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君?!笔€叫了一聲,他四處觀望,希望能找到樹守的痕跡,但是可惜,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樹守已經(jīng)離開了,意料之中,也不過是最壞的結(jié)果。他看著芷君,說到:“我會帶你離開的?!?p> 芷君仿佛沒有聽到石歡的話,上前拉住石還的手,悄聲說道:“他的目標(biāo)是我,少死一個總是好的,你們走,不要白白死在這里,雖然我無法出手,但自隕的把握還是有的,放心,不會落在他們手上?!?p> 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唯死而已。
“龐準(zhǔn),你可知你口中的畜生,它的母親是一只洗骨境的青云玄鳥嗎?”石歡對龐準(zhǔn)喊道。
龐準(zhǔn)皺眉,心中卻是微微一驚,青云玄鳥的名頭他是知道的,十階荒獸,大荒頂級血脈之一,而且還是洗骨境,那可是可能成為黃金宣法使的存在。不過龐準(zhǔn)雖然心中吃驚,嘴上卻沒有絲毫變化,此時此刻,他可顧不得雛鳥背后是否真的有這么一座靠山,西荒貧瘠之地,出個寶物都費勁,更何況是更稀有的頂級血脈。
“哼,虛張聲勢,青云玄鳥又如何?殺不得嗎,不過這么珍惜的血脈,枉死倒也可惜,我自會手下留情,而且不止會留情,還會給他一場造化,我要把他帶回去與我的后代共生。不虛此行,石還你很好,哈哈哈?!饼嫓?zhǔn)得意的笑起來。
共生,一種人類長期獲取胎盤血的方式,通過豢養(yǎng)荒獸,為一個新出生的荒獸配上一名家族里精選的嬰兒,二者共用荒獸母體的胎盤血,荒獸為了自己的后代不得不分出一半甚至更多的胎盤血,而人族,則承諾用盡天材地寶來幫助幼獸提升血脈,如此幾代,逐漸形成一種默契的契約,是為共生。
幼獸與嬰兒的關(guān)系,類似于石還和小青云。只不過一個主動一個被動。
“你劫掠青云玄鳥的血脈,它不會放過你的。”
龐準(zhǔn)恥笑,“那又如何?大不了我以后一直住在郡城,一個洗骨境,難道還能強(qiáng)闖郡城不成。芷君,不要浪費時間了,我費了這么多心思,你插翅難逃,難道還有會別人來救你嗎?”
說著,龐準(zhǔn)身后的血云上,兩只巨手突然快速變長,一左一右朝芷君抓來。石還一直警惕的看著龐準(zhǔn),此時見他動手,毫不猶豫便也是一通拳頭打了過去。
沖拳。
但見大地開裂,一股股巖漿沖出地面,橫七豎八將龐準(zhǔn)籠罩下來。龐準(zhǔn)沒有動作,身后血云上十幾只手臂卻突然變長,每一只手對應(yīng)一股巖漿,重重按了下來,將沒有發(fā)揮出威力的巖漿生生按回了地下。石還一個趔趄,倒退幾步坐在地上,巨大的力量反震過來,胸口像被重?fù)袅艘粯樱钗豢跉?,消耗殆盡的元力很快又補(bǔ)充回來。
力量真大。
石還本來想牽制一下龐準(zhǔn),但此時,龐準(zhǔn)身后的血云上,沒有動作的手臂仍舊密密麻麻。牽制不成啊,實力差距太大了。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先飛出去的手已經(jīng)到了芷君跟前。芷君臉色難看,也顧不上形象,腳步慌亂的向旁邊躲去,雖然躲開了一只巨手,卻被另一只巨手掃中,遠(yuǎn)遠(yuǎn)的撞在一塊石頭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芷君,石還心中焦急,看到她沒事,便朝小青云大吼一聲?!伴_霧?!?p> 等在一旁的小青云理連忙翅膀一扇,血云【風(fēng)波】展開,瞬間大霧便將三人全部罩了進(jìn)去。
