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繳歲貢!
家書!
聽聞張奎的話,陸沉才恍然記起,北淵城還有一位嫁過去的二姐,叫什么來著?哦,陸汐!想到此處,腦海中有記憶不斷浮現(xiàn)。
“二姐,我是家中庶子,他們都不喜歡我?!?p> “乖,還有二姐在呢?!?p> “不哭~”
“二姐二姐,你看,你教我折的蚱蜢好不好看?”
“二姐,你不要嫁人。”
“傻弟弟,二姐也想一輩子陪著你,可是...姐姐總要出嫁的,你要堅強,要自己照顧自己。”
“嗚嗚嗚~”
所有畫面淡去,僅剩一個瘦弱少年望著遠行的花嬌,倚著院門,嗚嗚抽泣。
“五年了??!”
陸沉感嘆一聲,望了眼手中家書,出聲道:“張奎,二姐出嫁時,我那時還小,只記得遠嫁北淵城,你可知嫁給了什么人?”
張奎思索片刻,回道:
“屬下有些印象,只記得是嫁給了一位城門將,好像姓崔,其他的...就記不清了?!?p> “嗯?!?p> 陸沉點頭,拆開書信大致瀏覽了一遍。
發(fā)現(xiàn)信是寫給他父親陸離的,內(nèi)容無非是詢問陸家的近況,只在結(jié)尾的時候,提及他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字句間,難掩關(guān)懷之意。
“黃泉阻隔,天各一方......”
陸沉嘀咕一聲,將書信收進懷里,并沒有回信的打算,與其告知真相,徒增傷感,不如先瞞著,等他打探清楚北淵城的狀況,再做計較。
至于第二封催繳歲貢的信件。
他沒有拆開,“撕拉”一聲,隨手撕掉了。
“鎮(zhèn)主......”
張奎的抽了抽嘴角,有點擔(dān)憂。
陸沉面無表情,出聲道:
“我記得沒錯的話,今年的歲貢,年中的時候就已經(jīng)繳過了。”
“是的。”
張奎點頭,苦笑道:
“鎮(zhèn)主,這是催繳明年的?!?p> “來了幾人?”
“三人,一個差使,兩個兵將?!?p> “埋了吧,就當(dāng)沒來過,哦,對了,記得逼問一下北淵城的情報,越詳盡越好?!?p> “這......”
張奎被嚇到了,他一個吏目中的老油條,哪經(jīng)歷過這等陣仗,一時有點慌神。陸沉也沒再為難他,對著一旁的楊真吩咐道:
“麻煩楊老帶些人回去一趟,幫忙將事情處理好?!?p> “鎮(zhèn)主放心!”
楊真抱拳,不見絲毫遲疑。
他畢竟是刀口舔血的老兵,可能對自己人仁慈,對外人卻沒有顧忌。
處理完要緊的事務(wù)。
眾人簇擁著陸沉向完工的堡寨行去,草草吃完一頓接風(fēng)宴,陸沉也沒有安排耳報神去南岸打探消息,陰天子不在,耳報神孤身前往。
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送走了楊真和張奎,陸沉孤身一人提著刀向校場走去。
此時。
紅月高懸,校場上仍有一人手握長劍,身影靈活翻飛,點、崩、撩、劈、刺、攔、掛、托、絞、削、壓、云等十七式基礎(chǔ)劍招接連使出。
無不順暢,無不肆意。
“看劍!”
陸沉正在觀望,那人嬌喝一聲,手提長劍迅速殺來,上手就是三招崩云刺。
行云流水,毫無凝滯。
“好劍法。”
陸沉哈哈一笑,丟刀握劍,瞬間與對方戰(zhàn)在一起。
“叮~當(dāng)~”
“當(dāng)!”
