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從柳蔚藍那里拿回了自己的卡片,清點上面的錢鈔,閑了便去商店街買換洗的衣服。銀子在房間里呆得憋氣,鐵弗出去閑逛也不愛帶他,便戴了雙變色眼鏡,噴了滿身的香水跟了洛月出門。
街道兩邊都是小巧可愛的店鋪,或者賣一些特產(chǎn),或者是日用品,偶爾還會有新鮮的花卉。洛月進了商場選了些透氣性比較好的衣服,回頭看銀子卻見他又湊在了買銀制工藝品的的專柜前。
“你的行李都被這些東西占滿了地方,還要買嗎?”洛月打量一個繁復(fù)的雕花銀手鐲,“并沒有多大的用處!”
“我看主人的手上有一個,買一個給她湊成一對不好嗎?”
洛月抿嘴一笑,“你對她倒是真心實意!”
銀子笑瞇瞇付了錢,“你們都不喜歡,偏偏我就最喜歡!”
“為什么呢?”
“她看我的時候跟別人看我不一樣,她沒有把我當(dāng)成奇怪的東西!”
“也有對你很不錯的客人!”
“對稀奇古怪的玩意不錯和對一個人不錯,我還是能分得清楚的!”銀子捧著首飾盒子,“我們?nèi)ベI一些吃的回去,主人一個人呆房間里不說話,看見好吃的應(yīng)該會高興一點兒!”
兩人路過一家武器商店,一晃眼看見鐵弗的背影,銀子想高聲招呼,那影子轉(zhuǎn)過人群就不見了。銀子疑惑地抬頭問洛月,“我剛才沒有看錯吧?”
洛月轉(zhuǎn)頭看武器店的招牌,聳肩,“可能是看錯了!”
銀子嘟嘴,認真地找食品店,“怎么全部都是急凍食品呢?味道不好,吃起來沒滋味!”
“不要挑剔啦!”洛月找了一家點心鋪子,挑了些小蛋糕和核桃酥,“這些東西味道其實也很不錯,你不能用你的味蕾來決定你的身體需要?!?p> 銀子抓了一小塊開心地吃起來,“鐵弗哥哥昨天晚上又揍我一頓,好想快一點長大,那樣就不會被欺負了!”
“已經(jīng)決定好了轉(zhuǎn)化方向?”
“還沒!我還真是貪心啊,又想得到力量又想擁有自己的后代,洛月哥哥,你說我這樣是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總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在眾人的期待中出生,每走一步都有人扶持著,思考的不是每天的面包而是精神的愉悅。銀子,說不定你就是這樣的呢!”洛月伸手扯了一張武器店的宣傳資料,“我們回去吧,別讓主人一個人呆著!”
“鐵弗哥哥太奸詐了,昨天晚上我說要陪伴主人,他說不必了,主人不需要莫須有的同情??墒堑任宜?,他自己偷偷跑客廳去看主人了,我半夜起來喝水看見了的!”銀子說得氣鼓鼓的,洛月伸手摸摸他的頭,銀子跳轉(zhuǎn)身大叫,“等我有了力量,我要揍得他爬不起來!”
“小心些!”洛月連忙叮囑,卻還是來不及,對面走過來的行人撞倒了銀子。洛月拉起苦著一張臉的銀子,連忙對那人道歉。
那位先生穿著黑色的禮服,有一雙高傲的眼睛的和向上的下巴,他傲慢地退后一步,嫌惡地用手帕抹掉衣襟上沾染的奶油,丟掉手帕,眼睛落在洛月額心的徽記上,“卑賤的奴隸!”
洛月馬上彎腰道歉,誠心地請求他的原諒,銀子極不好意思地站在一邊,洛月連忙按下他的頭。
那位先生鼻子哼了一聲,“我不和奴隸說話,要得到我的諒解,請你們的主人來!”
洛月有些無奈地把手上的東西交給銀子,“你先回去!”
“奴隸就是一些不敢承擔(dān)責(zé)罰的老鼠嗎?只會抱頭鼠竄!”
洛月看看周圍的人群,“這位先生,我們到一邊去談好嗎?這樣站在路中間阻攔了別人,像您這樣一位有身份的人是不會給別人帶來不便的!”
那位先生冷哼一聲,提腳走到一個小小的街口,“報上你們主人的名號,如果不想承受更多恥辱的話!”
