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街頭惡少
“喔?”戀竹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這是什么戲碼?肯定沒那么簡單,要真是小孩子驚到了馬車,當著滿街的人,那祖孫倆如何敢抵賴,莫不是讓她遇上了當街仗勢欺人的狗血事?
茶葉不喝了,站起來理了理裙子就要下車:“走走走,去看看,這么堵著路咱們也過不去,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哎?”洛楓顯然沒想到小姐會這么感興趣,額,或者說,這么八卦,不由出聲提醒:“小姐,咱們可以退回去,改從另一條街過去……”
“不用?!闭f話的功夫,戀竹也不等小林子要擺什么腳踏,已經(jīng)利落地跳下了馬車,連帶著顧媽媽、玉兒、靈兒都跳了下來。
一跳下車,顧媽媽和玉兒都不由一愣,最近跟著小姐,許多從前沒想過沒做過的舉動,現(xiàn)在都習以為常了,像這樣直接跳下馬車的,以前從未有過,今天是第一次,想來以后不會少的,兩人對視不由一笑。
跳下馬車的一瞬,戀竹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找到了以前整天風風火火,活得肆意灑脫的感覺,這段時間為了給自己弄個比較穩(wěn)妥的環(huán)境,也為了早點理清手里的事情,一直收著自己的性子,說話做事都保留了幾分,可真被憋死了,終于出來透透氣了。
“都走到這里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走人過車的地方,這么一直堵著怎么行,走,咱們?nèi)ネㄍ??!睉僦駬]揮手,直接否了洛楓的提議,理也不理幾人,興沖沖地朝著人多的地方奔過去了,靈兒自始自終緊跟她家小姐的腳步,二話不說跟著往前跑,臉上的期待完全不亞于她家小姐。
其余幾人無奈地對視一眼,顧媽媽年長,處變不驚,賀航和小林子留下來看著馬車和馬匹,其他人也趕緊跟上去,這可是鬧市,人擠人的,稍不留神人就消失于茫茫人海了,找都沒地兒找去,萬一小姐有個什么閃失可怎么好,雖然他們一致覺得很有可能是別人有個什么閃失。
以戀竹為首的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朝人群圍觀的地方跑去,戀竹和靈兒先跑到,卻被堵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戀竹看看自己的身高,雖然不矮,但也沒有優(yōu)勢到可以俯視眾生的程度,稍一思索,便開始奮力扒開擠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靈兒一見她的動作,當下毫不遲疑跟著往里擠,兩人仗著身手靈活,竟然為幾人開了條路。
顧媽媽幾人臉羞得通紅地跟在兩人身后,一個年長的媽媽,四個玉樹臨風的男子,哪里好意思跟這些老百姓一起擠來擠去的,可眼看戀竹和靈兒兩人已經(jīng)勢如破竹闖進去了,只好低頭假裝沒看到那些不滿的眼神,緊緊跟在兩人身后擠進了最里面。
一路惹來無數(shù)抱怨,本來人就多,都伸長脖子想看到究竟怎么回事,這幾人還死命往里擠,要不是見到幾人身上的衣飾不賴,男俊女俏的,看著不像是普通人,估計早就嚷開了
原本寬闊的馬路已經(jīng)完全被堵住了,圍觀的人將發(fā)生爭執(zhí)的兩方都圍在內(nèi),竟有一輛看著頗為華麗的馬車也停在這里,馬車一側的窗簾掀開來,一貴公子模樣的年輕男子坐在車內(nèi),雖看不到全身,但只看臉長得還不錯,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面前的一幕,馬車前面十多個同樣衣著打扮的家丁,兇神惡煞地朝著對面一老一少正叫囂著。
戀竹轉(zhuǎn)頭打量那一老一少,那老丈該有古稀之年了,一身灰色衣衫已是很破舊,上面還打了不少補丁,顫巍巍地拄著一根破棍子微側著頭站在那里,戀竹留意到那老丈竟是個盲人。
那小孩卻不過六七歲光景,長相很是清秀,一雙眼睛大大的,只是衣衫同樣破舊,面色發(fā)黃,看起來就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此刻正瞪大了眼睛氣憤地盯著對面一群人。
戀竹眼尖地看到旁邊不起眼的角落居然站著五六個官差打扮的人,卻都閑閑站在一旁,作旁觀狀,沒一人上前說話。
沒好氣地瞪著他們一眼,都是吃白飯的,這是什么?不作為,這就是不作為。
顧媽媽被擁擠的人群隔在后面,這會兒終于歷盡千辛萬苦跟了過來,剛一站定就瞧見那輛馬車,不由眉頭一皺,顧媽媽之前在林府是深得林夫人寵信的,常跟著林夫人外出,加之林府二子三女,總要或娶或嫁的,這京城世家的公子、小姐們,哪有不如數(shù)家珍的,
仔細看了馬車的標志,低聲在戀竹耳邊道:“小姐,那是威遠侯家的馬車,那馬車里坐著的,似乎是威遠侯家嫡出的大公子,去年威遠侯府老夫人過壽,我跟著夫人去拜壽時遠遠瞧見過?!?。
顧媽媽真?zhèn)€好記性,戀竹推斷的也不錯,正是威遠侯家的馬車,只是馬車內(nèi)坐的并不是嫡出大公子岳為松,而是他的雙生弟弟岳為林。
這岳為林也有些特別之處,岳家出名的是人物清俊的嫡出大公子岳為松和溫婉的嫡出大小姐岳清云,二公子岳為松卻是近一年才開始出現(xiàn)在京城的。
不知是不是營養(yǎng)都被哥哥占去了,岳家二公子自生下來就疾病纏身,與健康的大公子對比鮮明。
可巧這時有一云游和尚經(jīng)過此地,不知聽誰說了二公子之事,邊找上門來,說二公子如此皆因前世為惡不少,今生便由惡因食了惡果。
威遠侯出身戎馬,自不信這些鬼神之說,可威遠侯夫人心疼兒子,聽了之后心下大驚,馬上請這和尚給做了法事,又擔心他養(yǎng)不活,便哭求著威遠侯,孩子未滿周歲就送到了南方的寺廟調(diào)養(yǎng),每年除捐大筆香火錢之外,還派了得力之人服侍,只盼著寺廟的福澤能夠消弭前世的罪孽。
這一住便是十六年,南方寺廟果然養(yǎng)人,岳二公子回京之時,已是體健貌端,完全看不出幼時孱弱的痕跡,喜得侯爺夫人又是毫不猶豫地捐了大筆的香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