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未升起，天色深沉，各家媽媽都已經(jīng)起床，就此拉來了新一天的帷幕。
因為這一天要給前山村民每人準備三個窩窩頭，所以媽媽們工作量很大。張錦也起床幫忙，準備好大量的玉米面和少量的白面，先攪拌均勻，再倒入溫水和面。和好后，放20分鐘左右，讓面“醒”一會兒。接著再繼續(xù)和面，直到光滑。之后把面團切成幾段，每段都揉成一個長條，再切成一個個小塊就好了。圓的窩頭比較好吃，但是時間緊迫，所以張錦他們直接就把一個個小方塊放入蒸籠了。
眾人的早餐自然也是窩頭。早飯后，大家各自忙碌。
張錚去通知后山各家以后自行收集雪水。張銘和他弟張鈞還有李風開著車帶了幾大箱窩窩頭和一箱水就去了前山。到了后，他們說分發(fā)吃的，很容易就把各家都叫到了空地集合。人全了后，張銘站在車頂拿著大喇叭開始講話：“我給你們帶了食物?，F(xiàn)在排好隊，每人領一個窩頭和一杯水?！?p> 村民聽到張銘居然帶了窩頭和水，現(xiàn)場立刻一片嘈雜，都激動萬分，有的人大喊出來，有的人互相擁抱，有的人居然哭了。繼而就像瘋了一樣涌向車子。張銘緊急發(fā)出幾道火鞭，這群人才不再上前。
張銘提高聲音，對著喇叭喊：“都搶什么搶？誰搶沒誰的！我話還沒說完，我給你們食物，你們要給我干活?！?p> 這時，張銘的小姨王慧甩著肥胖的身子，艱難地擠到最前面，然后就開始哭：“小銘，小鈞，我可算是遇上你們了喲！我的命好苦啊，我都要餓死了啊。你快把吃的給我，你姨夫和你表弟表弟還在后面呢！”說著就伸出手，探向車廂。
張銘眼里閃過一絲嫌惡，不知道是誰嫌自己家窮，從來不登自家門就算了，居然還有便宜就占。但是畢竟是自己小姨，也不好制止，張鈞也不好動手。李風的土墻及時攔住王慧以及跟著王慧渾水摸魚的一群人。張銘現(xiàn)在很慶幸出門時，張錦讓他帶著李風。
李風拿過喇叭，冷冷說道：“不想做事的，現(xiàn)在就可以滾了?？禳c的，都排好隊。我沒空跟你們浪費時間?！?p> 也許是村民都不認識李風，也許是被李風剛剛的土墻嚇到，總之，村民開始排隊，但也是推推嚷嚷，亂七八糟。
張銘冷眼看著，試圖去觀察人群的表情，可惜人太多了，一眼望去，全是人頭，還想看表情，真是太有難度了，他只能放棄?？墒撬雎粤艘琅f在眼皮下的小姨。
王慧可不管那么多，她可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看著窮的要死的張銘居然現(xiàn)在過的這么好，還有余糧發(fā)給別人！真是太沒良心了！她抓住張銘的雙腳開始說：“小銘，等下小姨一家就跟著去你家住，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小姨還以為你們早就死了……”
張銘和張鈞臉越來越黑。同時，村民又不排隊了，開始團團圍著他們看熱鬧。李風眼看又要僵持，只能由他做這個惡人，他發(fā)出一道土刺刺向王慧，她哎呀一聲就坐到了地下。張銘趕緊躲到車中央。
李風拿起喇叭：“速度排隊，不然我們馬上就走，不排隊不發(fā)糧。”亂糟糟的排隊行動再次開始。
李風看著這些人，喊著：“老人婦女和小孩排在前面，一個個領取。領取前，先向張鈞報上名字?！?p> 隨著李風的話，反而有更多的老人孩子被擠在后面。李風怎樣喊叫也無濟于事，只能任由他們這樣。
勉強排好隊伍，領取前，張銘先說了下要做的事情，要不領取后這幫人就一哄而散了，“你們今天要做的事情是，去村里把各家的門牌號都摘下來。今天摘完，下午可以再領一個窩窩頭和一杯水?！?p> 村民一聽居然是這么簡單的事情，很多心思活絡的人在想，門牌號一定不能摘完。
張銘雖然看不到這些人的表情，但是多少也能猜到村民的想法，因此很嚴肅地對村民說：“別想拖著，今天做完事情，下午再領窩頭和水。做不完，以后也沒有！”
許多村民開始在下方喊著“做不完啊！”“這個活計太累了！”“再給寬限幾天吧！”
張銘冷笑一聲：“當我傻瓜？村里門牌號也有六七百，你們這怎么也有三百多人吧？一人一天摘兩個門牌號摘不完？都別廢話！既然我昨天把你們領到南溝了，就不會讓你們餓死。都老實點，別耍滑頭?！睆堛懷劢俏⑽⑾驴?，直接發(fā)了一個火鞭到再次試圖偷拿饅頭的人身上，那個人嚎叫著滾向一邊，張銘此舉總算成功震懾了村民。