洛月慢慢收起笑臉,“先生,您衣服的問題,我會處理好的。在這條街上,有最好的干洗店,如果您愿意,我現(xiàn)在就陪您去!”
“時間,我最重要的是時間!”
銀子拉拉洛月的手,小聲道,“他好討厭!”
洛月伸手蒙住銀子的眼睛,“不要隨便看一些骯臟的東西!”
那位先生勃然大怒,提高聲音道,“骯臟的東西?你是在侮辱我嗎?”
洛月偏頭,“先生,您實在太會對號入座,對于銀子的魯莽給你造成的不便我們?nèi)f分的抱歉,愿意承擔(dān)損失,請您說一個數(shù)字?!?p> “叫你們的主人出來!”那位先生咆哮著。
“實在對不起,因為長途的旅行,主人很疲倦,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方便打擾!”洛月掏出皮夾子,“如果先生不愿意去干洗店,那么我按照原價賠償這套衣服好了!”
銀子張開眼睛,上下打量那位先生,“洛月哥哥,我們快走吧!”
那位先生冷笑著,將兩人逼入小巷子,“所以說我最厭煩的就是貴族!總是讓一些不該存在的蟑螂臭蟲當(dāng)成寶貝養(yǎng)起來,浪費社會的資源,剝奪普通人被尊重的權(quán)利。你們無法獨自生存,完全沒有價值,去死就好了!”
“先生,您應(yīng)該冷靜下來,不過是一件衣服!”洛月把銀子護在自己身后,全身肌肉卻繃緊了。
“哥哥,他右手有古怪,有黑色的氣!”
“身體部分異化?”洛月右側(cè)身體上前一步,雙眼平視前方。
那人表情猙獰起來,右手肌肉暴漲,微微張開的五指成爪,狠狠沖洛月的腦門抓過去。洛月微微一側(cè)身,右手格擋,左手成掌刀砍在男子后脖頸,巨大的力量從男子頭頂壓下去,可憐的骨頭嘎巴一聲響,那人頭歪掉,干脆地暈過去。
銀子笑嘻嘻道,“哥哥干嘛不殺了他?”
洛月無奈地指指街角一點點紅光,“到處都有監(jiān)測設(shè)備呢,還是少給主人惹點麻煩吧!”
銀子踢了那人兩腳,“便宜他了,我們走吧!”
洛月拍拍手,接過銀子手上的東西,悠閑回去。
這不過是兩人閑逛途中的一個小插曲,回去開開心心吃飯休閑自然就忘記了,一天之后卻有人來敲門。柳蔚藍看洛月和銀子捧著棋盤對局,鐵弗卻抱著一把能量刀認認真真擦拭,只有自己認命地去開門。
“柳小姐嗎?我是這艘船上的治安管理員,因為懷疑你的奴隸非法攻擊船上的客人,現(xiàn)在例行調(diào)查,請你配合!”
柳蔚藍無奈地回頭看鐵弗,鐵弗只是笑,柳蔚藍又扭頭去看銀子和洛月,最后讓開身體請那一位穿制服的治安管理員進來,當(dāng)然還有跟在他身后的一位面色狂怒的先生。
“凱先生,請你冷靜!”治安管理員耐心地安撫凱先生,爾后笑對柳蔚藍道,“可否請兩位當(dāng)事人出來?”
洛月起身,“是我做的!”
凱先生叫一聲就要沖過來,治安管理員忙攔住他,將他按在沙發(fā)上。
柳蔚藍不解道,“我以為闖禍的應(yīng)該是鐵弗才對!”
“很顯然我也是不讓主人省心的!”洛月笑一笑,彎彎的眼睛轉(zhuǎn)向凱先生,若有若無地瞟向他的腦后,勾起嘴角,這位先生有一身漂亮的肌肉,就是抗擊打的能力不怎么樣。
“他多少錢?”凱先生輕蔑地點一點洛月,“我出雙倍的價錢!”
柳蔚藍雙手抱胸,轉(zhuǎn)向治安管理員,“管理員先生,按照慣例,這樣的事情該怎么處理?”
“飛船上的管理人員只是作為第三方協(xié)調(diào)的身份出現(xiàn),具體的諒解條件還要您們親自交涉。不過,以往出現(xiàn)這樣的事故,都是賠償經(jīng)濟損失!”管理員先生顯然對冷靜的柳蔚藍更有好感,“出于對乘客身體健康的保證,飛船上的醫(yī)務(wù)人員已經(jīng)對凱先生的身體做了詳細的檢查,并沒有嚴(yán)重的問題,我想,他更需要的是一個道歉!”
