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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女秘書

第十一章 賞梅

清朝女秘書 玉舛 5410 2012-04-06 14:52:43

    第二天上午,康熙賞賜的十錠小金元寶并一些珍貴藥材,就送進(jìn)了禛貝勒府。蘇培盛指揮著府中仆役大開中門擺香案迎接欽使,又差人去通知殳紈準(zhǔn)備到正堂接旨。接到消息后,可兒連忙幫殳紈換上格格的正裝禮服,并戴齊規(guī)定的首飾。一番忙碌后,殳紈順利的領(lǐng)旨謝恩,起身后便謝了前來傳旨的太監(jiān)一個上等的紅封。

  那太監(jiān)拿在手里一掂,當(dāng)有十兩銀子。隨即恭敬的一笑道:“殳格格,灑家來時,皇上老佛爺念念不忘您那話本兒,還請殳格格抓緊些才是?!薄爸x公公提點,殳紈決不敢懈怠。”“好,灑家還要回宮復(fù)旨,就不多耽擱了?!薄八凸!薄安桓?,殳格格留步?!?p>  送走了這一行人,殳紈與蘇培盛說了幾句話后,就回到真水無香園。誰知才坐了下來,府里幾個消息靈通的女人就登門拜訪了。耐著性子聽了幾句拈酸潑醋的廢話后,殳紈甩了臉子,一句“奉旨寫書”就將她們硬梆梆地趕了出去。

  可兒在一旁吁了口氣道:“幸虧兩位側(cè)福晉都跟著貝勒爺和嫡福晉在宮里,不然主子可有得煩了。”殳紈聞言目光一冷,說道:“可兒,去拿一張灑金的紅底紙來,尺寸要大?!薄笆??!?p>  等可兒拿過一張四尺的中堂紙來,殳紈便挑了支紫毫條幅,懸腕寫了八個大字:“奉旨寫書,請勿打擾!”可兒見了,忍不住抿著唇偷笑。見殳紈放下筆,便徑自上前取了,言道:“主子,奴婢這就去貼在院門上?!薄班??!?p>  等到了下午,胤禛帶著嫡側(cè)三位福晉從宮中回來后,蘇培盛遂將這府里一上午的事情報了個詳細(xì)。當(dāng)聽到真水無香園院門上貼了那張紅底中堂紙時,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胤禛睜開了眼睛,哼!還真拿那園子當(dāng)她自己地盤了。深深地吸了口氣,胤禛漠然吩咐著:“今兒晚上的家宴讓她也參加,等過了十五就恢復(fù)她的晨昏定省?!?p>  “喳——”

  晚上,博雅堂的正院里擺上了幾桌家宴。胤禛與烏喇那拉氏坐了正座,杜氏李氏陪在左右。其余如格格,庶福晉,姑娘各坐了一桌。兩位小阿哥和一位小格格,由各自的奶娘帶著,也坐了一桌。

  胤禛打眼一掃,看到殳紈一身淡粉色旗袍,靜靜地和另外三位格格坐在一桌。只一雙眼眸里透著冷淡,顯得與周遭一切均是格格不入。見酒菜上齊,烏喇那拉氏率先起身領(lǐng)著眾妻妾向胤禛敬酒祝賀新年。第一輪酒喝罷,便是兩位側(cè)福晉領(lǐng)著眾女眷向胤禛和烏喇那拉氏敬酒;再后是小阿哥和小格格磕頭敬酒,眾人陪飲。聽著那奶聲奶氣的語調(diào),殳紈忍不住一陣黯然,記得這三個孩子都不是長命的人。

  三輪酒喝罷,場中氣氛逐漸活躍起來。弘暉、弘昀領(lǐng)著懷恪穿梭在各桌間,說上幾句吉祥話,討要著壓歲錢或是新年禮物。三位奶娘緊緊跟著,生怕小主子有個閃失。胤禛給的禮物是書本,各院的女人們有的給銀票,有的給金玉,有的給衣裳。到了殳紈這兒,可兒早有準(zhǔn)備地上前,先是送給小格格一個大大的白色毛毛抱熊,又送給兩位小阿哥一人一輛木制的小三輪車。三個孩子剎那間揚起的歡呼聲,險些震碎了桌子上的瓷杯瓷碗。這三件玩藝兒一擺出來,莫說孩子,就是一圈兒的大人們見了,也都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小格格抱著幾乎和自己一般大的毛毛抱熊,跌跌撞撞地跑到額娘李側(cè)福晉的身旁,獻(xiàn)寶一般地道:“額娘,熊熊!”李氏忙輕推了女兒一把,口中說道:“快先拿給你阿瑪看!”“阿瑪,熊熊!”看著女兒吃力地把毛毛熊舉到自己面前,小臉兒上紅撲撲的。胤禛難得的一笑,伸手把女兒和毛毛抱熊一起抱在了懷里。嗯,這熊好軟,里面塞得該是棉花吧?

