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罷,石還汗如雨下,他的臉色發(fā)白,好不容易回復(fù)的一點點血云也萎縮到原來的三分之一,元力耗盡,血云枯竭,即便他因為全身通透的原因恢復(fù)快,但這樣的消耗,也不是幾次呼吸能彌補的,尤其是血云的消耗,更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
泠攬面無表情,對這樣的攻擊完全無動于衷,白銀宣法使萬象生法,他身后的水樹就是水法顯象,是他最大的依仗。
“不要白費心機(jī)了,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p> 泠攬隨手指出,十幾條水樹枝如蛇般蜿蜒而出,向石還和芷君游去,石還拉著芷君連續(xù)幾個后躍才狼狽躲開。但泠攬并不停手,身在空中,也沒有用厲害的招式,只是水樹枝條源源不斷,要把她們兩個人困住生擒。
“不行,要躲不開了,用那招吧。”
石還很快相形見絀,泠攬幾乎要編織成一張大網(wǎng)了,他左沖右突躲避的空間越來越小,幾乎將芷君抱在懷里,但此時二人也顧不得許多。
小青云那邊也被纏住了,他的血云【風(fēng)波】現(xiàn)階段并沒有戰(zhàn)斗力,全仗著速度快還能支撐,不過被抓住也是遲早的事。
石還期盼的青云玄鳥的殺手锏,也遲遲不見動靜。
芷君說道:“用吧,只是這一拳之后,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希望還能來得及?!?p> “好。”
石還轉(zhuǎn)過身,將芷君擋在身后,看似不經(jīng)意的舉動,芷君已經(jīng)將雙掌貼在石還背上,一股海浪般的元力洶涌進(jìn)入石還體內(nèi),石還屏氣凝神,玄妙的氣息逸散而出,他伸出右拳平直泠攬,憑空出現(xiàn)的厚重壓力讓所有人心頭一顫,卻找不到壓力的根源。
只有泠攬心中大喜,對了,就是這樣,好可怕的氣息,一切都會值得的。
天空似乎有些暗淡,追逐小青云的人都停了下來,一切都好像定格了,動作在變慢,聲音在拖長,念頭變得遲緩。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一切又開始變得正常。
石還狐疑的睜開眼,壓力消失了,玄妙的氣息也消失了,天空重新蔚藍(lán),體內(nèi)空空如也,饑渴的身體讓他一陣陣眩暈,隕石卻沒有出現(xiàn)。
他的殺手锏隕拳竟然沒有成功。
他艱難地轉(zhuǎn)身,看見芷君被一根水樹枝倒掛在天上,已經(jīng)昏迷過去,原來是這樣啊。
“龐擁上次只是大意,你這一招雖然厲害,但弊病也很大,你看,只要把你們分開就好?!?p> 泠攬已經(jīng)來到他身邊,水樹枝輕易的吊著石還的雙腳倒垂。
就像蜘蛛審視著自己的獵物。
“這一招超出了你的負(fù)荷吧,所以你才需要她為你共享元力,真是天才啊,只是這種共享元力的方法就足夠你們成為美味的獵物了。”
“獵物?難道不是為了殺我們?”倒看著泠攬的石還似乎放棄了反抗。
泠攬笑道:“當(dāng)然不是,芷君尚可殺,你卻是殺不得,不過也不用過于高興,雖然你可以免于一死,但或許會比死了更痛苦。”
水樹枝瘋狂的抖動起來,石還在劇烈的甩動中意識漸漸模糊,隕拳的反噬開始了。
“為了減少麻煩,只能讓你先睡一會了。”
石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有些遺憾最終還是沒能把芷君送回到鳳凰城,自己也終于沒能看一下大城的繁華,但他好像看見了一個人影,白衣雪槍,倒過來看有些不太清楚,應(yīng)該不會是幻覺吧,肯定不會的,如果真是幻覺,那怎么也應(yīng)該幻想是玄鳥大嬸才夠保險,一個白衣勝雪的白洛天不行啊。
但這明顯不是幻覺,石歡心嘆一聲,也好,應(yīng)該不用死了,但每到關(guān)鍵時候就暈過去,也太丟人了,下次一定要堅持住。
一道血槍穿過樹影,帶著風(fēng)寒煞氣直刺而來,這是石還最后看到的畫面。
泠攬猛的轉(zhuǎn)身,同時無數(shù)的水樹枝已經(jīng)糾纏在一起,在他身后編織成成一面水盾,雖然這一槍來的突然,但他只憑這股冰寒的氣息,已經(jīng)知道來的是誰。
來得好快。
寒雪槍刺在水盾上,來勢洶洶的氣勢頓時為之一止,在看不見的地方,數(shù)不清的漩渦瘋狂旋轉(zhuǎn)著,將槍身上蓄而未發(fā)的力量分化瓦解。
與此同時,幾道霞光飛過,芷君和石還身上的水樹枝被斬斷,落在地上的一堆沙子上,然后沙子涌動,帶著二人快速退去,對著泠攬的一面,還有一面沙墻將二人護(hù)在其中。
碧羅、褚單、倉冉都來了。
泠攬看著對面渾身冒著寒氣的人,問道:“白洛天?”
