收斂些?!?p>  陳演嘆道:“便是這樣,都要尋機覓縫地拉你下水。祭節(jié)生辰,官去官來,總有些人情來往,保不住就是個套兒,等著你往里跳?!庇中Φ溃骸氨闶菑埓笕艘舱f,至清無魚,所謂清官,不過是任上的東西不貪,別處兒的事,卻難免要有進有出了,方能長久?!?p>  齊粟娘聽著也新鮮,陳演打了個哈欠,道:“不說阿山大人,就是張大人、施大人也有親族做些生意,開些店鋪,”一邊摸索著去解齊粟娘的衣扣,一邊笑道:“你看我,若是沒你替我操持,哪里還能撐得下去?”

  齊粟娘一愣,正琢磨這銀錢上的事,突覺陳演的手伸進了衣縫,心中一跳,微微側(cè)身道:“我自己來……”陳演輕輕一笑,伸手托過她的臉,柔聲道:“你放心,成親那晚我太急了些,弄疼了你,這回——”

  齊粟娘臉上漲得緋紅,陳演低頭在她面上吻了又吻,歉然道:“我實在想著你,你又和我鬧別扭要退親,我心里……”猶豫半會,在她耳邊嘆道:“若是你怕痛,我總能忍著就是……”

  齊粟娘斷沒想到陳演這樣的人把床第私話說得這般明白,想說不介意,又難出口,又羞又惱,便也不脫衣裳,拉過被子蒙頭蓋住,不理陳演。

  陳演見她使性子,卻是笑了起來,一邊脫衣摘靴,一邊道:“我們是結(jié)發(fā)夫妻,我自然和你實話實說,你要是不愛聽,我以后就不說了……”說著,便去扯齊粟娘身上的被子,“且把衣裳脫了再睡罷……”

  齊粟娘氣得不行,在被子里叫道:“你就學(xué)得蔫壞,蒙了十三阿哥還不算,還要來蒙我!我才不上你的當(dāng)。”

  陳演哈哈大笑,伸手放下青帳,擠進了被子,“我哪里敢蒙你?你看我,到如今還能對你說個不字么……”

  自德州到清河也有幾日路程,每日里陳演膩著齊粟娘不放,陳演記起當(dāng)初的話,便興沖沖地抱著她同坐在書桌前圈椅里,教她詩詞。

  “晨對午,夏對冬。垂釣客,荷鋤翁。三元及第才千頃,一品當(dāng)朝祿萬鐘。仙李盤根調(diào)國脈;嬌楊擅寵起邊風(fēng)?!辈贿^學(xué)了極簡單的聲律對仗,齊粟娘便覺無趣,丟了筆,打了個哈欠,陳演無奈笑道:“罷了,南邊不比北邊,詩風(fēng)極盛,那些官宦女眷多有文才。我原是擔(dān)心你和她們來往時,總要行些酒令、花令,結(jié)些文社。你既是不愛,少去應(yīng)酬便是?!?p>  齊粟娘聽得一愣,伸手去撿筆,卻被陳演按住,聽他笑道:“不愛學(xué)就算了,清河到底不是淮安、揚州、杭州那般大鎮(zhèn)。反正你賢名兒足,只說是足不出戶便是了。清河縣總是沒人多問的,巡查或是路過的上官,便是帶了眷屬,也沒閑心玩這些?!闭f罷,收了筆墨,取過畫具顏料,笑道:“去年大節(jié)上,吉祥如意蛋上的山水你不是很喜歡?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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