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盤坐在臥榻之上,雙手則做著托舉之狀,此時若有人仔細觀看,則會發(fā)現(xiàn)有很細微的金色光點慢慢的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然后匯聚在了頭頂之上,淡淡的光點慢慢匯聚在了一起,儼然巨龍成一模糊不清的金龍,隨后盤旋了一陣后從其頭頂百會穴上鉆入體內。
金龍入體,臉上陡然閃了朦朧的金色光暈,只是這光暈一閃即逝,隨后收回雙手不再做托舉之姿,而是收歸于丹田處,呼吸間兩掌之間似有一條小小的金色絲線翻騰,如此過了半個多時辰,絲線漸漸消失不見,盤坐的劉軒這才睜開雙眼。
“唉~”
長嘆一口氣,劉軒依舊坐在那里,同時順勢揮了揮手掌,雖然發(fā)出一陣噼啪爆響,可是劉軒卻半點也不覺得高興。
“修煉了好些年,如今連基礎都沒打成,真夠倒霉!”搖了搖頭,一臉無奈:“本以為這次可以借著天子龍氣恢復一身修為,哪想到卻趕上了這王朝末世,龍氣幾乎消散一空,數(shù)年時間莫說一頭幼龍,連顆龍蛋都凝聚不成?!?p> “按照這個速度,要想恢復修為也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了,看來就只剩下最后一條路可走了?!?p> 他又瞧了瞧自己坐著的臥榻,拍了拍有點硬的床板,心中無限懷念起了當年睡的軟床。
“不奢求早些年收羅的那些神妙寶貝,哪怕有個席夢思也比這舒服了不知道多少!”
劉軒本是生活在都市中的一個尋常青年,不曉得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穿之一族,而且還是到了一個能夠修煉仙家法術的世界。
用他所熟悉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到了一個修真的世界當中,自知此是莫大機緣的劉軒自然不肯錯過,所以拼命的修煉,并且努力的往上爬,久而久之還真叫他練出了一些名堂,并且與一些人打下了好大一份家業(yè)——創(chuàng)立了一個修真文明極端發(fā)達的國家。
只是那最后的結果并不怎么圓滿,自以為自己是主角的劉軒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成了專門等待主角的‘山中老人’,被同伴在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子,最后若不是他舍了一身修為,破開空間直接跑出了不知道多遠,怕是連最后那一縷元神都逃不掉。
可是元神逃掉并不代表他安全了,想要活下去,只剩下一縷元神的劉軒所擁有的選擇并不多,幸好他破開空間后所在的地方有人居住,所以他選擇了重塑肉身。
這個法子其實不怎么難理解,不外乎就是趁著男女‘辦事’的時候,沖進去借著最最純粹的陰陽之力凝聚肉身罷了,與投胎差不多,方便在于可以自己選擇父母是誰。
看了看周圍,然后從透窗而入的光線判斷了下如今的時辰,此時約莫是剛過中午沒多久,他會選這個時間練功,也是沒有辦法,因為那天子龍氣聚攏的時候太過顯眼,而午時陽光最足,被人發(fā)現(xiàn)的可能也就降低了許多。
從榻上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說自己的修煉連基礎都還沒打好,但是作用也并非沒有,加上又是自打娘胎起就開始修煉,身體素質遠優(yōu)于常人,更重要的是他這身體能夠充分將食物吸收并利用,倒是省卻了不少麻煩——尤其是出恭只能用竹棍這一點。
因此他平日里也不需要吃太多,這午飯的時間倒是剛好拿來修煉了,對伺候之人只稱是自己要午睡,不要打擾。
起身活動了兩下,隨后對著臥房外招呼了一聲:“來人!”
聲還沒落,只聽見一陣有序的腳步聲傳來,等到轉過頭后,已經有好幾人侍立在一旁,其中一少年更是走上前,恭敬的問道:“殿下可要吃些東西?”
這少年是個宦官,姓曹,單名一個苞,這名字倒沒什么稀罕,而且一起讀出來,總是讓劉軒忍不住想樂。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以前生活的那個鋼鐵都市中,那些古代的劇集里上位者對太監(jiān)的稱呼,這笑意就更難以忍住了。
這就導致劉軒每次看到這小宦官的時候都是一臉笑意,旁人見了還道他對這小子頗為喜愛,結果就將其派到了他身邊,當貼身使喚的宦官了。
劉軒對此自然不會有什么不允,尤其是他意外得知了這小宦官竟然還和一個超級牛人有所牽扯,自然就更加樂意了。
所以幾年下來,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換了無數(shù),這小宦官始終跟在他身邊,而且他有什么事情也都讓他去辦,因此宮中人都知道,這小官宦乃是劉軒的心腹。
“不必了!”擺了擺手,劉軒現(xiàn)在也沒什么吃東西的欲望,加上肚子也不餓,平時也沒什么吃零食的習慣:“取些茶水來就好!”