“正是?!?p> “上次沒與你交手,這次可以分個勝負(fù)了?!?p> 白洛天坦白的說道:“我不是你的對手?!?p> 泠攬楞了一下,沒想到白洛天會這么直接,反問道:“不動手試試?”
“可以試試,但我的任務(wù)是纏住你?!?p> 碧羅三人與白二莫三對峙,二對三,討不到什么好處,石還與芷君已經(jīng)被救走,自己雖然能走掉,但想帶走石還和芷君就很難了。
泠攬估計了一下形勢,說道:“給你們鳳凰城一個面子,芷君可以交給你們,但石還我要帶走,他拿了我黑河郡的東西,我們公子必殺他?!?p> 白洛天冷冷的看了泠攬一眼,說道:“什么時候黑河郡會與瑯琊郡講條件了?”
“上面的事情我等小人物管不著,但今天,我與白兄可以講這個條件?!?p> “將我鳳凰城副城主傷成這樣再講條件,我鳳凰城雖小,卻也不能輕辱?!?p> 泠攬擔(dān)心遲則生變,畢竟是在鳳凰城的地盤上,只能耐心解釋道:“芷君副城主是被龐擁所傷,這筆賬不應(yīng)算在我黑河郡的頭上,況且,你們從我家公子手中搶走寶物一事我家公子已經(jīng)網(wǎng)開一面不再追究?!?p>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走了?!卑茁逄煺f道。
“我要帶走石還,他辱我黑河郡在先,必不罷休?!?p> “石還是我鳳凰城的盟友,你帶不走?!?p> “他?”泠攬有些驚訝,“一個荒野之人?”
實際上,泠攬驚訝的是,難道鳳凰城已經(jīng)知道石還的秘密了?
“本想可以不動手腳,但沒辦法,看來只能戰(zhàn)一場了。”
白洛天沒有說話,右腳一跺,血云【冰祭】瞬間展開,一桿合抱粗,十幾丈長的冰槍直插天空,他右手放在冰槍上,只見冰槍以可見的速度縮小至一握之粗,兩丈長短。
白洛天甩了幾個槍花,很好,很合手,挺槍刺出。
水樹也露出猙獰的面貌,樹枝像被風(fēng)刮起來一樣,一面倒的吹向白洛天。泠攬腳踩血云,背靠大樹,雙手快如閃電,無數(shù)的水樹枝如無數(shù)的鞭子帶著尖銳的聲音打向白洛天。
白洛天則將血云貼在身上,借助血云的力量,能讓他出槍更快。
槍尖與水相撞,激起點點冰花,然后冰花綻放,漸漸的連成一片,像一場盛景。
白洛天的冰法確實霸道,每一次觸碰都能將泠攬的水樹變成一根彎曲的冰棍,但泠攬更強(qiáng),他的水樹越長越高,枝條密集的要將兩人包住,而且他將已經(jīng)冰凍的枝條都舍棄,任由它們落地,一時間冰柱如雨。
白洛天的寒雪槍舞成了一道風(fēng),但除非他能舞的水潑不進(jìn),否則遲早會失守。
而泠攬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水,他的每一根水樹枝都重若千鈞,瘋狂甩動中合抱粗的巨木紛紛斷裂,地上被劃出一道道半米深的壕溝,幾個躲閃不及的巨靈城脫塵直接被抽成了血霧。
一道煙塵直沖林外,依稀能看見碧羅幾人和白二莫三瘋狂逃竄的身影。
此地不宜久留,要留就是永久。
兩位白銀宣法使全力發(fā)揮,余波都能讓他們這些化血境受傷,若是不幸挨了一下,不死也得重傷。
幾人分成兩撥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中間的打斗,均是一臉心悸,同時又都眼露渴望,自己什么時候才能達(dá)到這樣的境界,有人一朝入白銀,有人一朝入黃金,但這種事情,看天賦,更看機(jī)緣,羨慕不來。
碧羅一個人抱著石還和芷君兩個人,到很明顯,芷君被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而石還,則被她死死踩在腳下,畢竟昏迷了,打斗起來從血云上掉下去也很危險。
“攔住他們倆,我先把大人送回城中?!?p> 碧羅畢竟是一直跟著芷君的人,這次芷君受傷她卻不在身邊,讓她愧疚的幾乎要哭出來,恨不得以身代之。
“好,你先走?!瘪覇握f道。
白二和莫三自然不會讓芷君被帶走,但他們二人對上實力相當(dāng)?shù)膫}冉和褚單,又被牽制的死死的,只能大喊泠攬大人求助。
泠攬已經(jīng)壓制住了白洛天,此時聽到白二呼叫分心一看,頓時心中大罵廢物,不過還是騰出手來甩了幾根樹枝。
白洛天見狀,趁著泠攬分心的機(jī)會,血云平鋪一片,寒雪槍往中間一插,就要使出他的絕招。
冰祭-冰槍。
空氣凝固了一下,絲絲寒氣彌漫,一桿桿晶瑩的冰槍從天而降,帶著白色的軌跡插在白洛天血云覆蓋的每一個地方。
泠攬心中大警,顧不得攔截碧羅,大吼一聲,半個水樹的樹枝便將他圍成了一個繭。
水樹-千絲盾。
冰槍瘋狂的插進(jìn)繭中,然后一根一根發(fā)生冰爆,冰屑橫飛,水如瓢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