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次數(shù)太多了,再香的的雞湯也就那么回事......若是書讀的多了,還是那么回事嗎?”
便在此時,一個人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屋內(nèi)的笑鬧聲頓時嘎然而止。
來人身材頎高,戴著一頂莊嚴的的冠帽,身上穿著件普通的儒生士服,腰間卻系著根金絲編織的緞帶,劍眉英目,表情肅然方正,渾身上下透著股嚴謹守禮的味道,整個人站在此間,就像是一座高山般般不可撼動。
“你是誰?”子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起身警惕道。
“你覺得什么才是讀書?”來人微微蹙眉,之前聽聞有個少年天才,心中有些興趣了,剛走到房門口便聽見“吃的次數(shù)太多了,再香的的雞湯也就那么回事”,心中也是有些興趣,便順勢問了讀書之論。
“讀書的目的無非在貪求一個”墨“字..........”子默沉默了很久,沉聲開口道。
“貪“墨”之終是不是又在追逐一個“名”字?”來人眉頭微微舒展,沉聲開口道。
“世人大多希望自己出口成章,大氣冠宏,一鳴驚人,或瑰麗,或雅致,或仟濃,或沖淡,或荒靨,倒轉(zhuǎn)奇峰,或曠達,豪情暢飲,或步青云,春風踏馬,或陶然居,漫步青山........我只是山野之上的砍柴郎,在我而言,這卻是背離了青春,遠離了朝氣,........”子默看向來人,很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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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轉(zhuǎn)身走進客棧。
在兩個小廝的殷勤招呼下,他走過一方小院,走進燈火通明的樓里。隨意掃視樓內(nèi)大堂幾眼,云澈臉上表情雖然平靜如常,心情卻有些驚愕,發(fā)現(xiàn)這家客棧外面看著熱鬧歡騰,里面卻是非常清靜,和一般的客棧極不一樣。當然他沒有進過客棧,只是印象中的客棧應該是喧鬧的,那么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這間客棧和他的想像非常不一樣。
大堂內(nèi)案明幾亮,絲竹清盈而不yín,中間一方鋪著紅毯的舞臺上,幾名腰身裊婷的女子正在撥琴弄弦,神情專注于樂器,清麗的眉眼間一片溫柔,卻并沒有向臺下三三兩兩的客人投以投好或挑弄的目光。
進得大堂,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外面那些嘈雜聲變得極遠而不可聞,只是緊接著,樓上響起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抬頭恰好看到一名劍眉英目,表情肅然方正的青年說道“若是書讀的多了,還是那么回事嗎?”
云澈微微皺眉,青年的黑發(fā)被梳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垂在身后,身穿儒士服。
“莫非是南宮師兄?”云澈沉吟道,“怪不得老師會不喜他的性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嚴肅方正的人......”
云澈便隨意指了張角落里一方酒桌,一壺清茶,兩盤瓜子硬果,四碟甜酥點心,冷熱毛巾各一,即便是盛瓜子殼的小桶也是件極清美的漆器,黑漆間點著紅梅,十分漂亮。
小二上完茶水糕點便恭敬離開了,客棧里的小二知道云澈答出了八角彩燈的兩道題,可以隨便在客棧里吃喝,對云澈也很是恭敬,只是好奇一個四五歲的小孩也能這么聰明。
清茶喝了兩盅,果子吃了幾粒,舞臺上的絲竹換作了舞蹈,輕衫下裹著的軀體隨樂聲旋轉(zhuǎn)跳躍,舉手有白膩現(xiàn),投足便見緊繃線條,先前一片清靜的大堂氣氛也隨之變得暖洋洋暖昧起來。
“怎么更像是**啊......”云澈心中暗暗想到,“難道長安城那些儒修喜歡這種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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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想讀書?”
青年的聲音不大,卻很穩(wěn),即便是蹙眉聲音也沒有一絲的急促。
“嗯!”子默認真的點頭道。
“讀書是一條沒有止盡的路,你看不到天,看不到終點,你可會猶豫?”青年平靜說道,雙眼卻很有神。
“在下決心以前,猶豫也許是必要的。然而,一旦下了決心,就應該一直往前走........”子默雙眼直視青年如利刃一般的雙眼,很認真的說道,“我是一朵半途而廢的花,但絕望之后依然等待開放......”
“最令人痛苦的,是那些永遠消失了的東西它就永遠的不見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卻偏偏還要留下一根細而尖的針,一直插在心頭,一直拔不去,它想讓你疼,你就得疼..........”子默低聲道,“我不想爹娘那么辛苦,不想看到爹娘頭上**間就多出了那么多白發(fā),不想看到他們那雙永遠渾濁的眼睛.......”
窩窩村的少年從來都不是只有云澈一個會讀書,只是少年們不想讀,不想看到爹娘為了自己讀書的錢而辛苦。
“我愿意相信點亮星空的每一抹火花都未曾熄滅,他們最終升上天空,化作了今夜的星辰.......”子默抬頭看著青年們,滿懷希望的說道。
“堅定地邁向那充滿荊棘而崎嶇的道路憑借天賦和能力去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也不見得就是最正確的。在才能之前,還有一個人的意志和感情,這些才是決定一個人人生道路的關(guān)鍵.....”青年淡淡道,“你還是猶豫了........”
“云澈有機會跟隨老師學習,他沒要。老師讓我來看看,你們中有沒有人可以隨我學習,現(xiàn)在看來是沒有了......”青年平靜道,“這個世界有許多人都在碌碌無為地活著,他們活著仿佛就是為了等待死期到來一般。而真正活著的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的信念,這個信念可以成為夢想,或者是心里一直堅持著的東西。這種寶貴的東西在每個人小時候都存在過,并且閃爍著光芒。但隨著殘酷地長大與現(xiàn)實的打擊,這樣東西就會永遠消失在每個人心中?!?p> “五年后你應該也差不多十三歲了,這五年你可以跟著云澈學習。你十三歲那年我會再來烏鎮(zhèn),你若是依然還在猶豫,那你便不適合我的儒道,我會給你另外找一個老師.....”
說完青年轉(zhuǎn)身沉穩(wěn)的邁著步伐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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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里一直都有著舞女的琴聲,但云澈一直都在仔細的聽著青年和子默的對話。
“儒道,究竟什么是儒道?”云澈沉吟道,“既然南宮師兄是帝師一脈的儒修,不應該是講究治理天下的嗎?儒修收個學生難道是傳承自己的儒道,而不是傳授儒學入朝為官,治理天下社稷?”
“還是南宮師兄志在大儒,有著自己的儒學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