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森接受了二弟的建議,留在杜府,同時也順便把最后一件事情處理掉。
別人不知道,但易辰能猜到,這個大哥,應(yīng)該是為了送郎默最后一程,雖無法給郎默來一場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大葬禮,但畢竟曾經(jīng)有過師徒之情,他這個算不上弟子的弟子,還是得盡一分責(zé)任,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加安心一些。
對此,易辰也沒有什么好說的,畢竟郎默已經(jīng)死了,就算易辰是個小氣的人,也不至于跟一個死人計較。
而杜良也勉強(qiáng)猜到了一點,但既然易辰都沒說什么,他這個外人就更沒必要去多管了。
吃了早餐,易森匆匆告辭,雖然答應(yīng)留在杜府,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整天游手好閑地呆在大家眼跟前,而目前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去處理他曾經(jīng)的老師,郎默的后事。
易森離開以后,諾德·齊北也回到了病房,杜良與杜子騰開始為別的病人診治。
暫時還不準(zhǔn)備離開的易辰,自然是繼續(xù)與杜良交流,只不過交流的地點,變成了診治病人的房間,以及各個獨立病房里。
青衣侯很快就回來了,一回來就跟易辰說了一下葉若菲等人的情況,然后就安心去照顧被他視作半個兒子的侄兒了。
易辰跟隨杜良走了一圈,觀察杜良治病的情況,時不時地在旁邊詢問什么,也偶爾回答杜良的問題,在這種實踐過程中的交流,兩人的收獲,都無疑是巨大的,這一點,兩人皆是很有默契地沒有問出來。
就在這天中午,一個家丁氣喘吁吁地沖進(jìn)診室,在杜良身邊小聲道:“老爺,外面來了個自稱是紫皇的人,一定要見你,小的說什么都沒用,他說…他說…”
杜良呵斥道:“有什么就趕緊說,別吞吞吐吐的。這里可沒有外人?!?p> 那家丁看了易辰一眼,心中納悶兒,這個少年難道不是外人嗎?
好吧,既然老爺都這么說了,自己這個家丁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他遲疑了一下,便臉色難看地說道:“他說,如果老爺你不把他治好,他就把杜府給拆了,而且,而且還要把老爺你抓回去?!?p> “哼!”杜良冷哼一聲,“紫皇?什么時候,他的膽量變得這么大了?難道真欺我醫(yī)圣毫無半點反抗之力么?”
杜子騰擔(dān)憂地看著杜良,憂慮道:“爺爺,前不久,楚域那邊傳來消息,據(jù)說,紫皇的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了劍皇九級。以他的實力,這次,我們怕是討不了好?!?p> “哦?竟有此事?”杜良倒是較為驚訝,但驚訝過后,卻是滿不在乎,“劍皇九級的修為又如何?難道他以為九級劍皇就有資格囂張了么?須知,在這罪惡之城里,就算是九級劍皇,也未必說得上話!”
這話語中,藏著的信息,易辰一聽,便明白了。
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杜良,易辰心道:“看來,這醫(yī)圣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底牌,若不然,面對一個九級劍皇,竟然鎮(zhèn)定自若,只怕,他依靠的,可不僅僅是那些外人為他撐腰?!?p> “小兄弟,你是在這休息片刻,還是與我們一起出去?”杜良微笑問道,一點也聽不出焦急的意味。
杜子騰對爺爺?shù)逆?zhèn)定,也是有些不能理解,但這時候焦急也沒有用,他只能聽從爺爺?shù)姆愿?,做好每一件事就行了?p> 杜良才是杜家的主心骨,天塌下來,有老爺子撐著,雖然這么想,可能有些不負(fù)責(zé)任,有些消極,但事實就是這樣,老爺子都不怕,他還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隨著爺爺一起奔赴黃泉路罷了。
“一起看看吧。”易辰微笑道。
眼中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贊賞,對于易辰并未棄他們而逃的做法,杜良心中很是高興,無論易辰出于什么目的,至少,易辰這樣的做法,的確是他所希望見到的。
“走!我倒是要看看,他這紫皇,不在楚皇宮里呆著,跑我這里來鬧騰什么?!倍帕家贿呎f著,一邊踏著流星大步,一臉輕松地走出了診室,杜子騰緊跟其后,臉色有些凝重,兩爺孫的臉色,正好形成強(qiáng)烈的對比,反差還真不小。
易辰不急不緩地走出,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后面,靈魂之力稍微感應(yīng)了一下,臉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呵呵,居然是個西貝貨,難怪…”他似乎猜到了杜良這么輕松的原因了。
加快了步子,很快,易辰便來到了大廳。
正好見到杜良語氣平淡地朝著一個紫衣中年說道:“紫皇,您乃富貴之人,我乃布衣小民,來我這平民所,屈尊了,降貴了,何故?”
中年冷哼一聲,道:“醫(yī)圣,我的來意,早已經(jīng)說清楚了。你是揣著明白當(dāng)糊涂么?”
杜良搖頭道:“小老兒的確不知?!?p> “那好,我就再說一遍。你,治好我的傷,我愿付萬金酬謝,但若是治不好,你這府邸,我也就代你拆了,因為,治不好本皇的傷,你這府邸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中年抖了一下身上的紫袍,“別以為有他們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你可要想清楚了,在他們趕來之前,我擁有一千次、一萬次的機(jī)會,先把你們一群人都給宰了!”
話粗理不粗,至少,中年自己是這么認(rèn)為的。
說完,他就略帶得意笑容地看著杜良,他相信,在生命的威脅下,杜良應(yīng)該知道該怎么選擇,畢竟,這天下間,還沒有誰會嫌自己活夠了。
杜良凝視中年男子,道:“紫皇,你可確定?”
“確定什么?”中年愣了愣,但隨后冷笑道:“自然,你自己選擇一條路吧!”
一絲輕蔑,慢慢爬上了杜良的臉上,他淡淡道:“那還是算了吧,我說過,只為平民治病,任何貴族及其親屬,都不在我治病的目標(biāo)之列,即便你不是當(dāng)今大陸的正統(tǒng)貴族,但你乃前朝余孽,請恕老夫過不了自己心中這道關(guān)!”
“前朝余孽!”中年男子咬牙切齒地重復(fù)著這四個字,他最忌諱的事情,便是誰在他面前提到這件事,這是公開的消息,而杜良卻明知故犯,“不可原諒!”
拳頭緊緊地捏著,他嘴角都咬出一絲血液,混合著那一絲絲咸味兒,扭曲的臉部,顯得格外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