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的一番話,讓眾人齊齊色變!
皇甫六的誓言不可為不重,更不可為不狠毒,即便是江湖之上的高手,也不敢說面對皇甫六這樣的威脅而不變色,或許此刻的皇甫六說出這些話有些可笑,有些自大,但最可怕的便是,皇甫六雖年幼,但卻有著足以令世間大多數(shù)人退卻膽寒的背景,而其本身的天賦資質(zhì)更是可怕,能從無數(shù)的少年之中脫穎而出,本身便是一種證明,這樣的人,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皇甫六的未來,注定是輝煌的!
眾人之中絕大多數(shù)的人不敢賭,也不敢開口。
場面一片寂靜。
有人不敢言,有人靜靜觀望不置可否。
“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不惜一切殺死我?不死不休?”
“就為了那么一張破令?”
“那么不用等到以后了,今日便做個了斷吧!”
云澈有些寬大的袖袍一甩,臉上帶著冷然的笑意,沉聲而道:“汝何人哉?便敢直言取我云澈的性命!”
初始之時,尚未見得如何,到得后來,竟若晨鐘暮鼓,聲振寰宇。
“我命唯我!”
“縱滄海橫流,我是我;任天地傾覆,我還是我;便是漫漫人生長路,荊棘坎坷,殞身半途,僅余一尸骸,我仍然是我!而不是你眼中的眾生之輩!”
“即便是諸國皇權(quán),諸道神權(quán),齊齊為敵又如何?我命永遠(yuǎn)只在我的手上,想要取我的性命?”
“汝何人哉?!”
此四字,須臾之間,竟似乎傳遍整個荒江之邊,如雷音轟鳴,第一次道來,尚是質(zhì)問,第二次出口,卻是**裸的蔑視!
紅塵苦短,烘爐煎熬,若碌碌終生,怎堪入目?
天下之大,誰人敢言,屈膝卑躬,怎對的起母生父養(yǎng)之軀?
那夜,他為了自己的命,拼死屠掉了那血腥的孤狼,那一夜,是云澈第一次見血,若想死,那夜的云澈便已然魂入幽冥。
那天,劍南道,云澈生平第一戰(zhàn),對決皇甫七,一刀敗之,卻不忍殺之,那是對生命的尊重,對生靈的敬畏!
生命是世間最為可貴的東西,豈能輕辱?
連他人的性命都如此尊重,更何況他自己的?
今時今日,同樣如此!
除此之外,余者碌碌,不值一提!
話音落下,氣勢凌云,那種我命惟我,不容任何人掌控的傲然與決絕,沖天而起,仿佛一座大山,驟然壓向皇甫六的身上。
“你想試,那便試!是進(jìn)是退,一言而決!”
云澈一甩袖袍,猛然踏前一步,單手橫直向皇甫六,高聲大喝,聲色俱厲。
聲音轟然回響,如滔滔江水轟鳴不絕,環(huán)繞在無數(shù)人的耳邊。
眾人怔然,旋即便是沉默不語,面色復(fù)雜的看著云澈。
如果說之前眾人還只是羨慕云澈的運氣,認(rèn)為他只是借著唐國大儒學(xué)生的身份,那么,此刻云澈的表現(xiàn)讓眾人紛紛沉默,單只論這份魄力這份難以言喻的勇氣,和這一身唯我的氣勢,便足矣讓人心折。
“哈哈哈!好一個我命由我不由人!好一個滄海橫流,天地傾覆,我仍是我!”便在這時,人群中一聲長笑傳來。
循聲望去,只見人群之中人們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一名身著獸皮般的粗布衣裳的少年緩緩踏著大步從江邊而來,其身上沾染著的厚重灰塵,可以看出他跋涉了不知多長的遠(yuǎn)途而來,然而如果仔細(xì)望去,卻能看到他的腳上竟沒有一點泥垢,赫然便是東荒國從那片荒原之上而來見識世間諸國俊杰的少年。
從其外表看來,約莫十二歲左右,模樣清秀,但其身材卻幾乎如十八歲一般,健壯有力,充滿著爆發(fā)力。
“我江夔向來最看重豪爽的人,你這個朋友我交了!”那名名為江夔的少年朗聲笑道。
“東荒蠻子?”人群中有人皺起眉頭。
在大多數(shù)人的眼中,東荒之人屬于那種未開化文明禮儀不全,向來只敬重蠻力,茹毛飲血的野蠻之人,但因為東荒之人大多地處森林莽荒地帶,兇猛野獸眾多,部落之中的男丁基本上從小便在與野獸的廝殺之中成長,自幼便是一身蠻力,而東荒國的軍隊更是以勇猛著稱,除了大唐的鐵騎和道庭自己的騎士之外,幾乎算是最外強大的軍隊了,但與大多數(shù)人想的并不一樣,荒人并非是一個憨厚老實的民族,反而而因為地理環(huán)境的原因,東荒喜歡侵占一些土地肥沃的地域,因而與其余諸國的關(guān)系一直都不怎么好,大多數(shù)的人們似乎并不太歡迎東荒之人,但因為文明碰撞融合的原因,諸國包括大唐在內(nèi)的其余國度與東荒相鄰的周邊國家的邊境,也會經(jīng)常發(fā)生貿(mào)易往來交流,在這一點荒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因而在貿(mào)易方便很講信用,并不會為了一點的小圖小利而發(fā)生糾葛。
江夔眉頭一皺,顯然是聽到了那人的聲音,但卻并沒有在意,而是徑直向著云澈走去,
云澈似乎對這個身材壯碩的荒人少年也很有好感,便笑著說道:“兄臺見笑了!”
“無妨!”江夔擺了擺手。
而另一邊的皇甫六的眼神卻是變得冷漠起來,收斂了眼中的暴虐,這是一種極度危險的狀態(tài)。道庭的影響力很廣,即便是東荒,對道庭也很忌憚,因而很少會主動對上道庭,而江夔的這一番舉動,似乎成功的引起了皇甫六的怒火。
“你怎么惹到道庭的人了?”江夔皺著眉頭對云澈問道。
“不是我惹到他們了......”云澈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而是道庭跟我有個約定!”
“約定?七語天機之約?”江夔吃了一驚,重新認(rèn)真的打量了一眼云澈,說道,“你便是云澈?”
云澈點了點頭。
“好小子,居然比我小這么多便做出了這么多驚人之舉,我江夔看好你.........”江夔看著云澈開口感慨道,“要不要我?guī)湍憬鉀Q那個討厭的家伙?”
語氣之中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一幕落在皇甫六的眼中,確實讓他的眼眸越發(fā)的冰冷了。
“解決我道庭的人,你膽子不小?。 ?p> 便在江夔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一聲冷哼從江面的一艘大船之中傳出,落在眾人眼中,竟似乎如雷鳴一般,如果說云澈之前的那番話語是連綿不絕的春雷,那么這一聲冷哼便是將漫長的雷鳴全部集中在了一個點上,然后再一瞬的時間轟然爆發(fā)開來。
眾人驚駭,這應(yīng)該是常年的上位加上身后的氣力交融才能有這樣的威勢,就如同皇帝一聲輕喝,鬼神都會為之畏懼一般。
聞聲望去,一名身穿道袍的少年緩緩揭開厚重的簾子,走了出來,步伐很小但很穩(wěn),似乎每一步都是踩踏在云端一般,這是一種氣勢,一種將世間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的氣勢。
“是你說要解決我道庭的人?”那名道袍少年面色平靜伸手指向云澈,然后緩緩移開指向了一旁的江夔,淡淡說道,“還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