茶葉在此時已經開始流行,只不過不如后世那么多花樣罷了,不過以劉軒此時的身份,想喝什么樣的茶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自然有人幫他琢磨如何弄出好喝的茶水。
至于與這些宦官宮女說話的時候沒有擺身份,卻是他自打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原來即便是帝王之家,平日里與人說話也沒張口閉口就把自己身份擺出來,以前在電視里看的那套原來純粹是扯淡,當初剛知道的時候還暗嘆了一聲:“可惜不能亂擺譜了。”
要的茶水很快就被送了上來,劉軒先是聞了聞,隨后對旁邊侍立的宮女揮了揮手:“都出去吧,曹苞留下就是!”吩咐一聲,眾人又嘩啦啦退了出去,待得人都出去了干凈,還不等他發(fā)問,那曹苞早已經湊到身旁,低聲道:“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了?!?p> 劉軒也不轉頭,好像在望著眼前的茶水出神,可嘴上卻沒有片刻遲疑:“父皇上個月設立西園八校尉,并親往督查,卻染上急癥,如今看來,這急癥成了重癥了?!?p> 身旁的曹苞沒有說話,終究是因為這話太敏感,他根本就沒法插口。
劉軒本也沒指望他說什么,站了一陣又自顧自繼續(xù)說了下去:“說起那西園八校尉,那典軍校尉曹操好像與你還是親戚?”
“論輩分當稱曹校尉叔叔?!?p> 曹苞不知道為什么劉軒會問這個,本以為會繼續(xù)詢問關于那個本家叔叔,卻不料劉軒說了那一句后就沒了后文,又繼續(xù)站在那里發(fā)起呆來,又過了不知道多久,這才問了句:“最近還有什么別的事情嗎?”
幾乎沒有半點遲疑,立刻就回了一句:“據(jù)聞三皇子昨夜休息時受了風寒,今兒一早太醫(yī)就去太后娘娘宮中為其診治去了!”
“哦!”
旁人不曉得究竟怎么回事,可劉軒卻清楚,其實這事情還真和他有點關聯(lián)。
因為他那弟弟一身龍氣雖然也不是多么強盛,可也比他強了許多。他出生后身上幾乎半點龍氣也無,若不是皇子的身份的話,可能他這天子龍氣根本就練不下去。
即便如此,他的天子龍氣依舊進境緩慢,如今不但使不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仙家法術,就算是稍微普通一點的唬人手段,施展起來也是頗為困難。
這個現(xiàn)實讓劉軒頭疼了好一陣,最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將那天子龍氣練下去,就只有一個選擇:登上帝位!
尤其是他在弄清楚了身處的環(huán)境之后,明白了自己想要登上帝位的話,這么干等下去是不行的,所以他只得選擇了一個不怎么光彩的手段:強奪龍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龍氣被奪造成的影響,那弟弟隔三差五就一場病,儼然一副隨時夭折的架勢,不過劉軒卻知道,自己這般手段雖然不光彩,卻絕對傷不到他性命,而且他心中早就有了計較:“反正你以后當皇帝當?shù)囊膊煌纯?,只要我能登上帝位,起碼可以保他一輩子快樂無憂!”
胡思亂想了一陣,劉軒眉頭突然一擰,不過轉瞬就恢復如常,對著身旁的曹苞揮了揮手:“且退下吧!”
曹苞知道劉軒喜靜,所以也沒多想,恭敬的退了下去。等到他離開,劉軒這才閉上雙目,暗動體內那飄飄渺渺帶著微微金光的云氣,隨后將手一抬,對著那微微開著的窗戶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見一道半個巴掌不到的白影從窗口飛了進來,然后一轉一折輕飄飄的落在了劉軒的手掌之中,此時才瞧的清楚,那白影竟然是一白絹折的白鶴。
這么一個白絹折成的玩意兒,在劉軒手中卻如活物一般,撲棱了兩下翅膀,然后還用自己的尖嘴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并不存在的羽毛,然后才乖乖的待在劉軒手中動也不動,與劉軒對視。
這屋中氣氛一下變得極為詭異,一年輕男子左手端著一碗茶水,右手托著一個小‘玩具’愣愣出神,動也不動,若叫人見了,還當是一雕像。
如此過了好一陣,劉軒才將那白絹折的鶴給收到袖中,然后望著另外一個方向一陣輕笑,心中暗道:“想逼我離開雒陽?想的倒美!”
就在此時,只聽屋外曹苞呼道:“殿下,皇后娘娘請殿下晚飯時候前往敘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