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很奇怪,在擁擠的房子里,一個人會如此的孤獨?!缎氖枪陋毜墨C手》卡森·麥卡勒斯。
坐在餐桌上的九個人,看似熱鬧痛快的喝酒、拼酒。卻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什么是發(fā)自內(nèi)心?付陌不知道,他只是坐在那里,看著李曉妮和錢帥帥拼酒,看著袁晶粘著項隆不放。
董欣在一邊優(yōu)雅的吃著東西,時不時給周晴夾點菜,李曉葵也是時不時的就跟周晴說上兩句,但周晴卻總是心事重重,還一直偷瞄項隆,眼神里沒有好奇,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付陌好奇的猜測著她為什么會看到警察害怕。
倪海和付陌對視一眼微微一笑,拿起了桌上的杯子,敲了敲餐桌上的旋轉(zhuǎn)玻璃,接著將杯子中的酒喝下去。付陌意會,拿起杯子,也是一口灌下。然后又是默默的吃飯。整個聚會顯得有些詭異……
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天堂原來應(yīng)該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經(jīng)遺忘
當初怎么開始飛翔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飯店了不知道為什么放起了阿桑的《葉子》。好像是在諷刺這場聚會不倫不類。最后項隆跟錢帥帥都是被灌的七葷八素,一個是被袁晶,一個是被李曉妮,李曉妮其實也有點喝多了被三個女生扶著上一輛出租車,項隆和錢帥帥則是被倪海帶上另一輛出租車帶走。飯店門口就剩下付陌和董欣,董欣是因為晚點有事,付陌是因為看上去很清醒。
“希望你不要傷害曉妮?!倍滥曋赌皣烂C的說道。
“什么意思?!备赌盎亓艘痪?。
“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喜歡你嗎?”董欣質(zhì)問道。
“關(guān)我什么事?”付陌沒有看董欣一眼,只是看著飯店發(fā)呆說。
“你??!如果你不喜歡她,為什么讓她呆在你身邊?”董欣死死的盯著付陌說。
“我沒有,是她自己愿意呆的?!?p> “你真是太不負責任了??!”董欣氣憤的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掉。
付陌撇撇嘴,沒有理會。
今天晚上有點涼風,付陌獨自一人先是一家小店門口,買了一包煙和打火機,接著漫步走到了附近的中山公園,在一把長椅坐了下來。付陌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就咳嗽起來,他用力的將還沒抽完的煙仍在了地上。公園里一群老年人在亭子里唱著一些很古老的歌曲,懷念著他們的青春。顯然這些聲音讓人不敢恭維。
“到什么地方都沒辦法清靜?!备赌靶÷曕止镜馈?p> 付陌百無聊賴的四處亂看,不遠處的位置上一個人影引起了付陌的注意,只見那人這么熱的天卻穿著長袖,低著頭,手里拿著一瓶可樂,用力的搖晃著。最讓付陌注意的是那雙不停發(fā)顫的雙腿,上下不停的擺動著,像是一臺不知疲倦的發(fā)動機,嘴里還一直嘀咕著什么。付陌對這個人有點映像,好像是在阿坤的店里見過他,見那人一個人坐在那邊。付陌心里頓時感覺兩個人有點同病相憐,當然他也許是在等人,兩人就這樣一直坐著,整整過了一個小時,付陌才離開。不過那個人還是在那里,
第二天早上,李曉妮快接近中午時才到了工作室,此時李曉妮還帶著一身酒氣。
“不會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傷肝?!备赌翱嗫谄判牡膭裾f。
李曉妮白了一眼付陌說:“要你管?!敝苯影迅赌敖酉聛硪f的話嗆回去。直到下午付陌的媽媽帶著一個和她年齡相近的女子過來。
“姑媽,你怎么來了?”付陌給那個女子倒了一杯水,李曉妮也是在邊上坐了下來,不過她心里還有點忐忑,也不敢說話,深怕身上的酒味被注意到。
“你姑媽有事情拜托你,你得給她幫忙。張芳平你快說吧?!备赌皨寢尣逶挼?。
“芳華,麻煩小陌真的可以嗎?”張芳平有點為難的看著付陌媽媽。
“姑媽,什么事您跟我說說吧,看我?guī)筒粠偷纳厦Α!备赌凹泵柕馈?p> “是跟明明有關(guān)系,這段時間不是放暑假嘛,本來他天天出去跟同學(xué)玩,聚會什么的。最近突然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家里,還老是鎖門,飯也不吃。我問他,他也不說話,這不是你你跟他年齡近點,而且他小時候最崇拜你了,要不你幫忙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張芳平握著付陌的手說道。
“姑媽您放心,就算您不說,我如果知道這事情于情于理也是應(yīng)該去看看表弟的。”
付陌鄭重的點了點頭,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媽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表弟什么的其實對付陌反倒是不怎么重要。張芳華也就是付陌他媽還要上班,于是跟張芳平一起離開了,張芳平則是說先出去辦點事情不能送付陌。付陌當然是露出了沒事你們?nèi)ッδ銈兊谋砬椤?p> 姑媽家有點遠,付陌不得不又去錢帥帥家借車了,被李曉妮數(shù)落了一番,更是被貼上了愛面子的標簽。外面下著雨,夏天的雷雨帶來的是一整片的昏暗和濕潤。時不時的有雷聲轟隆隆的響過。
張芳平是付陌的姑媽,不過她的丈夫卻是很會賺錢,算是改革開放是那批先富起來的人。因此付陌這個表弟所住的地方在別墅區(qū),距離付陌這個貧民區(qū)的確是有點遠,兩人整整開了一個小時的車才到,不過這個時候雨倒是有點小了。
御璽園,純粹的大墅社區(qū),被修剪的干凈美麗的草坪,一塵不染的小路,在雨中顯得更是干凈,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貴,可以說N市的精英聚集地。付陌徑直帶著李曉妮到了張芳平家門口。
“咦,你怎么對這里好熟的樣子?”李曉妮好奇的問道。
“以前經(jīng)常來?!备赌皼]想到短短的一句,引來了李曉妮的追問。
“你跟你表弟關(guān)系很好?”
