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法魂！
過完年三十，徐然與龍樞返回了華陽洞，繼續(xù)開始尋找起了虛空所在。
龍樞說什么也不愿意放棄。
但每日觀看法魂的時間，確實也有所縮短，很大一部分時間都交給徐然擴張氣海。
又過了一個多月，氣溫逐漸回升。
這天，九叔上了山。
看著華陽洞洞口前，端坐著的小徒弟和師叔，心中無語。
都看了兩個多月了，師叔還擰著勁，法魂在三種狀態(tài)不斷切換，就為了讓小徒弟找到虛空。
“師叔，我準(zhǔn)備帶著華姨和二妮，先回粵省?！?p> 龍樞睜眼，看了一眼九叔，然后指著徐然，說道：“嗯，把小徐然給我留這兒就行?！?p> “好，就讓小然先留在茅山吧。”九叔點點頭，小徒弟的咒法還沒到手呢，就算師叔不說，他也得把徐然留在這兒。
“小然，你過來?！本攀逭姓惺?，把徐然喊到了身前，取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遞給了對方。
徐然掂量著手里錢袋子的重量，吃驚的問道：“師父，這里面有多少錢?！?p> “一百多塊大洋吧，省著點花?！本攀鍑诟懒艘痪?，而后看了看龍樞，又小聲說道：“早點把咒法弄到手，然后趕緊回家?！?p> 九叔實在不太相信，師叔那玄而又玄的竹簡，能搞出什么名堂，示意徐然在龍樞這邊，早點把咒法弄到手，就下山回家，在研究凝魂的事。
“放心吧，師父，學(xué)到手了，我立刻就回家。”徐然笑著點點頭。
“嗯，路上小心點?！本攀鍖@個小徒弟還是很放心的，機靈著呢。
九叔從壺天中取出了布包，里面還有些符箓與油紙傘，一起交給了徐然，這樣一來，回家路上肯定不會有什么問題了。
九叔又取出了木匣，打開，其中正是那朵五芯靈蓮，這種等級的天材地寶，成熟后自行脫落，別說放幾個月了，就算放一輩子，也沒問題。
九叔走到了龍樞師叔面前，將開著的盒子遞到對方眼前，說道：“師叔，你看這個?！?p> “五芯靈蓮？”龍樞看著匣中的靈蓮，心中疑惑。
九叔笑了笑，說道：“這五芯靈蓮是我跟小然，來茅山的路上偶然得到的，師叔有沒有辦法，能把它煉制成丹藥。”
“沒有這個丹方。”龍樞搖搖頭，茅山上有很多丹方都失傳了。
頓了頓又說道：“就算有丹方，這種天材地寶要你搭配千年人參、千年靈芝那種東西，你又能去哪里找？”
“那？”九叔皺眉看著，手中的靈蓮。
“直接吃就好了?！饼垬锌粗攀澹p眼閃閃發(fā)亮。
九叔聞言，立刻把木匣合上，交給了徐然，這靈蓮他心中早就批給了這個天賦極佳的小徒弟。
徐然笑笑，接過木匣，也不扭捏，心中深知師父對自己的期望值有多高。
九叔特意交代了一番，讓徐然要小心龍樞師叔，因為剛才那位的眼神實在亮的可怕。
“磨蹭什么呢，你要走就快走，小徐然繼續(xù)回來修煉！”修為高深的龍樞，當(dāng)然能聽見師徒兩人的竊竊私語，沖著九叔一瞪眼睛，就開始趕人。
九叔無奈笑了笑，而后沖徐然點了點頭，便下山去了，準(zhǔn)備弄輛馬車，明天就帶著華姨她們回粵省。
徐然拎著一堆東西，回到了師叔祖的身邊盤膝坐下，準(zhǔn)備繼續(xù)盯著法魂。
龍樞掃了一眼油紙傘，皺眉問道：“有鬼？”
徐然拍了拍，斜插在布包中的油紙傘說道：“董小玉，沒有害過人，純粹靠著時間熬到了厲鬼，現(xiàn)在跟著我，多積攢些陰德，爭取以后投個好胎?！?p> 將布包和傘放到一旁，見師叔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裝有五芯靈蓮的木匣，看樣子是又開始好奇靈蓮的味道了。
徐然把木匣往身后藏了藏。
“哼?！饼垬泻吡艘宦?。
“師叔祖，中午咱們還吃燒烤嗎？”徐然好笑問道。
“嗯！”龍樞立刻笑著點點頭。
徐然見狀，也開始安心的盯著法魂。
關(guān)于怎么拿捏師叔祖這件事，上山兩個多月了，他還是有點門道的。
龍樞耗費著靈力，讓法魂不斷在虛與實、實與虛之間轉(zhuǎn)換。
過了一個時辰。
“師叔祖，咱們得這樣修煉到什么時候？”徐然無精打采的看著法魂，他真的想要開始數(shù)數(shù)，師叔祖到底有多少根頭發(fā)了。
“直到你找到為止?！饼垬斜P膝閉目而坐，眼都不睜的回道。
……
第二天一早。
徐然下山送別了師父等人，而后又在鎮(zhèn)上買了些食物，再次返回了華陽洞。
龍樞公平的分完包子后，徐然很認(rèn)真的吃著自己面前的這堆，他不想知道，拿走師叔祖的食物會發(fā)生什么。
