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欲往洛陽
看見曹操發(fā)怒,三人都默然不語,曹操來回走了幾步,情緒緩和了點后問道:“那如今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荀彧開口道:“理應(yīng)穩(wěn)固潁川根基,同時發(fā)信給袁術(shù)示好,靜待天子移架回洛陽,然后迎接天子再收河洛之地?!?p> 曹操沉吟道:“天子現(xiàn)在在安邑,離潁川并不算遠,不若現(xiàn)在就去迎接天子,吾恐遲則生變,又給哪個世族搶了先?!辈懿俳?jīng)過兗州和豫州的教訓(xùn),顯然對那些門生遍布天下的世族起了忌憚之心,這也不能怪他,自己在豫州打死打活,可是戰(zhàn)果卻被袁術(shù)不聲不響的接收,而兗州的叛亂也是袁術(shù)煽動的,可見世族在當(dāng)時的影響有多大。
郭嘉說道:“主公萬萬不可如此!我軍在潁川根基未穩(wěn),如果現(xiàn)在去迎接天子,只怕袁術(shù)趁需而入斷我軍歸途,到時袁術(shù)只要扼守潁川,然后聯(lián)合徐州劉備打兗州,我軍主力無法回援,兗州必然失陷,到時我軍只能困守河洛一地,兗州是我軍根基,萬不可失!”
荀彧也勸道:“如今有迎接天子地利之便的只有長安的董卓余黨李傕,郭汜,弘農(nóng)的車騎將軍張濟,還有河北袁紹跟主公,天子既出長安斷然沒有回去的道理,張濟和李傕郭汜結(jié)盟,天子和百官自然厭惡,袁紹此時稱霸北方指日可待,公孫瓚困守易京茍延殘喘,他斷然不會放過剿滅公孫瓚的機會來迎接天子,所以能迎接天子的非主公莫屬,無須擔(dān)憂。”
曹操聽了大為意動不過還是有點猶豫,畢竟這位落難的皇帝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只要他能夠掌控這位天子,那么任何事情都變得名正言順了,雖然不能贏得天下士子和豪族的支持,不過也好過眼前這種每占領(lǐng)一個地方都要大費周章地討好這群土豪鄉(xiāng)紳,還要時刻擔(dān)心被顛覆的危機。
荀彧見曹操還在猶豫,斷然起身對著曹操一施禮斬釘截鐵地說道:“屬下和當(dāng)朝東武亭侯鐘繇乃是同鄉(xiāng),如今主公打破潁川黃巾余孽正好可以派人入京報捷,屬下愿前往安邑面圣,和鐘繇聯(lián)絡(luò)百官確保主公迎接天子之事萬無一失?!?p> 曹操聽了大喜,要知道荀彧是當(dāng)世名士,又出生望族,在天子身邊的百官多有他的故舊,有他去謀劃把握就大得多了,只聽曹操笑道:“如此有勞文若了,吾當(dāng)派出四百虎衛(wèi)軍護送文若去安邑。”
荀彧施禮道“多謝主公!”
之后幾人又商量了一下如何穩(wěn)固在潁川的勢力,郭嘉獻策道:“因為黃巾余孽肆虐,潁川豪強在城外的屬地都荒廢良久,要得豪強之心,首先要為他們把地拿回來,明日主公可以在許昌會見潁川豪強鄉(xiāng)紳,然后讓他們列出條目,標(biāo)明他們的郡中屬地,由我們派軍去知會各縣道鄉(xiāng)亭的官吏,督促他們讓豪強屬地的佃農(nóng)從事生產(chǎn)以贏得他們的支持?!?p> 曹操聽后說道:“如此甚好?!?p> 荀彧也開口道:“如今既然豫州六郡都已經(jīng)歸袁術(shù)所有,潁川賊眾擄掠來的流民百姓也無需再趕回兗州,我在潁川族人口中得知因為早已有些地方豪強不忿土地被占,所以組織鄉(xiāng)勇對抗,落得全家被殺,想來他們的屬地依然無主,正好安置這些流民作為軍屯?!?p> 曹彰聽了差點要和荀彧說你真是菩薩心腸了,念念不忘那些流民,在貴族里,荀彧真的是一個異種,一心想著老百姓。
曹操自然也是從善如流,一口答應(yīng)后馬上叫侍衛(wèi)讓夏侯惇派出運糧的軍士一萬人分幾路收攏流民,顯示出自己對荀彧的重視。
之后曹操對曹彰說道:“彰兒,如今潁川黃巾余孽已破,接下來的都是一些瑣碎事情,不如你跟丕兒和文若先生一起去安邑吧,丕兒正好也想去洛陽,等到天子起駕,我父子就在洛陽匯合?!?p> 曹彰雖然不知道曹操讓他去安邑的用意,不過還是一口答應(yīng)了,然后議事就到此為止,幾人各自回到了帳篷里。
曹彰和曹丕同住一個帳篷,當(dāng)曹彰回去的時候曹丕還沒有睡覺,而是拿著一卷竹簡在閱讀。
在這個時代書的材料主要有三種,一種叫做縑帛,使用絲織品作為材料所制,不但輕便,而且寬廣,但是這玩意一來昂貴,二來寫上去就沒法涂改,所以適合閑得蛋疼的貴族作畫用。
還有一種是木板做的,一般只有一尺長,這里的一尺就是24厘米多一點,基本上不會很寬,因為這種是用來寫短文的,一般內(nèi)容不會超過一百字,多用于軍隊之間的傳書,還有官員上朝時做備忘錄用的,一手就可以抓住,這東西叫做木牘,因為他只有一尺長,所以也叫尺牘。
而目前最常用的玩意就是曹丕手上的竹簡了,竹簡是用大約只有一指寬的竹片串以麻繩或者絲繩編連起來,然后卷成一卷,稱之為冊。
這三樣?xùn)|西所用的書寫材料都是筆墨,而后面兩種的好處在于寫錯了可以用刀子剃掉,比較環(huán)保。
每次曹彰看見曹丕捧著這玩意他就挺佩服的,因為這東西比較重,捧著看真的很吃力,曹丕見曹彰回來問道:“父親找你去說什么了?”
“沒什么,就說行軍打仗的事兒?!辈苷靡贿呎f一邊躺到臨時鋪就的地鋪上。
“如此沒趣?!辈茇擦似沧?,顯然他對打仗沒什么興致,看他手上捧的竹簡就知道了,又是《詩經(jīng)》。
“有趣的是,我們明日可以和荀彧先生一起去安邑,然后隨圣駕到洛陽,可以滿足你的愿望了?!辈苷玫f道。
“當(dāng)真?”曹丕放下竹簡來到曹彰身邊高興地問道。
“是啊,騙你不成,你最好快就寢,不然明天沒力氣騎馬。”曹彰說道。
“好??!太好了!我早就想去洛陽了,聽說那里的河洛平原一馬平川,一眼都望不到頭呢!在那里策馬奔騰很是暢快!”曹丕興奮地說道。
曹彰奇道:“你聽誰說的?”
“純叔??!他去過很多地方,甚至關(guān)外也去過。”曹丕說道。
“哦。。。”曹彰頓時想起曹純精湛的騎術(shù)和一刀劈死敵將的勇猛嘴上自然說道:“有空倒是可以向他討教一下騎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