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泓明眸,師予溦笑著轉(zhuǎn)向他。當(dāng)然,那并非質(zhì)疑,而是一種習(xí)慣。對她來說,今天的確是怎么都要死一天的。保持該有的心情,總不能讓壞人去幸災(zāi)樂禍了去。此時,城主NPC又笑呵呵著將筆放下,把蓋過印的幾本冊子交給白樂他們。
對于我們的師童鞋來說,她是不會去猜測對方的善意與否。當(dāng)然,這只是對于一些人來說。心里默想著下次一定也要打一回通緝令之余,倒是揉了揉太陽穴,順勢將散開的青絲又?jǐn)n住一放。隨后,便和他們幾人一起出了城主的府邸。
因為通緝的緣故,早有玩家注意上了師予溦,但因為通緝還未開始,便是暫時找不到正主。師予溦對于一些在世界上正四處詢問被通緝的人在哪時,只有咬著唇表示沉默。只是心里,早將對方咒了一溜夠。七個人也沒有說說笑笑,都是有意無意著搭著腔兒,氣氛也還算和諧。
只是不知怎么的,氣氛之中滲透進(jìn)一種凝固的感覺?!霸谀莾?!”隨著這一聲兒有點耳熟的脆響,他們幾個人便止住腳步,回身之后,對四周一望。原來,那一句脆響的話語,出自宴月。這個女人雖然有時很不招人愛,但是升級的能耐,也不小。當(dāng)然,是自己升的,還是一句兩句哥哥好厲害而被人帶上來的就不得而知。
從她在世界上得知自己的頭號仇人也出現(xiàn)在了江寧城,就恨不得能馬上將其消滅。總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么,居然真叫她碰上了。因為宴月這一聲兒大喊,四周的人,也都或皺眉或好奇地瞧向師予溦所在的方位。
對于這種帶著意外驚喜的招呼聲,當(dāng)然,是對那些人來說的意外驚喜,師予溦雖然同樣感覺到了有聲兒入耳,但是眉目絲毫沒有變色。不見蹙眉,只是眼光,將把她視為獵物的那些人,悉數(shù)掃了一圈兒。默默記下這筆賬,以后有的是報仇的計劃。隨后,腳步,并未因為那些人而再不動。
“好像真的是司空獨孤?!本郾姷囊恍┩婕遥杂星閳筘溩?,當(dāng)然也就認(rèn)得出什么是真品,而什么是冒牌。對于那些人的表現(xiàn),白樂和帝江,都是暗自算計著怎么將傷亡和損失降到最小。在他們兩個人心里各自活動著時,那些玩家,自然也將眼光對準(zhǔn)他們。因為說不好是歸于同殺她的那類還是幫手,便沒有向前走去。
其他人不動,宴月卻是不會讓報仇的機會溜走。她果斷朝著師予溦走過去,但因為對方忽然身姿一旋,便沒再上前。只是二人對視起來,而相隔的距離,也不過是兩米左右。因為事件之中的兩個主角都在,每個人便都不再移動,目光圍著她們掃來掃去。
“你看,果然是戴著面具的。難道真的如宴月MM說的,因為丑才不敢見人?”兩個主角沒動,其他人自然就開始各種八卦。對于提出這個疑問的男玩家,師予溦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卻惹得白樂和帝江,頻頻把殺氣的目光瞟到人家的身上。
“說不定人家是怕騷擾才有面具!”在那個提出質(zhì)疑的玩家身邊,有個MM卻沒有附和他的話,反而是似乎一副她相信司空獨孤的感覺。說著話時,眼光中的不屑,不住瞄瞄宴月,“你那么喜歡她,去追她好了。”聽了這話,那個男人倒是訕笑著,不敢再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說著什么。
四周的人越圍越多,卻是沒有敢去上前的。因為獵殺時間并未正式開始,如果現(xiàn)在去圍攻,觸犯通緝規(guī)則的人,會自動掉級回到新手村。師予溦是沒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只是和宴月對視。而兩個姑娘,此刻手中都是各執(zhí)武器,似乎,都在等著出手那一刻的來臨。
宴月一早便認(rèn)出自己對面的仇人身畔都是些什么人,眼里的神色有些嘲笑意味。心里只暗想著等時間一到,看誰能保的了你??墒牵?dāng)看到師予溦似乎并不把她當(dāng)回事的表情,就忍不住妒火上升。這一急,便拿著劍就想往她的身上招呼。手臂上揚,直奔對方的胸口而去。