“道歉?我不需要道歉,我只要他成為我的奴隸,讓他也嘗嘗痛苦的滋味!”凱先生仰起下巴,“一個奴隸而已,多少錢?”
銀子站起身,憤怒地看著凱先生,雙眼凝神,鐵弗忙遮住他的眼睛,“小家伙,不要過度使用!”
“可以!”柳蔚藍坐到對面的沙發(fā)上,毫不示弱地迎向凱先生的視線,“如果凱先生開一個價錢賣身與我,那當(dāng)然可以將他賣給你!你同意嗎?”柳蔚藍挑釁地仰起下巴,“還是說,你不敢?”
治安管理員忙安撫兩邊,試圖把爭鋒相對的氣氛降到最低。
鐵弗拿起一個瓷杯子,雙手合攏,杯子碎裂,雙手慢慢搓動,碎瓷片成粉末狀往下飄,“其實很好辦,決斗吧!誰更強,就按照誰的主意來!”
治安管理員臉色發(fā)白,轉(zhuǎn)頭看凱先生黑如鍋底的臉色,忙給他一個臺階,“其實和解是最好的,只要稍稍補償凱先生衣服的損失就足夠了。一個真心誠意地道歉比金錢和武力更有說服力,我想凱先生也是這樣想的,您說是不是?”
凱先生冷著臉不說話。
洛月看柳蔚藍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上前一步鄭重道歉。
治安管理員又小聲說了衣服的價格,柳蔚藍冷臉開了一張支票遞過去,凱先生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那支票起身出門,治安管理員忙對柳蔚藍道歉并感謝她配合飛船的管理工作,然后拿著支票追了出去。
柳蔚藍丟下筆和支票本,單手捂住額頭,呻吟道,“我要破產(chǎn)了!不,我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我鄭重地警告你們,繼續(xù)這樣花錢下去,未來的一整年我們都只有吃急凍食品了!”
銀子瞪眼,“他的衣服不貴的!”
柳蔚藍痛苦道,“你們以為你們的身價很便宜么?我在家里閉關(guān)七年,七年來才省下這些錢,結(jié)果一個月就花得精光。”
銀子跳起來,“不會吧?那該怎么辦?”
“或者,去種植場打工能有點額外的收入!”
“真是寒酸的主人!”鐵弗把能量刀收到行李箱內(nèi),“不過很顯然,我們接下來會有麻煩了!”
洛月側(cè)頭,“他的右手能部分異化,肌肉力量比普通人強了三倍以上,左手虎口處有一個小小的狼頭標(biāo)記。”
“我最討厭這些熱血分子了!”柳蔚藍皺眉,“每個月這個組織的人都會來我家門口示威游行,要求政府取締傳統(tǒng)食品經(jīng)營許可證,只因為我的家占據(jù)了太大的地方,而已古建筑讓他們覺得不舒服!”
“他們信奉以牙還牙!”鐵弗笑起來,“我已經(jīng)能想象今后的生活會有多精彩!雖然那個組織的人個體不強大,但是蚊子多了也是麻煩呢!”
銀子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隨便干點什么都只有惹麻煩地,自己蹲一邊去糾結(jié)。
幸好接下來的幾天沒有意外發(fā)生,還被隔壁的新婚夫妻邀請參加了一次晚宴,吃了些可口的小點心,順便了解了一下結(jié)婚蜜月的費用。柳蔚藍在心里算了半日,憂傷地對洛月道,“真是抱歉,蜜月是奢侈,我還負擔(dān)不起?。 ?p> 洛月淺淺一笑,“你想得太多了!”
給予奴隸蜜月旅行,聽起來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飛船在織女短暫的停留,柳蔚藍領(lǐng)三人下船。濃重的綠色撲面而來,微濕的空氣帶著植物的芳香,街道兩邊全部是低矮的帶庭院的小房子,真是一個適宜人居住的好地方。
包了飛梭回秋陽市,時間過得既慢又快。
慢慢走在秋陽寬敞的街道上,轉(zhuǎn)過綠蔭大道,一整片金黃躍入眼球!一大片高且挺直的黃金樹,枝條向天生長,寬大的心形樹葉在空氣里舒展著,金黃的顏色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柳蔚藍站在綠蔭大道口,張開雙臂,“我應(yīng)該說,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