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坊石屋。
靈貓趴在桌子上兩只前爪按著一個凝靈丹,旁若無人的咬噬著,對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程衡熟視無睹。
“范師兄,師門獎賞給你的凝靈丹,你就這個給這只貓吃了?太暴殄天物了吧?。俊?p> 范逸之哈哈一笑,道:“我得到獎賞,全賴此貓,不讓它吃讓誰吃?”
程衡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程師弟請坐,不知此次前來,有何見教?”范逸之請程衡坐在一個石凳上,斟上一杯粗茶,問道。
程衡問道:“范師兄,金刀堂你可有熟識之人?”
范逸之略一思索道:“有幾個人,還是當我們前往落星原歷練時,我孤身逃亡,救出的幾個人?!?p> 說完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楚楚可憐的柳夏。
也不知這女子現(xiàn)在如何了。
“怎么,程長老讓我去金刀堂捉老鼠?”范逸之將靈貓一把抱過來,放在懷里,不住地撫摸。
“正是!”程衡道:“不過不是我祖父,而是掌門之命!”
“看來掌門這是要玩大的啊,要把毒蠆教在山北正派的內鬼一網(wǎng)打盡啊”范逸之哈哈一笑。
“這不挺好嘛,范師兄可以大展身手了。這次你又立功了,呵呵?!背毯獾?。
“一切聽師門安排吧?!狈兑葜垡膊惶В`貓道。
靈貓吃了一粒凝靈丹,此時閉著眼睛假寐煉氣,享受著范逸之的撫摸,嘴里發(fā)出低沉的嗚嗚聲。
“那好,兩日后咱們和我爺爺一同前往。我爺爺會以以拜會老友的名義,奉掌門之命前往名前往,而我二人則以親隨子弟身份隨同?!背毯獾?。
“范某一切聽從師門安排。”范逸之道。
“范師兄,你說毒蠆教在山北正派安插了多少內鬼?”程衡問道。
范逸之苦笑道:“我又不是毒蠆教教主,怎會知道?”
程衡皺眉道:“咱們師門查處三個,其他各門派也差不多就是此數(shù)。我估計毒蠆教一共安排了大概三十多個內鬼!”
范逸之道:“程師弟所言有理。”
“若立下此大功,哈哈,范師兄,你猜師門會怎么獎賞你。”程衡笑道。
“我不想再要什么靈石丹藥了?!狈兑葜f道。
“哦?”程衡一愣,問道:“那你想要什么?”
范逸之將自己的愿望說出。
程衡皺眉道:“這有什么好的?”
范逸之道:“人各有志,我對此心儀已久了?!?p> 程衡搖了搖頭,道:“若你能立下大功,此事易與爾?!?p> 范逸之急忙道:“那還望程長老在掌門面前美言?!?p> “那是自然?!?p> *
*
送走了程衡,范逸之撫摸著靈貓,笑吟吟的說道:“怎么樣,貓道友,我沒騙你吧?!?p> 此時靈貓已經從假寐煉氣中蘇醒過來,道:“道友果然不欺我?!?p> 范逸之道:“我以誠待道友,道友必以誠待我?!?p> 靈貓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p> “現(xiàn)在師門有讓我們去另一個門派捉‘老鼠’,哈哈?!狈兑葜馈?p> “噢,這么說,我還要在你這里多呆些日子?”靈貓問道。
“嘿嘿,急著回野豬嶺干嘛?那里有沒有丹藥。你在我這里,捉一只‘老鼠’,我給你3粒丹藥,到時候我送你回去,丹藥一并給你,多好?!?p> 靈貓聽了大喜,激動的道:“不知我能從道友這里領到多少丹藥?”
范逸之幽幽的說道:“那就要看道友能捉多少只‘老鼠’了。”
靈貓眼睛一亮,道:“范道友,不如這樣,你帶我回野豬嶺,我們全家一起來幫你捉‘老鼠’,豈不是更快?”
范逸之略一思索,便否決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懂禽言獸語。一旦有人得知,必將陷我與險境之中,甚至讓我萬劫不復!再者說了,也不見得有人能像我這樣與道友平等相交的,雁過拔毛者有之,卸磨殺驢者有之,食肉寢皮者有之,竭澤而漁者有之。不但是我,恐怕落星原的妖獸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靈貓聽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點點頭道:“道友所言甚至,就依道友所言吧?!?p> 范逸之輕輕的撫摸著靈貓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道友,不要太貪心了,呵呵。我可知道有個門派,非常喜歡你的貓毛,若他們也懂了你們的語言,定將你們捉到門派里關在籠中,每隔一段時間剪一次毛,每次都把你們剪得光禿禿的?!?p> 靈貓聽了寒毛直豎,“喵”的怪叫一聲!
范逸之哈哈大笑起來。
*
*
幾日后,范逸之和程衡隨程長老前往金刀堂拜訪老友。
掌門早已將此事告知了金刀堂堂主,金堂主也欣然同意,并密令積極配合。程長老領著二人,在金刀堂佟長老的陪同下,一連數(shù)日,前往金刀堂的演武場、講經坪、鑄造坊等弟子們集中之地,范逸之懷揣靈貓,刻意經過許多金刀堂弟子身旁……
“今日有幾人?”在驛館內,佟長老問正在伺弄靈貓的范逸之。
“回長老,兩人。分別是在演武場、鑄造坊發(fā)現(xiàn)的……”范逸之將自己發(fā)現(xiàn)的“老鼠”說了出來,佟長老點了點頭,道:“師侄,多謝你了?!?p> “長老客氣了!”范逸之急忙回禮。
佟長老扭頭對身后的兩個親隨弟子道:“聽見了嗎?密切監(jiān)視此二人,同時搞清楚二人的身世,何時加入門派,經由誰引薦,平日里與誰交往甚密,但一定要在暗中進行,不要打草驚蛇!”