開始分發(fā)食物。每人都是先簽名，再領取。為了防止重復領取，領取一個，就讓一個人進到旁邊院子，李風把守院門。他們?nèi)烁叨燃?，總算順利分發(fā)完畢。
分發(fā)結束后，張銘說了句：“你們可以行動了！下午四點，我在這里等著?！睆堛懯蘸脧堚x記錄的紙，三人一道返回。
他們不知道的是，王慧一家吃完后，并未下山，反而向后山走來。
回到院子，張銘下車后，就聽到議事廳傳來一陣說笑聲。雖然明知道是那幾個女生在弄圖書角，可還是好奇地進了議事廳。進去后，他看著完全沒有一丁點進展的圖書角，不由頭疼地問，“我好歹離開一個小時了，這一小時你們什么都沒動？”問完，又覺得不對勁，“怎么就你們幾個？其他人呢？”他看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除了這幾個女生，男的只有張爸在。
“誰說我們沒動？沒看地上堆了這么多書嗎？”張丹跑到書前面比劃了下，說著。
高小娟也說自己老公：“咱二叔正在組裝書架呢，你別傻站著了，還不去幫忙。”
張銘他們這才從門口走進來，也蹲下去組裝書架。張銘手上不停，還是問著：“其他人呢？”
張錦嘆息一聲：“咱大姑夫非要回藺村看看，怎么也攔不住?！?p> “啥？！”張銘起身就大步走到張錦前面，揮動著手里的錘子，還有零星的唾沫問：“這是已經(jīng)出發(fā)了？這也太危險了！還有，怎么好好的，突然說要回去呢？”
張錦嫌棄地蹭了蹭臉，又往后退了兩步，無奈道：“你別激動，保持距離！昨天你回來后說了咱村里的情況，姑夫后來聽了小蘭的講述，就坐不住了，非得回藺村看看。今天你們走后，姑父居然打算自己開車回村。小杰和小蘭都攔不住，小蘭就跑來告訴我們了。一群人輪番勸說，都沒勸住?！?p> 張錦理解她姑夫的想法，尤其姑夫是老師，教書育人那么多年，想要救人很正常?？墒钦娴囊惨撃芰Χ鵀?，救幾百人，已經(jīng)是逞強了，哪里來那么多糧食呢？總不能只顧活在當下。這些話，她也沒對姑夫說，雖然是實情，也顯得張錦冷漠。
“就這樣走了？”張銘再次問道。
張錦：“那還能怎樣呢？我只能說姑夫你多帶點人吧，讓姑姑留下。最后，小杰小蘭要跟著。三姑夫也是藺村人，帶著小舟同去。我讓小睿賈淵賈涵也一起去了，盡量確保安全吧。他們開了一輛車，車上裝了幾桶水走的?！?p> 張錦想了下，又說：“忘了說了，他們走之前，我提了條件的，如果藺村人來我們村，糧食要全部上繳，要不就別來?！?p> 張錦說完后，張銘這才又拿起錘子，開始敲敲打打，他幾次想張口，但是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議事廳也沉寂下來，只聽得見錘子咣咣敲擊木架的聲音。不一會兒，書架就裝好了，張爸張銘合力把書架豎起來，靠在墻角，把書架釘死在墻上，這才完工。
張錦他們也不像之前興高采烈地討論怎么裝飾之類的了，都默默蹲下，給書籍分類，然后一排排按分類擺好。
張銘覺得很尷尬，感覺是他把氣氛弄得這么僵硬的。為了緩和下，他擠出笑容，柔聲問他媳婦：“老婆，你們說的蝴蝶結呢？給我吧，我去粘上，我個子高。還有盆栽，我也給你們擺好?！彼裉煸诼飞下牭艿苷f了昨晚幾個女生的討論內(nèi)容。
高小娟聽到老公主動要幫忙，很不客氣：“你去吧！兩邊都系蝴蝶結。最上邊把這兩個相框擺上去。盆栽放下面就好，要不不好澆水。哎，那是紙疊成的筆筒，放中間，要好拿才行！葫蘆放頂層左邊，花瓶放右邊，地球儀中間。”
張銘按要求放好，看到他老婆手里拿著個小雕塑，但是不遞給他，就問：“老婆，想啥呢？”
高小娟過河拆橋，立馬翻臉，揮揮手，說：“不用你了，我們夠得著了。該干嘛干嘛去！”
這對夫妻的互動，終于令屋內(nèi)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
張錦不由笑出聲，對張銘說：“銘哥，你們可以去隔壁看看，其他人修整隔壁呢?！?p> 于是，幾個男人都離開了。
他們走后，剩下的人立刻開始嘰嘰喳喳鄙視張銘擺的不好看。張莉上了三腳架，說：“你們看怎么好看，我來調。”不一會兒，議事廳再次傳出一陣陣笑鬧聲。
（這章寫的很艱難，寫了3遍，至少花了八九個小時。支持我的親，還請?zhí)峁┪倚┙ㄗh，一個人默默地寫，有時候寫偏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