  李氏瞄著胤禛的神色,得意地瞥了一眼杜氏,更借故往胤禛身邊挨了挨。杜氏雖然厭惡李氏借兒女爭寵,但心里卻是把殳紈更加嫉恨了一步。只是她為人機敏,此時心中再惱,面上也是笑容滿面。

  這邊暗潮洶涌,那邊弘暉弘昀則是開心不已。兩人騎著小三輪車不停地相互追逐著,興奮地大叫大嚷,帶動得各處一片歡聲笑語。胤禛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殳紈,那笑容明艷得只透出一個真字。

  自初一家宴后,真水無香園就成了府里三位小主子最愛去的地方。懷恪畢竟是女孩兒,來得還少些,弘暉弘昀則是有空就往殳紈這里鉆。雖說殳紈并不喜歡孩子,可一想到這倆孩子一個只活到八歲,一個只活到十一歲,她的心也就軟了。于是什么跳棋、軍棋、飛行棋,積木、撲克牌、華容道,凡是能想起來的,殳紈全找人做了出來。很快,這些玩具就進(jìn)了宮里,又從宮里進(jìn)了各自開府的阿哥府里,再后便是一夜間充斥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

  且說過了年,因著胤禛的吩咐,殳紈從正月十六日起,恢復(fù)了每日的晨昏定省。這自然又惹來了府里茶余飯后的一番議論,好在烏喇那拉氏彈壓得緊,殳紈又懶與理會,故而沒幾日也就淡了下來。

  這天一早,殳紈和往常一樣,給烏喇那拉氏請完安后,回轉(zhuǎn)自己的真水無香園。因可兒提及府中后花園里的梅花開了一大片,殳紈不免起了幾分興致,遂與可兒前往花園賞梅。

  到了后花園,只見認(rèn)春亭四周的一小片梅林中,各色梅花交相輝映,瑰麗奇異。尤其是幾株白梅,趁著枝椏上還未化盡的殘雪,冰魂素魄,清峭俊逸,更顯超凡脫俗。殳紈扶著可兒的手,走進(jìn)梅林之中,周遭梅花吐蕊,香氣四溢,偶爾陣風(fēng)吹過,便是一陣落英繽紛。

  可兒驚嘆道:“主子,這梅花好漂亮!可惜有些還未全開,不然一定會更好看!”

  殳紈笑道:“傻丫頭,古人云:‘花是將開未開好’,即以梅花含苞欲放之時為最佳,若全開了,在賞景上反倒是落了下乘呢!”

  “哦。”可兒點點頭,看見前面幾株梅樹掩映間有兩只石凳,便扶了殳紈進(jìn)去小坐。

  主仆兩個坐下閑話之時,就聽到遠(yuǎn)處一陣忙忙碌碌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又由近及遠(yuǎn)。過了一會兒,也就沒動靜了。兩人誰都沒有在意,仍舊在梅林里閑坐聊天。

  聊著聊著,可兒忽然道:“主子,您現(xiàn)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哦?哪兒不一樣了?”雖然明知可兒不會不利于自己,殳紈還是不由得心中一緊。

  “說不上來,有時候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可有時候又一樣。”

  “比如呢?”

  “比如以前有人說主子壞話時,主子雖也不加理會,但心里其實還是會生氣。但現(xiàn)在,就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怎么?難道你還希望我繼續(xù)生氣?”

  “那倒不是,就是……”可兒想了想,忽然道,“哦,就是我堂哥說得那樣:主子以前傲,是傲在臉上,現(xiàn)在卻是傲在心里。嗯,就是比以前更傲!”

  殳紈噗哧一笑說道:“你們兩個好啊,居然敢在背后編排我,想挨罰是吧?還說我什么了?快快從實招來!”

  可兒調(diào)皮地嘻嘻笑著:“其實不光是我堂哥了,就是趙五和趙七也說主子如今和剛抬進(jìn)府里時不一樣。剛從辟芷院搬出來時,他倆還抱怨過運氣不好,跟錯了主子。可這一兩個月下來,他們卻到處說哪兒都不如咱們那個小園子好?!?p>  “為什么?”

  “他們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主子現(xiàn)在的心界高了,眼睛不再盯著一處。連帶著他們也比以前活得更自在,更輕松,更像個人了?!?p>  殳紈淡淡一笑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該堅持時堅持,該隨性時隨性,對人對己都好。”

  “主子……”可兒停頓了一下,然后好像使勁鼓了鼓勇氣似的問道,“您現(xiàn)在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貝勒爺了?”