“師叔祖，這么多年，你就一直沒下山，去到處走走？”徐然吃著包子問道。
“對我來說，修煉才是最重要的，我喜歡感悟天地之力，我喜歡坐在華陽洞中，感受自己一點點變強，我喜歡研究各種咒法神通，充實自己?！饼垬谐灾?，笑著回道。
看著對方吃東西時候的幸福神情，徐然總感覺“吃”對于師叔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師叔祖，為什么大家都說，茅山上您會的咒法最多?！毙烊黄鋵嵰恢蓖闷孢@個問題的。
“我?guī)煾副緛頃木秃芏啵髞韼煾赣謳臀腋麄円瞬簧?。”龍樞吃著包子隨口說道。
“要？”徐然奇怪的看著對方，這東西是要就能給的嗎？
“嗯，等有機會我?guī)闳ヒ??！饼垬幸皇帜弥樱皇謸]了揮拳頭，還面色興奮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山上九霄宮的方向。
徐然看著興奮的師叔祖，總感覺這個‘要’很危險的樣子！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徐然每天看法魂的時間從三個時辰，縮減到了兩個時辰，其他的時間，要么打打拳消消食，要么就是在華陽洞中修煉。
他感覺這華陽洞中的靈氣是比其他地方要濃郁一點的。
洞天福地之名，也不是虛的。
這些天，徐然感覺師叔祖也快沒心氣了。
關(guān)于這第一步——尋找虛空，竹簡上面根本一個字都沒寫，全是師叔祖自己臆想出來的，眼下久久沒有結(jié)果，她也難免會產(chǎn)生自我懷疑。
前幾天，師叔祖見觀看法沒有什么效果，再次將其升級成了接觸感悟法。
徐然抓著法魂的衣服，細細感悟著對方由實轉(zhuǎn)虛的過程。
還別說，這種辦法，還真讓他在虛虛實實中感覺到了什么。
但很模糊，又很難抓住。
由于最近出現(xiàn)的這種模模糊糊的感覺，搞的他現(xiàn)在對這種修煉方法，反而比師叔祖還要上心幾分。
……
徐然抓著手中的白衫，法魂由實轉(zhuǎn)虛。
他隱隱感覺，就要觸摸到什么了，但這種感覺又一閃而逝。
法魂再次顯現(xiàn)，徐然抓住了白衫，而后法魂繼續(xù)緩緩隱去。
徐然猛地瞪大了雙眼。
那慢慢隱入虛空的法魂，穿著的白衫，仿佛還存在著一般，在自己的手中還有著實感，他連忙興奮的轉(zhuǎn)頭朝龍樞，說道：“師叔祖，我抓到她了！”
徐然說話時，龍樞的法魂真身已經(jīng)完全隱入了虛空中。
龍樞立刻轉(zhuǎn)頭，驚異的看著徐然。
但徐然此時已經(jīng)雙眼空洞，身子搖搖晃晃的，緊接著，一閉眼，便倒在了地上。
龍樞連忙上前，但不管用什么辦法，都沒有喚醒對方。
她搭著徐然的手腕，開始查探起來。
“神魂不在？”龍樞看著躺在地上，呼吸均勻平穩(wěn)，仿佛睡著了一般的徐然，心中沉思。
想了一陣，撓了撓頭，龍樞實在琢磨不明白怎么回事，便坐在徐然身旁，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對方。
……
徐然只感覺眼前一黑，他瞬間就看不見了任何東西。
但他心里覺得應(yīng)該不是自己瞎了，而是周圍環(huán)境真的變得漆黑無比。
鼻子能夠嗅到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腳下踩了踩，能感覺出來應(yīng)該是松軟的泥土地，半干不干，踩著也不算粘腳。
“師叔祖。”徐然大喊一聲，聲音傳遞出去老遠，但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盤膝坐下，開始思考眼下自己的處境。
徐然想了很多種可能性，暴斃死亡，被綁架了，被奪舍了……
但是在師叔祖面前這些事情，都不應(yīng)該無聲無息的發(fā)生。
“這難道就是虛空之中？”想來想去，只有這種可能，還算是靠譜。
徐然伸手從地上抓了一把半干不干的泥土，嗅了嗅，感覺能聞到一些血腥味，把泥土一把扔開，然后站起了身子，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覺。
過了一陣，深呼口氣，徐然又重新坐下，默念清心訣，讓自己冷靜下來。
徐然覺得如果這里真的是虛空之中，那么，師叔祖那竹簡上的法門或許……
寂靜的黑暗中，沒有一點動靜，徐然思索了很久。
