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若,我等奉主子的命令來取你的人頭,你莫要不識好歹!”黑衣人站穩(wěn),用刀背敲著手心,看林澤若的目光活像見著一條野狗般不屑。
“那他還真是看得起我,搞這么大陣仗?!绷譂扇舭蝿Τ銮剩皩O大哥,他們是李元輝的人,沖我來的。今日是我拖累了大家,你且?guī)Т蠹易甙桑嫖易o好戲蓮?!?p> 孫宜浦皺眉,方要開口,黑衣人便出聲了,“嗨,既然是殺人滅口,定是一個不留。今日你們誰都別想走!”話間便已臨在林澤若眼前,刀光直指她頸間。
林澤若抬劍格擋,一掌拍在他心口震開兩人。黑衣人內(nèi)息有些不穩(wěn),林澤若攻來,他避閃之間被削斷了頭巾,長發(fā)散亂狼狽至極。
黑衣人這么些年哪受過這種氣,發(fā)了狠,招招凌利。
林澤若不迎戰(zhàn),只是避其鋒芒。人影鬼魅般移動著,簪子卻拉了后腿。
一顆珊瑚珠從銀絲上被勾了下來,砸在官道石磚上,一聲聲清脆促人。
黑衣人桀桀的笑,“你不是囂張的很嗎?怎么不硬氣了?”只占了幾瞬上風(fēng)就沾沾自喜,這般輕敵,白活了這些年頭。
這種渣宰,難成大器,不留也罷。林澤若虛晃一招,躍身揮起左臂,落在黑衣人身后。
短短幾息,只有一道白光似輕云落筆描勒一瞬,銀絲就割斷了他的脖子。
人頭砸在地上咚的一聲,血飆地很高。
孫宜浦揮刀解決最后一個嘍啰,齊媛媛強作鎮(zhèn)定,面色如常,手卻抓緊了扶著她的戲蓮的胳膊。侍衛(wèi)們大抵是輕傷,到底是李益仁時手下,也沒有差到哪去。
孫宜浦一步步向她走近,最終停在林澤若面前。
林澤若一圈圈把銀絲纏回護腕上,血腥氣在鼻腔里徘徊著。
他說:“我以為你會害怕殺人?!?p> 不知是不是火光映著的緣故,孫宜浦的眼睛很亮,叫林澤若垂下眸去。
“怎么會,我還沒活夠呢?!?p> 突然孫宜浦抬起手,抹去了她臉上的一串血點子。拇指上有常年握刀的老繭,刮在臉上有些癢。
宮墻內(nèi)一遭遭風(fēng)云變換著,一只靛鵲終于飛出了萬丈牢籠去。
天蒙蒙亮?xí)r,車馬已行至郊外。一夜倒未在有什么變故,靛鵲在晨光里抖展著著了夜露的羽毛。
車簾半掀著,林澤若散著頭發(fā)修她的五珠簪。
她昨夜撿回了那珠子,此時呈在手帕上,艷的像一滴血。帕子角上有只羽毛藍紫的鳥,那珊瑚珠便又似一粒鳥雀銜來的紅豆。
她在銀線末端編了個托,小小的花瓣狀,拖住了五粒紅豆。
夏蟬扯開嗓子歌唱,這春已是盡了。
林澤若還是誤了今年春日陽湖的魚,不過脫離了深宮,日后還會有無數(shù)個春日,等著她去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