那邊的龐準(zhǔn)微微皺眉,畢竟是青云玄鳥一族的血云,這大霧將他的視線也遮蔽了,一下子失去了石還和芷君的影子。不過他并沒有擔(dān)憂,稍微感應(yīng)了一下,留在小青云體內(nèi)的,獨屬于巨靈的元力仍舊清晰。
又一只手臂飛出,穿過層層濃霧,準(zhǔn)確拍在小青云身上,血云【風(fēng)波】再次崩散,縮回小青云體內(nèi),同時小青云暈了過去。
【風(fēng)波】一散,霧氣也便開始消散,來的快去的也快。龐準(zhǔn)微微一笑,都是花哨的東西,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堪一擊。但是前面是什么?好像有一片紅光,然后快速變大,龐準(zhǔn)心中剛剛升起的疑問,轉(zhuǎn)瞬便消失,不好,是攻擊。
另一邊,石還已經(jīng)掏出了鍋,雙手抱在懷里,鍋口對著龐準(zhǔn),他急速的呼吸著,每一次呼氣,都將體內(nèi)的全部元力輸送到鍋里,然后再吸氣,元力又瞬間回滿。他的血云很小,元力量不足以激發(fā)鍋的威力,只能用這種方式,雖然攻擊變慢,但好歹能用。
這也是石還一百的脫塵數(shù)字讓他與天地元氣交融,吸納元氣毫無阻礙,若是換個人,只是將耗盡的元力重新填滿,便需靜心打坐修行,更別說在戰(zhàn)斗中耗盡元力,與找死無異。
怪不得說脫塵數(shù)字九十往上,每多一個都是一道門檻。這天地的獎勵,堪稱逆天。
如此幾次呼吸,終于讓鍋有了反應(yīng),一點點紅光凝聚,在弧形的鍋底凝聚之后,呈一道紅色光柱朝龐準(zhǔn)射了出去。
龐準(zhǔn)倉促間,只來得及兩只手擋在身前,而這兩只手,在紅色光柱中快速消融,又射在龐準(zhǔn)的血云上,激起一陣白霧,仿佛這些手臂是真的血肉之軀,被射中的手臂胡亂抽搐,發(fā)出吱吱怪異的聲音,散出陣陣毛發(fā)燒焦的味道。
白霧消失,光柱也消失了。
龐準(zhǔn)有些狼狽,他的手臂少了幾只,血云還被燙出一個黑色的大斑。他眼神中充滿殺氣,一種被螞蟻咬了一口的憤怒感讓他怒火中燒。
“你,該死。”
龐準(zhǔn)從地上奮力一躍,躍上半空,挾著萬鈞之勢向石還壓來,石還心叫不好,臉色嚇得慘白,也連忙一躍,人在半空,身體已經(jīng)縮進(jìn)了鍋里。
咚。
鍋底承受了龐準(zhǔn)血云一拳,被砸在地上,半個鍋已經(jīng)打進(jìn)了土里,石還從鍋里滾出來,嘴里不斷咳著血,兩耳轟鳴,眼冒金星。
好厲害,這勢大力沉的一拳,若不是鍋身緩沖了大半,自己已經(jīng)被打死了,這龐準(zhǔn),是完全的力量路線吧。
芷君跑過去把石還扶起來,鳳眼怒視龐準(zhǔn)。
“小子好東西不少啊,這又是什么寶物?”
龐準(zhǔn)眼睛冒光看著石還的鍋,他這一拳,不說開山斷水,但千鈞之力是的,莫說一個粗淺的化血境,就是芷君也不敢硬抗,但這鍋竟然擋住了,再加上剛才讓自己頗為狼狽的一擊,可攻可守啊。
得問清楚了,還得拿過來,不虛此行啊。
芷君看了龐準(zhǔn)一眼,怡怡然說道:“你說這寶物啊,此次天火災(zāi)劫重寶之一,怎么樣,動心嗎?”