師予溦沒有動,連躲都不曾。當(dāng)然,這不是因為我們的師童鞋被嚇著了,而是因為帝江和白樂的動作更為迅捷。一個以刀擋下殺招,一個用劍反擊。而宴月,只有躲避后退數(shù)步,眼神不住瞧瞧那三個人。若是眼神能殺人,只怕此時的這三位,都死了不下百次。
師予溦仿佛此事和她并無干系一般,還故意一副眉梢?guī)τ诛@得唇畔恣意的模樣。眼光毫無緊盯著對方,反而是一面呵欠,一面四處環(huán)視。如果此時在她面前擺放著一張桌子,她便忍不住要屈指輕叩桌面,然后相合出一段調(diào)調(diào)兒來了。宴月見此,那丹鳳眼中,便是聚起了更多的恨意。
因為方才和白樂與帝江過招,力道顯然是過大,使得她的手臂有些酸痛感。還沒把對方怎么樣,自己卻是先失算了一回。如何讓她忍下這口氣?對比于她,師予溦那副模樣,雖非有恐懼怯懦之意,可是也是太過隨意,顯然是不把將要發(fā)生的獵殺當(dāng)一回事。一個恨不得吃了對方,一個反而毫不在乎。
于是,在場的那些人,尤其是一些深諳重口味的玩家,都忍不住心里默默想,多么像是百合之戀啊…如果宴月和師予溦此刻知道了他們是那樣的想法,只怕是要暴走了。這年頭,真是怎么都是傷不起的。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獵殺開始,一些人的神情中,便透著激動和興奮。
[“獵殺開始,祝玩家好運!”]系統(tǒng),適時的蹦出一聲友情提示。而世界上,顯示的卻是另一句話。“通緝活動開始,祝各位玩家愉快!”隨著這一句話,師予溦忽然悶聲而笑了起來,還是透著古怪的笑意。因為這一笑,倒是讓那些想著伺機而動的玩家,都瞬間一愣。
在那些人疑惑不解究竟師予溦為何發(fā)笑時,她提起手中的長槍,便是一躍,閃現(xiàn)在宴月的身旁。而后?卻非是飛槍出手,反而是擁抱。是的,擁抱?就在每個人都在詫異的時刻,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忽然出現(xiàn)。那看似是擁抱的動作,在一秒,便是刺殺。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如此便解決了一個敵人。
師予溦此刻只覺得,對付其他人,死不死的都差不多。但是,如果今天不讓宴月死一次,那就是太不應(yīng)該了。在對方終化為一道白光而奔去地府時,她漾起了笑意,將那些不安分想即刻出手的人,都對視了一圈兒?!巴尥?,一會兒別攔他們。要是我實在抵不住那些人,不如你們來動手?!?p> 顯然,在她的認(rèn)知里,與其便宜那些外人,還不如掛在自己喜歡的朋友們的手中。反正怎么死都是死,誰還計較那個呢。白樂和帝江倒是沒想到她會迅速出手解決宴月,正忍著要叫好贊嘆她時,便聽到了那似乎更驚人的決定。微微一頓,倒是越發(fā)佩服起她的鎮(zhèn)定??v然這是游戲,死一起,也是很疼的…
當(dāng)然,這一句話語,除了他們六個人聽到了,那些等待殺了師予溦而分好處的玩家也自然不會聽不到。于是,一些人目瞪口呆著面面相覷,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這么決定。因為吃驚,誰也沒有動,都在安靜著等待動的時機。倒是帝江,劍眉微揚,對著她打了個OK的手勢,然后便是像看戲一般,目光掃過那些玩家。
皓腕一動,指尖拂過鼻尖。師予溦眨了眨眼睛,她發(fā)誓她不是故意弄成現(xiàn)在這樣的氣氛的。不過就是個獵殺么,你們倒是快點動手啊。一個個都杵在那不動,難道以為這是居委會大爺大媽們開會嘛…要不是因為怕自己的舉動嚇著別人,她是很想說一聲誰先來的。如此,嘴唇稍稍一動之后,便是不見出聲兒。
白樂和帝江,還有其余四個同伴,也忍不住想唾棄這幫有賊心分好處卻無賊膽的家伙了。都一個個像是望風(fēng)似的,就不見出手。眼光橫掃出去,好似都是一群縮頭烏龜,只感拿捏軟柿子一般。師予溦揚眉輕挑,正要說話時,宴月又從地府殺了過來,“為什么還沒有動手?!”