  “嗯?”殳紈詫異道,“怎么突然問這個?”

  “因為您現(xiàn)在都不看貝勒爺了,貝勒爺在的時候,別的主子的眼睛都是追著貝勒爺動的,就連珠兒姐姐都是。主子剛進(jìn)府那陣兒也是,可是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了。主子對貝勒爺,對周圍的很多人都不再有反應(yīng),顯得很陌生。所以奴婢才會覺得,主子時就像是換了個人。”

  “這樣不好嗎?”輕輕拂下沾染在衣袖上的一瓣落梅,殳紈幽幽地問道。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覺得主子現(xiàn)在固然不生氣了,但也不開心。”

  “開心……”殳紈黙然??蓛赫f得沒錯,她現(xiàn)在的確活得太平淡了,每天的生活都在按部就班地繼續(xù),沒有低谷,也沒有高峰??蓛旱膯栴}看似在意料之外,其實卻在情理之中,畢竟她也到了十七八歲的年齡,也有了對愛情的美麗憧憬。她不像自己,一個年輕的外表下,一顆滿布傷痕的心。輕嘆一聲,殳紈笑得有些凄麗:“可兒,我是個愛不起的人啊?!?p>  可兒蹲在殳紈面前,握著她的手道:“之前主子一直在說出府的事,奴婢不敢駁,心里也想過萬一真出去了,只要主子能快活也就值當(dāng)了??涩F(xiàn)在,奴婢覺著貝勒爺是不會放主子出府的。既然出不去,主子何妨爭取些,干嘛總苦著自己讓人欺負(fù)?”

  “可兒,你知道我不喜歡爭的,而且我也沒覺得苦?!?p>  “可主子就不想做個真正的女人嗎?而且女人不都是這樣嗎?”

  “可兒,你才說過我傲,這么快就忘了?我確實不想做這樣的女人,而且也不屑于去那樣做?!?p>  “難道主子就不想轟轟烈烈地愛一次?”

  “呵,”殳紈戲謔地捏了捏可兒的面頰,“我們家可兒現(xiàn)在膽子大了,聽了幾個愛情小故事后,居然敢說愛了。怎么,不臉紅了?”

  “主子——”可兒扭扭頭,不依地道,“人家說正經(jīng)的呢!”

  “好好好,說正經(jīng)的?!膘w無奈地按按額角,看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可兒是絕饒不了自己的。但總不能告訴她,現(xiàn)在的自己早就沒了力氣再去主動愛人,因為內(nèi)里的那個靈魂,早就傷夠了,也傷怕了,只剩得一片支離破碎。如果在后世,也許還可以等愛,但眼前的這個身份與這個時代,讓這一點也成為了奢想。思緒忽地一飛,又想到了那日在宮中千秋亭里的一幕。自嘲地笑笑,難道讓他來愛自己嗎?那是胤禛啊,未來的雍正皇帝,是那么多女人盯著的一個男人。讓他來愛自己?呵,癡人說夢。

  低頭看到面前的可兒仍在望著自己,忽閃的眼瞳中溢滿關(guān)切。知道她是一心為自己好,故而殳紈也不忍把話說絕。略微想了下,變換了種方式道:“可兒,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他。因為你愛的人,不一定愛你。所以,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祈禱他一切都好,祝福他一切順利,然后在自己的能力泛圍之內(nèi),默默地為他做些事情。愿他幸福,愿他快樂,愿他得償所愿!于己已然足矣?!膘w口中的“他”,自然不是指胤禛。那本是她在后世所崇拜的一位偶像,一位英俊迷人,情操高尚,尊重粉絲,待粉絲如家人的男演員。

  不明就里的可兒,自然只會把這個“他”聯(lián)想成自家府中的貝勒爺。而殳紈這番奇特的論調(diào),更讓她只能著急地道:“可這樣太苦了呀,貝勒爺完全不知道??!”

  殳紈也無意去糾正她,只是吐露自己的想法:“何必非要讓他知道呢?愛一個人本身就是一種付出?!?p>  “可主子就一點不要回報?”