“試試應(yīng)該不會少塊肉?！毙烊恢?jǐn)記師叔祖的教導(dǎo)，對方從竹簡上推論出來的法門，他已經(jīng)背了很多遍了。
“閉目冥心，天虛地實，神守泥丸，身外有身……”
隨著徐然默念口訣，慢慢的，一絲絲靈力從其頭頂飄出，匯聚成團。
……
龍樞盯著徐然，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的靈力開始從頭頂，一絲一縷的在往外飄，毫不停歇。
而且靈力出現(xiàn)的一剎那，就會消失，不知其所去。
看了小半個時辰，發(fā)現(xiàn)靈力的外溢，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味。
龍樞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氣海再大也扛不住這么往外扔靈力啊。
想了一下，她回到了華陽洞中，把那個木匣取了出來。
將五芯靈蓮取出，掰下了一朵花瓣塞到了徐然嘴中。
她不知道，對方在這種狀態(tài)下，是否能夠煉化靈氣，但眼下她也沒別的辦法。
她也感覺出來了，靈力外溢的速度，照比剛開始的時候，要慢上一點點了。
過了一個時辰，徐然氣海中的靈力便徹底空了。
就在這時，徐然的身體，竟然自行運轉(zhuǎn)起了練氣術(shù)，嘴中含著的靈蓮花瓣，釋放出了大量靈氣，被煉化成了一絲一縷的靈力，在氣海中逛了一圈后，便同之前一樣，從頭頂飛了出去。
看著這一幕，龍樞不禁松了口氣。
“他不會是在凝魂吧？”龍樞疑惑無比，總感覺，對方好像就是在凝魂。
但她也沒辦法做些什么，只能緊盯著對方，時刻準(zhǔn)備著給他續(xù)上一片花瓣。
……
虛空中。
徐然盤膝坐在黑暗中，一動不動，仿若雕像一般。
靈力還在從頭頂不斷飄出，在頭頂上空匯聚成團，竟?jié)u漸開始有凝實的跡象。
……
龍樞把徐然背回了華陽洞中，盯著徐然看了七天，每天都會往對方嘴里塞花瓣和辟谷丹。
手中五芯靈蓮的花瓣已經(jīng)被揪干凈了，只剩下五只花芯。
往其嘴里塞了一只花芯和一粒辟谷丹之后。
龍樞也是松了口氣，對方消耗靈力的速度越來越慢了，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
拎起竹簡，又仔細的看了起來。
“應(yīng)該沒錯。”看了兩遍后，龍樞點點頭，覺得肯定沒錯，對方應(yīng)該是在虛空中開始凝魂了。
她一步不離的守在徐然的身旁，心里好奇，這小子到底會凝聚出個什么樣子的法魂。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五芯靈蓮還剩下兩芯，徐然的靈力終于徹底不再外溢。
……
春去秋又來。
轉(zhuǎn)眼間，半年時間過去。
徐然就那么安靜的躺在華陽洞中，他躺了六個月，龍樞便盯著他看了六個月。
期間還幫他回了兩封九叔的信。
一封是九叔告訴他，家里一切都好，問他的修煉進展，什么時候可以弄到師叔的咒法，被龍樞師叔祖黑著臉，回復(fù)了一切都好的信息。
另一封是九叔告知，秋生與任婷婷已經(jīng)完婚消息，龍樞師叔祖也幫徐然回了很多好話。
……
冬天再次到來。
茅山上下了一場小雪，徐然已經(jīng)睡了十個月了，龍樞最近看著他的時候也總是皺著眉毛。
虛空中。
徐然頭頂?shù)撵`力團，早已凝實成了一個肉球模樣，表面隱隱有著金色靈紋顯現(xiàn)。
徐然仍舊閉目盤膝，一動不動。
……
第十二個月。
盤膝而坐的徐然，猛地睜開眼，抬頭望向自己頭頂，那從內(nèi)向外開始閃耀著金光的肉球。
借著神光他終于看清了自己腳下的土地，和周圍的景觀。
起身，皺眉望著腳下的黑紅色的泥土地，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這泥土，什么都沒有。
就在徐然思索之時，頭頂那肉球，突然光芒暴漲。
光芒刺目，刺的徐然根本睜不開眼。
過了一會，徐然慢慢試探著睜開眼，只見那肉球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
黑紅色的泥土地面上多出了一團柔和的光芒。
將這團柔光，托起，抱在懷中。
徐然面色古怪的，盯著籠罩在柔光中，赤著身子的小嬰孩。
“法魂……”
“帶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