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看湘繡,這是蝴蝶哦?!毕胬C拉開嗓門吸引著云賢看她,云賢偷偷的打開一些指縫,發(fā)現(xiàn)湘繡挽指做一個蝴蝶的造型,至少從墻上印著的影子看上去還是挺像蝴蝶的。
看著云賢偷看,湘繡就把手指舞動的更快,然后手指的影子輕輕的抖動,飛過云賢的影子的指尖和眉宇:“飛飛,痛痛飛飛,悲傷飛飛,寶寶乖……”云賢因為湘繡的舉動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心情也漸漸寧靜下去。
總算還有機會補救?;厝サ穆飞?,云賢趴在硯臺的后背上,湘繡的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背上,防止她摔著一只手還拿著云賢的紙鳶,就算湘繡還不識字,也看得出云賢的紙鳶上的字體秀氣非常。
想著這給云賢紙鳶的人,倒也是有心人,卻不曾想這紙鳶上的字畫都是出自云賢之手。
云賢微微閉著眼睛,她必須好好想想以后的局該如何布,才能防止以后的悲劇重演。
雖然古人說,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但前進那么一步,要經(jīng)歷那么多的艱難,憑什么要退。誰說著話,就退給她看,誰退了跟她說一聲,好讓她一步步的壓過去。
一路路過內(nèi)院和外院銜接的長亭處,云賢微微一愣,按照前世的發(fā)展,今天晚上應(yīng)該是她這位嫡女小姐沖撞有孕在身的林姨娘的戲碼。
云賢暗自捏了捏下巴,既然是沖撞了,倒不如真給她沖撞吧。能把那肚子里的庶生的兩只給一鍋端了就太好了。
不過,按照她現(xiàn)在的細胳膊細腿的,若是想辦到也不容易。
倒不如趁著這次機會讓詹蘇氏順理成章的給林氏立規(guī)矩。
就算林是國姓,但這林氏嫁過來之前,在家里也不過是個庶女,庶女為妾,最多也只能是在給人做續(xù)弦才能做到正妻或者平妻的位置。
所以姓林又如何,只要不是君主家的公主,就沒有差別。
帝都城里,這種跟君主家沾親帶故的多了去了。
云賢還在想著什么,卻發(fā)現(xiàn)好戲已經(jīng)登場了。
林氏一身彩虹般七彩刻絲煙霞凌羅衣裙,色彩絢麗,輕薄柔軟。寬大的水袖,飄然欲飛,展開時有如七彩的羽翼,巨大的裙擺逶迤于地,轉(zhuǎn)動時如浮云飄動。
此時她正扶著腰,往這邊看,發(fā)上簪著兩對簪子,蝴蝶造型的金簪子末端垂著珍珠串,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一側(cè)身讓云賢看到了那側(cè)著帶著的碧玉簪,云賢微微一愣,沒想到這林氏下手這么快,那碧玉簪是詹天養(yǎng)送與詹蘇氏的,她見詹蘇氏戴過,就算是簡單的一個發(fā)型,也襯托的人清雅絕塵。
前世她只知道那碧玉簪是她的娘親詹蘇氏給她添置的,有存嫁妝的意思,后來不知怎么就被那林氏看中了,就跟詹天養(yǎng)求了去,詹蘇氏當時想著林氏畢竟是君主賜給詹天養(yǎng)的,所以想著不得罪林氏,也就給了林氏。
可如今她知道了那碧玉簪子的真正意義后,自然是有些不舒服,那哪是碧玉簪,分明是林氏炫耀成功毀了娘親詹蘇氏和詹天養(yǎng)之間感情的證據(jù)。
而且這林氏似乎是刻意的在等她一樣,看到她就忙招呼她去涼亭吃點心。人也跟著往這邊慢慢移動,輕移間,珍珠垂簾搖曳而動,長長的珍珠鏈搖曳間輕觸臉頰倒是平添了一份柔媚。
云賢雖然不喜林氏,到也不得不夸贊一句,外貌不錯。
只是,再看那碧玉簪,卻是不由冷哼一聲,趴在硯臺耳邊小聲的吩咐了幾句,硯臺性子直,臉色頓時顯露出了異樣,于是云賢用力在他的胳膊上扭了一下,惡聲惡氣的說道:“我不管,你去給我弄回來,否則我就告訴爹爹和娘親,讓他們把你賣掉?!?p> 奶聲奶氣的聲音,說著這樣的話,顯得有些搞笑,但這個時候,場面上根本沒有人的地位比這位嫡女的地位高,自然也沒有人敢出聲笑她。
硯臺忙彎腰把云賢放下來,然后俯身行了個禮,就匆忙離去了。
“湘繡你這頭上戴著的蝴蝶真好看?!痹瀑t腳沾到地上后,就伸手去拉扯湘繡,邊拉扯還邊任性的說著:“囡囡也要,把你的給囡囡,囡囡用紙鳶給你換。”
云賢說著把紙鳶隨手丟在地上,就動手去拉扯湘繡的發(fā)簪。
湘繡不敢反抗,云賢借著拉扯她頭上釵子的動作,悄悄的吩咐幾句。
湘繡比硯臺懂事點,因為有了硯臺的前車之鑒,她不動聲色的把跟著云賢走到林氏面前,伺候著云賢坐在了林氏面前的石凳子上,然后俯身對林氏行禮:“林姨娘安好?!?p> “行了,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绷质想m然是妾侍,卻一直當自己是平妻,所以聽著湘繡都這么叫她,臉色不由變了變,很不耐的揮揮手,就要遣退湘繡,若是平時,湘繡雖然知道這家里主人的話不能不聽,可是她娘可是說的清清楚楚,她的主子是主母和將軍還有云賢小姐,其他的人的話,她最好是不要聽。
更何況夫人還有意讓她當云賢小姐的貼身丫鬟。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小姐讓她回去喊人,她就必須要回去。
“等等,把你的小蝴蝶給我再走,我回去后要見到焦糖果子?!痹瀑t頤指氣使的指著湘繡頭上的蝴蝶發(fā)簪,然后吩咐著。
湘繡忙取下發(fā)簪,然后拿起了云賢丟在地上的紙鳶,借勢離開了。
“小姐拿好,湘繡這就下去準備?!毕胬C對云賢行了個福禮。
云賢沒有開口,自顧自的擺弄著發(fā)簪,把一個小孩子新奇模樣發(fā)揮到極點。
“既然沒事了,你就先下去吧?!绷质陷p輕一哼,顯然這個湘繡并不聽她的話。
“奴婢省得。奴婢告退?!毕胬C說著行了個禮,恭敬倒談不上,只是這禮是沒得挑,云賢心想,感情你會行禮,就是跟我打馬虎眼啊。
湘繡悄悄的撇了云賢一眼,然后低著頭,小步快走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