“沒有?!?p> “你跟你姑媽關(guān)系很好?”
“沒有?!?p> ……
付陌實在經(jīng)受這個好奇寶寶的狂轟濫炸,解釋道:“以前有好幾個朋友都是住在這里,倪海他家就是住這里,還有項隆,還有……”說道后面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李曉妮被吊起來胃口,追問道。
李曉妮還在追問,兩人卻已經(jīng)到了一棟別墅的大門口。
“沒什么,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看上去看上去五十出頭的中年婦女,身上穿著一件圍兜,皮膚粗糙,看上去像一個女傭人。
“金阿姨好?!备赌拔⑿Υ蛘泻舻?。
金阿姨擦了擦手靦腆的笑了笑:“小少爺在樓上書房里?!憋@然是張芳平事先已經(jīng)說過了。
“哇,家里還有傭人,好有錢。如果我能做他們家的女兒就好了,我肯定幸福的要死?!崩顣阅葶裤降恼f道。
付陌冷冷的哼了一聲:“物質(zhì)上的滿足,不代表精神上的滿足。”
李曉妮郁悶的皺著眉頭說道:“你這人怎么講話這么難聽?”
“事實擺在眼前?!备赌盎卮鹄顣阅荩藭r已經(jīng)站在了樓上表弟書房的門口。
此時表弟書房房間的門緊緊關(guān)著,墻上貼著是一張《**》夜神月的海報,夜神月紅色的雙眼盯著付陌扭曲的笑著。
付陌沒說話,惡狠狠的用腳踹了一下門,接著猛的撕下了那張海報。
房間里的人顯然是聽到了響動,傳出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誰?”
“葉添明,你給我開門?!备赌皣烂C的說道。
沒人回答,接著房間里發(fā)出了“咚”的一聲。
“糟了?。 备赌罢f到。
“什么糟了?”李曉妮疑問到。
李曉妮奇怪的看著付陌,只見付陌表情極為嚴肅,現(xiàn)在皺著眉頭。
“金姨,葉添明書房的鑰匙有嗎?”付陌對著樓下吼道。
“鑰匙?沒有!被小少爺拿進去了!”金阿姨疑惑道。
“刀,鐵棒什么都可以?。。≮s緊拿過來。”付陌對的金阿姨喊道。
“??什么意思?”李曉妮有點疑惑。
付陌緊緊皺著眉頭說道:“他有可能在里面自殺,剛才那個聲音是一個人摔倒的聲音?!?p> “什么???”金阿姨聽了臉色慘白道。
“金姨您趕緊幫忙找能把這門弄開的工具,刀,鐵棒……什么都可以。李曉妮你趕緊打120?!?p> 說完付陌就跑下樓去,也顧不著下雨,付陌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門口,拉住了一位正在巡邏的保安。
“大哥快點麻煩您用對講機再叫幾個人過來這里幫忙。”
“怎么了?”
“有人把自己鎖在房間了自殺??!”
“什么???你稍等我馬上叫人,指揮中心有緊急情況……”
付陌和幾個保安匆忙的來到葉添明的書房前,再幾名保安齊心協(xié)力下撞開了門。在付陌的映像里,葉添明是一個性格還算陽光的少年,至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事實擺在眼前。
李曉妮和金阿姨看到房間里的情景時均是叫出了聲來。
推開房門一股血腥味鋪面而來,房間里拉著窗簾,顯得很昏暗,書桌上整整一灘血證明了付陌的猜測,桌上放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刀。整個房間里血跡斑斑,葉添明倒在地板上,左手血肉模糊,不斷的有血液從左手的刀痕上流出來,在深紅色的地方上留成了一片。
他那左手上有著整整十多條刀痕,深淺不一,其中有一刀深的可以看見里面的骨頭?。≌皇直垩饽:?。
葉添明躺倒在地上,已然是休克了過去。付陌按了一下葉添明的頸動脈,送了一口氣,還活著。
桌子上,椅子上,書架上,手機上,電腦上到處都是血印,血跡??!
幾名保安用帶來的急救工具簡單的將葉添明的傷口止住,等待救護車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