你來我往,你擊我擋。
一場爭斗持續(xù)小半個時辰,陸沉略施勁力,一招截劍攔住對方刺擊,又用一招帶劍,使了個巧勁,“翁”的一聲,將對方長劍絞飛。
“哼,陸沉大哥使詐~”
對方一愣,氣鼓鼓別過頭去。
一雙鹿皮靴用力跺了哚地面,額前淡青色的呆毛隨著夜風(fēng)輕輕飄舞,英氣可愛中,又多了三分刁蠻趣,正是青羊仙衣。
陸沉笑了笑,也不反駁,只是叮囑道:
“勞則氣耗,疲則道隱,劍乃兵中君子,可不能急功近利,需知靜水方可流深,張弛才算有度?!?p> “陸沉大哥~”
青羊仙衣擦了擦額頭的香汗,轉(zhuǎn)過身來,心中升起一股委屈。
“怎么了,有心事?”
“嗯~”
青羊仙衣輕點了下小腦袋,隨著陸沉在一旁的石鎖上坐下。
“可以和我說?或許我能幫到你呢。”
青羊仙衣難得有些羞怯,悶頭遲疑了幾息,才小聲道:“歲末之后,仙衣就二十四歲了,爺爺和奔叔在商量婚事......”
“誰的婚事?”
“哼,當(dāng)然是仙衣的婚事嘍~”
“你怎么想的?”
“我...我還沒準(zhǔn)備成婚呢,想先練劍,等煉好了劍,就能外出游歷了,仙衣也想去外面看看?!?p> 陸沉認真盯著青羊仙衣漂亮的側(cè)臉,直到青羊仙衣渾身不自在,才幽幽開口道:
“知道和誰的婚事?”
“???”
青羊仙衣有點發(fā)懵,反應(yīng)過來,小嘴微長,立馬瞪大了好看的杏眸,驚呼一聲:
“啊~”
我拿你當(dāng)朋友,你竟然想娶我......
一時間,百感交集。
又羞又怯又迷茫,小心臟砰砰亂跳,恨不能鉆個地縫溜走。等回過神來,陸沉已經(jīng)離開,唯有一句話在腦海反復(fù)回蕩:
“成婚不急嘛,可以先訂婚...訂婚...訂婚......”
......
兩人聯(lián)姻的事情是青羊奔最先提起,與老堡主青羊輸商議后,才拍板決定。耳報神歸來,無意間聽到了,這才偷偷告訴了陸沉。
兩族聯(lián)姻。
有現(xiàn)代人思維的陸沉自然排斥。
但是,要分場合。
如今拜尸教隨時可能北上,壽仙鎮(zhèn)內(nèi)部可不能生亂,兩族聯(lián)姻對各方都有益,一來可安青羊人惶惶之心。二來,陸沉也需要三階的老青羊坐鎮(zhèn)壽仙鎮(zhèn)兜底。
所以。
他自然不會傻傻地拒絕,一旦回絕,就會貌合神離,人心不穩(wěn)。
更何況。
青羊仙衣是那般出挑,陸沉或許一開始沒存其他心思,如今親眼見證可怕的練劍天賦,又怎會便宜旁人,當(dāng)然要盡早下手。
而且,宜早不宜遲。
晚的話,若是被青羊輸那老頭察覺,難保又生變故。
從陸沉送出《基礎(chǔ)劍法》算起。
青羊仙衣滿打滿算練劍三天,三天時間幾乎達到劍法小成,要知道,陸沉在擁有劍之天賦印記的情況下,可是用了兩個多月。
三日小成。
簡直就是練劍的鬼才。
若是男的,定然要收服,收服不了,陸沉說不定一狠心就殺了,若是女的,自然要壓住。
第二天。
陰天子終于恢復(fù)過來。
陸沉也不耽擱,直接派耳報神與陰天子渡河打探消息。正午的時候,青羊輸提著一壺來找陸沉,兩人吃了一頓飯,算是賓主盡歡。
商定了他與青羊仙衣訂婚的安排。
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