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越快越好,讓他們在戰(zhàn)斗中去磨合吧!”
孫永金是這樣回答的,于是,蜿蜒的山路之中,一支詭異的軍隊在艱苦的跋涉,他們裝備各異,服飾更是古怪,其中只有一些劍士和長槍兵看起來略像一點軍人。
不過,就是這樣一支軍隊,朝著南甸,沿著宣撫使撤退的路線,咬著尾巴緊緊的跟了過去。其中更有完全由克隆人組成的一支前鋒要脫離大部隊,遠遠的追殺過去。他們作為前鋒,雖然只有三百人,看起來卻是異常的精銳。
就是這三百人從土司兵的面前走過,頓時引來了眾人的側(cè)目,他們突然之間就意識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軍隊。再看看他們自身,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些人能夠能夠如此囂張的到騰越城下去逼城,為什么兩千清兵面對他們會遭遇一個慘敗收場。
也就是在看見他們的那一刻,土司兵們努力的挺了挺胸膛,盡量的讓自己也看起來精銳一點。
龔寧也算是經(jīng)歷過幾次沙場的人,但看見這些人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坐井觀天。同時,深深的被他們一往無前的氣勢所震懾,就連以前駐扎在南甸的明軍同他們相比也相形見拙,或許根本就不需要土司兵的配合,就這區(qū)區(qū)三百人,尾隨而去,就能輕易的踏平南甸宣撫司。再加上昨天晚上所聽到的一切,數(shù)倍的清兵同樣是面對區(qū)區(qū)三百人,搞得焦頭爛額,最后大敗而歸,死傷無數(shù),俘虜成群。
原來還抱著一點懷疑,但在這一刻,他信了,哪怕只是三百人,也是足夠清兵膽寒的存在。
面對這樣的兵馬,清兵還敢自稱無敵嗎?
看著那三百人的遠去,里面夾雜著去招降南甸那些家族的使者,他喃喃自語到,“大哥,這回你真的錯了,你投降滿清不僅會害了整個家族,還會讓先輩為之蒙羞?!?p> 緊接著,跟在那支前鋒營后面的就是清兵的降將——王品。
這個膽大妄為的家伙竟然只帶了一百人就想要到緬甸去闖一闖,而孫永金居然也如此的信任這么一個降將,讓他在投降過來的人中挑選了幾名親信。
只見這一行人也是精銳異常,不僅僅是孫永金派遣的人看起來異常的精銳,就算是王品自己挑選的人同樣是精悍非常,滿眼都是熱切的目光,仿佛他們要進入的不是緬甸叢林,他們要面對不是緬甸復(fù)雜的環(huán)境,他們是在向富貴跋涉,向功名前進。就是這樣幾個人,毫不猶豫的剪斷了辮子,絕了自己重新投降滿清的路,包裹著一個頭巾,看起來就像是某個山民,義無反顧的向前走著。
龔寧盡管對王品以及他的手下也是佩服非常,但口中還是忍不住低聲唾罵到,“一丘之貉!”
如果不是這家伙,南甸的土司兵就不會向珠山寨發(fā)動進攻,也就不會惹下這么大的禍端,就算最后仿佛是變成了一件好事,但依然排解不了對他的痛恨。
不過,另外一些人看著他的眼光就完全不一樣,在這個時候,依然能夠堅持不投降的明軍,那一個不是死忠,看著這支迎接永歷的隊伍,滿眼都是熱切,同時再一次讓孫永金認識到在這個世界“忠義”二字究竟擁有多大的魔力,忠君在這個世界里,或許就跟原來的那個時空的愛國主義一樣,能夠不斷的煽動起人們的情緒,盡管人們根本就認識不到忠君究竟有什么意義,更沒有從皇帝那里撈到什么好處。
前鋒營和王品很快就離開了人們的視線,不過孫永金很滿意他所產(chǎn)生的效果,雖然騰越城一戰(zhàn),他不知道聲望究竟是漲了還是跌了,但他更加清楚的認識到,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普通人加入進來,城鎮(zhèn)中心的人口上限,限制不了他。
于是,這支兩千多人的隊伍,迅速的穿過重重山區(qū),朝著南甸宣撫司兇猛的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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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甸宣撫使的身邊只剩下區(qū)區(qū)不足一百的親信,在亡命奔逃的路上,不知多少人落下,散落到山林之中,不知去向,三千多人出去,就這么一點人回來,所謂的摟草打兔子已經(jīng)成了一個笑話。
不過,此刻他完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一路逃來,馬不停蹄,直到進入南甸境內(nèi),踏入一個親信的寨子之中放才把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
只見他把精致的茶杯一個接一個的抬起來,也顧不得燙,直接就往嘴里倒了進去。
宋淩是跟著龔家很久的老人了,更是這座寨子的主人,年紀一大把,不停的在那里喊道,“慢點,慢點!”
宣撫使那里肯聽他的,足足喝了五杯,才肯停下手來,然后不管不顧的拉著宋淩的手說道,“快去看看那些人追來了沒有,快去看看。”
宋淩心疼的看著他,說起來還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呢,前任宣撫使大人更是在臨終之前,不斷的說道,要他好好的照顧這位新任宣撫使,怎么一不留神就弄成這樣,于是忙說道,“放心吧,沒有人追來?!?p> 宣撫使這才真的安心下來,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嘴中說道,“哎,失算啊,原以為那個土匪一定打不過騰越城的清兵,想乘機撿點便宜,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情?!?p> 宋淩在一邊說道,“早就跟你說了,不要攙和進去,誰過來,我們就投向誰,只要手中有兵有將,誰都不能把你怎么樣?!?p> “哎!”宣撫使嘆了一口氣,辯解著說道,“連大明的副將都降了,誰又能想到還會有這么厲害的人,失算了而已,說不定清兵都折在他們手上。”
“連清兵都敗了!”聽到這句話,連宋淩都有點震驚了,這可是從北殺到南的清兵啊,除了明軍的正規(guī)軍之外,他還想不出有那支部隊能夠同他們對抗,難道那個小小的土匪真的有這么強悍。
說到這里,漸漸平靜下來的宣撫使頭腦也清醒起來,說道,“騰越城的清兵肯定敗了,否則他們不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背后,你知道我從來不做那么冒險的事情,如果不是知道那個人在騰越城下作戰(zhàn),我怎么敢放心大膽的去攻他們的寨子?!?p> 宋淩知道他說的是實在話,他是從小看著這個宣撫使長大的,可以說對他是極為的了解,若不是很有把握,他怎么會放手攻擊對方的寨子,那個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在剛剛挫敗了清軍的前提下,立刻就能返身回來,于是忍不住問道,“該不會是明軍吧?!?p> 宣撫使擺擺手,說道,“不知道,他們沒打出旗號來?!?p> 他雖然是這么說著,但宋淩越發(fā)的相信,一定是明軍,自從孫可望整合了南明的軍隊之后,整個明朝的軍隊煥發(fā)出了他以前所沒有的戰(zhàn)斗力,只是可惜,大好形勢,同樣也因為孫可望的突然叛亂而被斷送。
于是也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此刻,他們都沒有留意到在一旁偷聽的人,只是又聽見有人喊道,“明軍來了,明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