“弟子遵命!”二人躬身回應。
佟長老轉過頭,笑容可掬對范逸之說道:“師侄,辛苦你了。這是我們堂主的一點小意思,師侄不必客氣,收下吧。”講一個儲物袋拋給范逸之。
范逸之慌手慌腳的接過,向程長老投去詢問的目光。
程長老呵呵一笑,道:“范師侄,既然金堂主賞給你的,你就拿著吧。這些日子你也出了不少力了?!?p> “多謝金堂主,多謝佟長老!”范逸之躬身施禮道。
佟長老忽然嘆了一口氣,神色暗淡起來。
“呵呵,剛捉了兩只‘老鼠’,佟師兄應該高興才對,為何嘆氣啊。”程長老詢問道。
“唉,程師兄,你看,這魔教妖人多可怕,竟然派出細作潛入我們宗門之中!幸虧你們有發(fā)覺之法,否則遇到大戰(zhàn),這些內鬼臨陣倒戈變生肘腋,后果真是不堪設想啊?!?p> “佟師兄過慮了。我就不信你們金刀堂沒有派細作潛入摩天嶺,只不過他們沒有發(fā)覺內奸之術罷了?!背涕L老意味深長的說道。
佟長老干笑兩聲,不置可否?!皩α?,今日就在這驛館中我設宴款待你們,一醉方休,哈哈?!?p> 暮色入高樓,佟長老從袖口中掏出一張金黃色的折紙,攤開來是一個圓片,隨手不經意的一拋,那圓紙便慢悠悠的飄到屋頂,浮在大梁上一動不動。
佟長老輕輕念了句咒語,黃紙月亮越來越亮,發(fā)出清幽如水恍如月光的銀輝,照得屋子里一片通明。
不一會兒,黃紙月亮越來越大,最后竟如磨盤般大小。
圓月中有出現(xiàn)了七八個身段婀娜的美貌女子,或懷抱琵笆,或手弄長笛,或輕撫古箏,咿咿呀呀的唱著曲子
?。骸耙活檭A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p> 范逸之和程衡看的眼都愣了。
“哈哈,雕蟲小技,二位師侄請入座!”佟長老大笑道。
二人哪敢入座,急忙請佟長老先入座。
佟長老攜著程長老之手,坐在酒席的主座上。
佟長老的兩位親隨弟子也熱情的招待二人入座,二人謙讓一番,陸續(xù)入座。
眾人推杯弄盞,飽食靈果,豪飲瓊漿,自是一番快活。
程長老和佟長老二人談著一些時局,又交流一些修煉心得和道術,言談甚歡。
范逸之等人則低頭吃喝。
忽然,佟長老問道:“程師侄,你使用什么兵刃?”
范逸之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弟子使用長刀?!?p> “哦,”佟長老略一驚訝,隨即笑道:“如此甚好。”從袖口中掏出一把三寸長的袖珍小刀,拋給范逸之道:“這把小金刀乃是我多年前煉氣期時所用的兵刃,現(xiàn)在已經用不到了,我看與你有緣,就送給你吧!以后多多練習,大殺妖人!”
范逸之接過金刀,激動地跪在地上,道:“多謝佟長老賜寶,范某今后一定勤加修煉,殺盡魔教妖人!”
佟長老和程長老聽范逸之說“殺盡魔教妖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程衡和另外兩人也竊笑不止。
范逸之頓時知道自己所得錯在哪里了。
原來他看公冶子前輩的遺言中,有讓他學會禽言獸語,修煉大成,殺盡魔教弟子為他報仇之句,自己牢記在心。今日與佟長老對答,不由得將這句脫口而出,二人以為自己說大話而已。
席間眾人自然不知道范逸之為何會脫口而出這句話,都哈哈一笑,繼續(xù)飲宴。
范逸之也呵呵一笑,將杯中的瓊漿一飲而盡。
*
*
“程師兄,這一個多月,差事辦得如何?。俊闭崎T問道。
“回掌門,我?guī)е兑葜苡紊奖备髋桑抵袑⒍鞠娊碳榧氁灰惶舫?,都已經稟報給各派掌門了。”程長老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好好好,這趟差事程師兄辦的不錯。對了,那個范逸之不要靈石丹藥,想要什么來著?”
“他想當靈獸坊坊主?”
“哦?現(xiàn)任靈獸坊坊主是誰?!?p> “回掌門,現(xiàn)任靈獸坊坊主叫侯三,煉氣期六層,執(zhí)掌靈獸坊十年,庸庸碌碌,無有建樹,沒有大功,亦沒有大過,一個庸才而已?!背涕L老綿里藏針的說道。
“在現(xiàn)在與魔教妖人對峙之時,無功就是過!范逸之屢次立下大功,這次又主動為師門捉鬼,其心可嘉,其功可獎,不可不賞。你傳我旨意,即日起免去侯三之職,擢升范逸之為靈獸坊坊主?!?p> “我代范逸之謝過掌門?!背涕L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