“重寶之一?”
“不信?你不是已經(jīng)試過了么。”芷君說道:“不用懷疑,就是重寶,你巨靈城損兵折將也沒有拿到的七塊隕石之一。”
“信口雌黃,若真是重寶之一,為何萬界碑上沒有顯示?!饼嫓?zhǔn)說道。
芷君沒有回答龐準(zhǔn)的話,反而問道:“你怎么知道萬界碑沒顯示?龐準(zhǔn),別說廢話,怎么樣,這寶物想要嗎?”
龐準(zhǔn)冷哼一聲,說道:“垂死掙扎,芷君,不用和我呈口舌之利,殺了你們,這寶物依然是我的?!?p> 芷君嗤笑道:“在你殺了我們之前,這寶物一定會碎掉的,這點我芷君還是可以保證的。”
龐準(zhǔn)猶豫了一下,沒有人不想要寶物的,而且由于他所修巨靈之法的緣故,對寶物的需求更多,試想,若他的每一條巨靈臂上都持有一件寶物,那會是多么可怕。于是他沉聲說道:“你想要什么?說個實在的,你要知道,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一件寶物值不上你的價。”
芷君展顏一笑,像是小女孩實現(xiàn)了一個愿望,說道:“自然,我的價值又豈是一件隨隨便便的寶物能比的。我不會讓你放了我,但你要放了他,條件是這件寶物歸你?!?p> 芷君指著石還。
“這小子不會有什么特殊身份吧,竟然能讓你用這樣一件寶物來換?”龐準(zhǔn)疑問道:“不可能,有身份的人身邊怎么會沒有一個像樣的護(hù)衛(wèi)。這小子冒險來救你,不會是你的小情人吧。”
芷君頓時氣急敗壞,指著龐準(zhǔn)罵道:“胡說八道,要換就換,不換就魚死網(wǎng)破。”
龐準(zhǔn)輕蔑的笑起來,他只是在戲耍芷君。
石還伸伸手,攔住還要說話的芷君,輕描淡寫的說道:“龐準(zhǔn)副城主,你可知道墨定坤為什么要追殺芷君大人,又為什么一定要得到芷君的身體?”他將從所殺的墨定坤手下,那個叫做丁洋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問出來。
“難道不是看上了她的姿色?”龐準(zhǔn)說道。
“當(dāng)然,有這樣的原因,但是——”石還好整以暇的說道:“一個郡城的嫡親少爺,會為了一個女人深入大荒冒險,還會心平氣和的與你做交易?好吧,為了一個素未相識的女人,一個即便是芷君大人這樣的女人。”
龐準(zhǔn)終于認(rèn)真的皺了一下眉頭,是啊,以墨定坤的背景,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又有什么樣的女人的不到呢?
“那是為了什么?”龐準(zhǔn)盯著石還,說道:“說實話,我可以讓你多活一會,還能讓你死的痛快一點?!?p> 石還笑了笑,對龐準(zhǔn)的威脅毫不在意,舉了舉手中的鍋,然后倒扣在地上,挨著芷君一腳踩上去。
“當(dāng)然是為了這件寶物,這件寶物本來是他們先發(fā)現(xiàn)的?!?p> 龐準(zhǔn)瞪大了眼睛,這就很耐人尋味了,莫不是這寶物有什么特殊之處,他開始思考這件事情可能存在的始末。
另一邊,石還默不作聲的給了芷君一個眼色,很隨意的在鍋上拍了一下。
芷君低頭一看,正對著自己的鍋壁上,四個歪歪扭扭的小字如壁虎爬——給我元氣。
芷君心頭一跳,給我元氣,什么意思,讓我給他元氣?怎么給,對了,兩人剛剛不是正在研究第三拳的事情么,難道他覺得能成功了?
好吧,他剛才說了,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