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師祖
老宗主撫著胡須,笑道:“樊小友,可愿入我門下?”
樊昂關心的是:“她也能拜你為師嗎?”
老宗主的目光在左玉碎身上停留了一轉,道:“恐怕不行。左小友的道與我的不同,她有她的路要走。”
樊昂眼神閃動了一下,回道:“那我不去,她在哪,我在哪?!?p> “胡鬧!”大長老邢中怒道:“你可知宗主收你為徒意味著什么?”
樊昂老實巴交:“意味著我很牛?”
邢中:“……”
邢中啪一聲拍在座椅上,“昆山宗自開宗建派以來,歷代宗主只收一個弟子,悉心教導,正是為下代宗主做準備!”
此話一出,場上眾人倒抽一氣,落在樊昂身上的目光更加炙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姓樊的不會再不識好歹吧?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天大好事??!
但他們高估了樊昂的常識,他想的則是——當宗主有什么好的?完成培養(yǎng)女主的任務才是真!
“不拜!”樊昂手一抱,頭一扭,堅持道:“我們倆兄妹一條心,影子不離影子?!?p> 老宗主卻是撫著胡須笑了笑,一擺手,制止了其他人的閑言碎語,道:“好,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個解決的法子,就看你們二人有沒有這個機緣了?!?p> 四位長老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讀出了驚詫。
該不是要……
“他們值得一試?!崩献谥髦徽f了這一句。
隨后屏退了無關閑人,招來自己的仙鶴坐騎,對樊左二人道:“你們隨我來?!?p> 樊昂樂滋滋的對左玉碎說:“看見沒,跟討價還價一樣,賭對了!好東西果然藏得深?!?p> 左玉碎沒附和他,是不是“好東西”還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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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鶴載著他們?nèi)舜┻^層層白霧,掠過秀美的群峰,朝著金光迸發(fā)處唳鳴而去。
既然名為昆山宗,那最有名的山峰自然叫昆山。昆山高兩千五百丈,連綿方圓五千里,山麓分支無數(shù),其下靈脈秘境亦是無數(shù)。
老宗主帶著他倆落到昆山山頂,這里常年積雪,指不定腳下就是萬年寒冰。不過有老宗主的靈力保護,感覺不到冷就是。
剝開叢叢覆雪蒼竹,露出被遮住的山徑,眼前豁然開朗——
那是一座沉靜的巨大宮殿。
灰黑和雪白的對比,哪怕只是粗粗一眼,也能感受到難掩的蒼涼。
宮殿的牌匾被冰層封住,依稀可以辨認出三個古味十足的遒勁大字:鎮(zhèn)苦殿。
老宗主甚至沒吩咐他們等會兒別亂說話也別亂動,就直接領著他們進去。
殿內(nèi)沒有燃燈,他們修為不高,目力沒有加持,只能憑借雪地反映的光亮視物。不過這種大殿不外乎用于議事或者供奉,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了。
老宗主恭恭敬敬朝著大殿上座那個空空的長椅鞠上一躬,朗聲道:“師祖,徒孫第五行止,前來拜會,愿師祖得大道無際,享福澤無邊!”
半晌,虛空中傳來一道受靈力加持的莊嚴女聲:
“本座說過,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不要叫醒我。怎地,昆山宗滅門了嗎?”
老宗主恭敬道:“恐怕暫時不能如師祖的愿。這次打擾您,是有要事稟告?!?p> “您托我找的有緣門徒,有些眉目了?!?p> 樊昂一聽,總算明白這老家伙的意圖了。
可以啊老頭兒,很上道!師祖...聽起來就很牛的樣子!
樊昂朝左玉碎擠眉弄眼——要不干脆拜這個師祖門下?
左玉碎簡直想扶額,他究竟知不知道師祖意味著什么?堂堂一宗老祖,怎么可能輕易收下他倆?還有這個第五行止怎么回事?當宗主的,這么沖動的嗎?誰給他的自信,覺得這位“師祖”會收下他們?
果然,洞府里面的那個女聲又響起,道:
“本座不是什么人都收?!?p> 老宗主笑瞇瞇道:“師祖試上他們一試,便知道是不是有緣人了?!?p> 洞府里沉默片刻,兩道純白靈力自虛空打來,將樊昂和左玉碎包裹住。
樊昂感受了一下,全身暖暖的很溫暖,此外沒別的。
左玉碎卻是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個“師祖”在干嘛——探查他們的體質(zhì)和神魂,和之前老宗主的做的事一樣,只不過更加細致。
但凡她之前去練過一絲魔功,都會被查出來,幸好樊昂總打斷她,沒給她這個機會,不然這“師祖”要是個嫉惡如仇的性格,她必然死在掌下。
可...樊昂又是怎么回事?左玉碎十分肯定初次見面他是個低階魔修,怎么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樣子?
純白靈力散去,昆山師祖的探查結束,女聲再次響起:“罷了,開陣?!?p> 老宗主笑意更甚。
樊左二人還沒明白什么意思,腳下的黝黑大殿地磚突然發(fā)出光芒,顯然是一個大型法陣啟動。
光芒外,老宗主遙遙朝他們揮手:“二位小友走好,爭取早點出來,還能趕上明天的第一堂課!”
失重感傳來,樊昂忍不住問候了一句,怎么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
……
“啊——?。“??啊...”
失重感傳來,樊昂從高空墜下,那聲啊在嗓子里拐了幾個彎,最后詭異的卡嗓子眼里,因為他似乎又被什么軟軟東西墊住了。
聯(lián)想到他一來就踩人女主臉上,樊昂一個激靈翻身躍起,一看,乖乖,還真又摔女主身上了!
“...莫非是被動技能?”樊昂小聲嘀咕。
“拉我一把?!弊笥袼楹谥樚稍诒辉页鰜淼牡乜永?,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哦好?!狈喊阉镀饋?,無意間往坑底一瞥,沉默了。
左玉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只見坑底結結實實嵌了個滿身是血的大字人形。
樊昂道:“你把他砸死了。”
左玉碎糾正道:“是我們?!?p> 樊昂抬頭左右看看,他們似乎來到一處深山老林,四周全是遮天蔽日的古木,看那幾人環(huán)抱粗的樹干,沒個千兒八百年長不成。他拍拍左玉碎的肩,提議道:“要不直接埋了?”
左玉碎盯著他不說話。
“好吧好吧,我開玩笑的?!狈禾M土坑,把人給摳出來。
就在樊昂準備伸手探他脈搏的時候,一只手猛的牢牢抓住他。
那雙緊閉的眼睛忽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