  “回報不是要來的,除非是他也愿意付出的。”

  “主子,”可兒困惑了,“奴婢不明白?!?p>  殳紈一笑,這世間最復(fù)雜的莫過于男女之情,她也算是兩世為人了,又何曾弄明白過?“可兒,別說這些了,這林子里的風(fēng)越來越大,咱們回去吧?!?p>  “是?!?p>  主仆兩人起身走遠(yuǎn),渾沒發(fā)覺幾十步外下風(fēng)處的亭子里,此時正坐著一群人在目送她們離開。

  輕笑一聲,胤礽站起身拍了拍胤禛的肩膀,調(diào)侃著說道:“老四,好福氣?。 币痪湓?,逗引得另外幾位阿哥競相莞爾。

  胤祉也笑道:“咱們來老四府里賞梅,本是為一飽眼福,沒成想倒先飽了耳福。嘿!難怪老四當(dāng)初藏得那么深,就差鑄金屋了吧!”

  胤禛也沒想到才走進(jìn)園子幾步,隨風(fēng)就飄來了殳紈與可兒的對話。太子和兩個哥哥擺明要聽,幾個弟弟更是存心起哄,一行人便靜悄悄地坐到了下風(fēng)處的霽雪亭。這亭子本來離梅林尚有段距離,偏偏風(fēng)送話音,竟是把那主仆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此時見兄弟們滿臉促狹,胤禛也只能干咳兩聲,東拉西扯了幾句后,把眾人請進(jìn)梅林賞花。

  胤禟與胤禩有意落后幾步,交談的聲音低得似不可聞:“聽說上次在宮里,殳格格就和魏珠說過話。她剛才話里那意思,莫不是想幫四哥鋪路子?”

  胤禩微微皺眉道:“不至于吧,她那人一眼就看到底兒了。”

  “哼,就怕天天打雁,一朝叫雁啄了眼。當(dāng)初那小子……”

  “那事兒過去就算了,你也是太著急了些,四哥這府里可不比旁的,一向針插不進(jìn)水潑不進(jìn)的?!?p>  “老八,老九,嘀咕什么呢?過來!”胤祉在前面招呼著。

  “來了!”兩人不便再說,緊走幾步,跟上眾人的步伐。

  一行人入了梅林,先是品評梅花,后來胤祺起頭做了首詩,眾人紛紛唱和。一時又是詩詞,又是聯(lián)句,直賞玩到了午時。見兄弟們興致不減,胤禛索性吩咐下去,就在梅林間擺上宴席,眾人喝酒行令,劃拳猜枚。鬧到了申時過半,才散了席面,紛紛辭去。

  把眾位兄弟送出府門外,胤禛回身便吩咐小連子去傳話,說今兒的晚飯擺在真水無香園里。小連子覷著胤禛的臉色猶豫半天,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爺,昨兒您答應(yīng)了杜側(cè)福晉,今兒晚上歇在螺髻館?!必范G一滯,隨即想到了殳紈進(jìn)府的那一晚,閉了下眼睛,終是擺了下手道:“只用飯?!?p>  “喳——”小連子起身退了兩步,轉(zhuǎn)身去真水無香園傳話。

  聽完了小連子的傳話,殳紈只點點頭,便讓可兒打賞送客。到了院子里,可兒拽著小連子的衣袖低聲問道:“貝勒爺是說只用飯?”

  “是。哎呦!”胳膊上一疼,小連子抽了口冷氣埋怨道,“可兒姐,輕點兒啊,疼著呢!”看可兒又伸過手來,小連子忙跳開兩步,苦著臉小聲道:“可兒姐,不是我不幫忙,昨兒個爺就應(yīng)了要歇在螺髻館。你也知道杜主子,真要半夜鬧起來,難過得不還是殳格格?”

  “可貝勒爺好不容易登次門,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時候了?!笨蓛航g著手里的帕子,悶悶不樂地說道。

  “可兒姐,”小連子納悶兒地問道,“殳格格又不能有孩子,你這是何必呢?”

  “你懂什么!”可兒沒好氣地瞪了小連子一眼,“你以為主子現(xiàn)在過得容易?我們這院子就是送件漿洗衣服,都要看那些奴才的眼色?!?p>  小連子聞言頓了頓,湊近可兒輕聲說道:“可兒姐放心,我瞅著爺今兒個是打心里高興,肯定還會來的?!?p>  可兒一喜:“真的?你是怎么跟貝勒爺說的?”

  “我什么也沒說,是爺聽見了你跟殳格格在梅林子里說話?!?p>  “???”可兒嚇得面色一白。

  小連子笑道:“可兒姐你怕什么,我瞧得出來,爺聽到殳格格的那番話,面兒上雖然沒什么,這心里可受用呢!今兒只要伺候好爺用飯,你還怕爺能不登門兒?”

  可兒咬咬嘴唇,使勁兒地點著頭:“嗯,我一定要幫到主子。哎,你可要囑咐好大廚房,別出什么紕漏?!?p>  “放心吧可兒姐,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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