她本以為自己回來之后,是能看到師予溦死一次的,即使不死,也是重傷。可是,為什么她偏偏好端端地站在哪里,卻沒有人過去解決她。配合著宴月那氣得渾身發(fā)顫,在這一聲近乎于歇斯底里之后,終于是有些玩家要動了。而她將目光對上自己最為仇恨的人,一想到她將要面對的慘狀,便顯露幾分有些得意。
師予溦似笑非笑,將她和那些人都收納在眼底。也不急不憂,彎眉之后,倒是頗有玩味地瞧著宴月,心里只琢磨著一報歸一報,該怎么讓她償還今天的債。因為她那太過溫和的眼神,明顯是不懷好意,宴童鞋只有稍稍一顫身形。穩(wěn)住之后,收了莫名心虛的心,有點惱羞之狀,便對旁人吼道,“還愣什么?動手!”
也就這時,圍住師予溦的那些人,漸漸朝中心而來。帝江在一旁倒是真的沒有動手相攔,只是一面瞧著,一面反而笑了一句,“真霸氣?!卑讟樊?dāng)然知道他是在諷刺宴月,便配合著點點頭,“這就是美女作風(fēng)?!?。師予溦本不該分心,可是,聽到如此給力的一句話,倒是也忍不住對著他們兩個挑個大拇指。
宴月當(dāng)然聽的到別人對她的嘲諷,只是此刻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報仇上面,哪還有多余的心情去計較旁的。她毫不猶豫著提劍再攻,眼神中,既是興奮,又是恨恨著。別人對師予溦下手,師童鞋可以不躲不擋,但是對于特別的人,她就不能容忍了。側(cè)身一揚腳,宴月便猝不及防。下場就是技不如人者的倒地。
只是摔倒嘛,比起剛才的一匕首刺殺,要優(yōu)待的多。這便要放過么?師予溦當(dāng)然沒有那么好心,善良,不是對誰都能有的。反手握住宴月的手臂,長槍而出。也就是在宴童鞋被抓的一刻,有玩家從師予溦的身后出手。白樂和帝江連提醒都來不及,眼瞅著她要掛掉,心便是一懸。
就在那刀尖順著衣裝劃過的時候,師予溦險險著側(cè)身,又將宴月往自己身前一拽。其實,若不是宴月在發(fā)現(xiàn)有人要偷襲她的時候,那所表露出來的痛快表情,她也是不會有反應(yīng)的。只是,因為此刻的細(xì)微變動,自然,自己手中的長槍,便留有一影兒,卻沒有能要的了宴童鞋的命。
宴月來不及站穩(wěn),便錯身就勢一倒,只想著掙脫開師予溦。此刻,她才真真體會了一把什么是心有余悸。還擊失敗,我們的師童鞋倒是沒有皺眉,只是左躲又閃身旁的玩家。對于她來說,不再趁機掛某人一次,那是天理難容。雖然,現(xiàn)在的處境是越來越不樂觀了…
“準(zhǔn)備獵殺獵物!出擊!”整齊而有力的命令,伴隨著隊列之聲而來。原來,江寧城中的NPC,卻悉數(shù)出動。帶隊的家伙,很有氣勢地朝著師予溦揚了揚手指。才一槍結(jié)果了那個偷襲的家伙,腳下一轉(zhuǎn),便是側(cè)目看到了那些NPC。只有更加握緊了自己的長槍,準(zhǔn)備隨時應(yīng)戰(zhàn)。
由于在通緝時期,所以被通緝的玩家,是可以結(jié)盟對抗獵殺。也就是說,此刻在場的這些人,如果與師予溦結(jié)盟,攻擊NPC或者玩家,也是可行的。但是,一旦對抗失敗,與其結(jié)盟的人,同樣會在事后招來NPC的通緝。白樂和帝江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為這一點,官網(wǎng)上并未公布,屬于要玩家自行探索的一部分。
帝江見NPC的隊伍都來湊這個熱鬧,覺得師予溦顯然是做不到安然而退。心底有點不忍,雖然他是個腹黑的家伙,但是面對妹子們的時候,基本上還是算個比較心軟的腹黑男。當(dāng)然,前提是妹子們可以給他調(diào)戲…沒有功夫大片中演的那些一聲斷喝,我們的帝江童鞋,直接以劍而出。方向,自然是對著那些后來者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