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
“在，怎么了，媽？”
“你去找下小蘭莉莉，你們仨都有異能，明天跟著我去上墳，也不怕受傷。已經(jīng)清明節(jié)了?！睆垕尡е吒咭晦鸩埿⌒牡乜邕^門檻進屋。
張錦看到后，趕緊伸手接過金箔紙，問：“媽，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窟€有往年也沒見用這么多?。俊?p> “在村里貿(mào)易市場換來的，峰峰家以前開雜貨鋪的，金箔紙還有很多。這些是留著明年用的，今年用的在議事屋呢，你姑姑姨們正在疊元寶。我先把這個收起來，金箔紙要收在高處才行，我想想放哪里。你去找山下找小蘭和莉莉吧，平常這個時間他倆已經(jīng)回來了。”
“哦?！睆堝\應了一聲，出門騎上自行車就出發(fā)了。南溝口的事務中心建起來后，藺蘭就在事務中心里一側開起了診所，張莉給她打下手，順便學習。
還在半山道，張錦就看到南溝口圍了很多人，她想起藺蘭張莉今天的晚歸，再次加快了自行車的速度。
“都讓讓，讓我進去?！眹^人數(shù)太多，張錦怎么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開始奮力向前擠，并讓前面的人讓開。
前面的人看后面有人推，也在大聲喊：“都擠什么擠？都說了離遠點！”
“是我，銘哥，我張錦??！”張錦聽到張銘的聲音，蹦起來揮手。
張錦這才得以進去。張銘正帶人守著事務中心的大門，看到張錦過來后，讓張錦走到他們的防線后面，并對張錦說道：“你先在這里站會兒，不要進去。你站這里別人也擠不到你。”
“發(fā)生什么事了？小蘭他們沒事吧？”張錦靠著墻問張銘。
張銘眼睛依舊盯著前面推搡的村民，跟張錦說了下情況：“今天是上新墳的日子，村里基本誰家都有去年過世的人。所以很多婦女都去掃墓了。這些人下山后，有人悄悄找到我，非常驚恐地說，掃墓時，有的人被毒草劃傷，但是已經(jīng)回家了。我聽了后，立即召集人按上山名單把掃墓的人全找出來了。因為掃墓的大多是女的，所以一中午，小蘭和莉莉都在檢查有沒有人受傷?，F(xiàn)在檢查已經(jīng)結束，受傷的查出來六個，都被綁在屋里。由小蘭他們和家屬共同看著，有喪尸傾向就……”
張銘比了個抹脖子手勢。
“很慶幸，你在上山的路上都設置了關卡，上山必須登記，要不估計村里出了喪尸我們才能知道?！睆堝\先是慶幸張銘的動作快，張銘在得知草木有毒的當天，就迅速在通往野外的路上加了關卡。隨后她又疑問，“不是跟村民說過山上草木都有毒，讓他們不要隨意去野外山上這些地方嗎？而且去就算了，但連防護都不做嗎？”
張銘冷哼一聲，才回答張錦：“估計壓根沒聽咱們的警告。不過也是，花草那么弱的東西，換我，我也完全不放在眼里?！?p> “經(jīng)過這次教訓，以后他們就知道了?！睆堝\說完后，也不再問問題，靜靜靠在墻上，等待藺蘭他們出現(xiàn)。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于吱呀一聲打開。門口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村民瞬間開始騷動，張錦也立刻向門口望去。
門口那邊，先是一個人緩慢地退出來，然后露出他手里的擔架，接著是擔架上蓋著的白布，最后是一個人抬著另一頭的擔架。
一直抬出來六具擔架。之后，張錦才看到其余的人出屋，藺蘭和張莉最后出來，出來后藺蘭轉(zhuǎn)身鎖好了門。
“走吧，我們回家吧。天都黑了?！睆堝\看到藺蘭張莉就走到了門邊。
藺蘭不忍心地看著門外那些圍著尸體哭泣的人，又看了下張錦，小聲說：“姐，你不趁現(xiàn)在對他們說點什么安慰的話嗎？”
“沒必要，我警告過他們的。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希望他們能就此得到教訓?！睆堝\極為冷酷地說出這么一句，隨后又說，“安慰什么的，都是假的，讓他們哭吧，發(fā)泄出來就好了?！?p> 藺蘭不雅地翻個白眼，沒接話。
張錦聳聳肩，走到她的自行車前面，上車就走。藺蘭張莉也各自上車跟上。
媽媽級別的戰(zhàn)力指數(shù)果然夠高。張錦下山前，在議事廳看到好多沓金箔紙，可不是裁好的剛好夠疊一個元寶大小的那種，而是都是整張的，厚厚好幾摞。
張錦回來后，再一看，金箔紙已經(jīng)全都不見。金元寶都被裝在蛇皮袋里，擺放在議事廳的桌子上，擺了整整一排。
藺蘭和張莉也都驚訝地感嘆。
上墳要趁早，所以第二天天不亮，張媽帶著兩袋金元寶鐮刀和鐵鍬，叫上張錦他們就出發(fā)了。
4月初的北方還是比較冷的，尤其現(xiàn)在黎明時分，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刻。張錦幾人都裹得嚴嚴實實，但還是冷得直跺腳。但是爬山是個體力活，不到半山，張錦已經(jīng)感覺汗水浸透了劉海。她直起腰，摘下帽子，呼哧呼哧喘著熱氣。這時，太陽剛好從東面升起，半面天空都被印照著，成了瑰麗的紅色。
“你們別光顧著走，看日出?。『闷?！”張錦沖著還在埋頭趕路的幾人喊。
“先把帽子戴上，誰讓你摘的？”張錦迎來的不是幾人的附和，反而是張媽的呵斥。她只得訕訕扣上帽子。
不過幾人也總算停下了腳步，欣賞了下這不常見的美景。他們院子被山擋著，看到太陽的時間基本比正常日出晚一個小時，哪里還見得到這樣的景色。
太陽出山后，幾人加快腳步上山，藺蘭和張莉也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各自從張錦手里拿走一袋金元寶。張錦身上就只剩下背著的幾把鐮刀，終于輕松不少。金元寶是不沉，就是太占地方，提著走路很不方便。
幾人來到墳頭。不出所料，往年墳頭只有幾把枯草，點火燒掉就可以，如今的墳頭已然被看著就很張牙舞爪的野草占據(jù)。
幾人先套好毛手套，再套上皮手套，最后再戴上膠皮手套，這才拿起鐮刀，開始收拾這片野草。墳頭沒辦法深挖。墳墓周圍，他們清理的干干凈凈，周圍用鐵鍬幾乎挖了有一尺深。最后，他們再度把土填回去，又給墳頭添好土，接著又去別處割了幾根荊棘條，本想插在墳頭，可看著大了這么多倍的荊棘條，他們又怕荊棘條存活，最終又遠遠扔開了，也沒帶下山。
下山的路上，幾人也是邊走邊清理，這樣能保證，第二天全家來的時候，不會有危險。
清明過后，大雨小雨不停歇地下了好幾場。洪河水幾次漲潮，連洪河橋都被淹沒了。
本來打算去河對岸的洪河鎮(zhèn)揀點漏的村民，就這樣被阻在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