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哐!”
“啊啊?。 ?p> “手!我的手??!”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快打急救……”
……發(fā)生什么了?
哦……是車掉下公路,翻了……她被甩出車,然后……然后?
她怎么想不起來了……身體好痛,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痛,她是滾下來的?被壓了?
被壓……不行,她得爬出來,但……好痛,腰下面根本就使不上力,怎么回事,她的腿?
“快!快點,這邊還有個人!”
一陣拉扯的感覺傳來,腰下面頓時一陣輕松,她也旋即放松了口氣,放心的暈了過去。
一縷湛藍,天空的顏色,柔和、溫暖卻又寬廣、深邃。
一抹亮光,黃金的顏色,尊貴、華麗卻又內(nèi)斂、神圣。
似是睡夢之中,又似是意識清醒,她心中疑惑,忽而,一陣疲憊之感突然襲來,她的意識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失去所有知覺。
再次恢復(fù)意識的時候,唐笑確定,這次是真正的清醒,不用睜眼就可以確定,她現(xiàn)在身處醫(yī)院之中,雖然空氣干凈的沒有任何其它味道,比如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但她聽到有一道聲音問了一句:“醫(yī)生,她怎么樣?傷勢嚴重嗎?會有什么后遺癥之類的嗎?”
很耳熟的聲音,她立刻聽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來了,頓時,她安下心來。
“她的傷不重,都是些皮外傷,骨頭什么的都沒傷到,身體內(nèi)部就只有肺葉有些挫傷,不嚴重,只要修養(yǎng)好,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腿沒事,放心了,她睜開眼睛,這一剎那,她的心里有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
素凈的方格樣式的天花板,一扇大大的窗戶,窗外一片漆黑……然后,是兩個人,站在她的床尾處,一個是一身白大褂的醫(yī)生,而另一個,是她的好朋友,郝婧。
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是那么的正常、普通,是觸手可及的真實無比,但是很不可思議的,唐笑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她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不一樣了。
“啊,笑笑,你醒了啊!”郝婧時刻注意著床上的唐笑,見她醒來,心里頓時輕松許多。
壓下心里的奇特感覺和由此而生的疑惑,她的身體動了動準備從床上坐起,但渾身上下無一不疼,尤其是胸腔里,險些一口氣沒上來,一片針刺一般的尖銳疼痛。
“哎呀!疼的這么利害?”郝婧立刻心疼,忙來到唐笑身邊,扶著她同時轉(zhuǎn)頭看向醫(yī)生,略有些責(zé)怪和懷疑:“你不是說就是些挫傷嗎?她怎么連起身都不能?真沒傷到骨頭?”
這種被懷疑的態(tài)度,醫(yī)生早已經(jīng)歷過許多,人一擔(dān)憂,難免就會遷怒,這是人之常情。
“我們已經(jīng)做過全面檢查,骨頭確實沒傷到,她會那么疼,是因為肺葉是人的呼吸器官,只要一呼吸,就肯定會疼,打兩天針就好了。沒事!”
看著郝婧還在懷疑的眼神,醫(yī)生無奈,只好用更通俗的話語解釋起來,幾句之后,郝婧終于明白,立刻,臉上更是心疼,同時還有些自責(zé)與愧疚。
“一會兒護士來給你打針,今晚你可能咳嗽,如果咳出血了也別怕,你那是傷到肺了,屬于正?,F(xiàn)象?!苯o病患及家屬都解釋清楚了,這里也就沒有醫(yī)生的什么事兒了。
唐笑點點頭,壓著胸口,忍著胸腔的刺痛,聲音微啞的說道:“嗯,我知道了,大夫?!?p> 醫(yī)生轉(zhuǎn)身離開,郝婧坐到床邊,既擔(dān)憂又慶幸的說道:“聽到你出事,簡直要嚇死我了!還好還好,你沒什么大事,否則我就罪過了。剛才大夫說了,先住院一周看看?!?p> 唐笑笑笑,微微搖頭:“這不怪你。我現(xiàn)在能感覺得到,我沒什么事的,別擔(dān)心?!?p> 郝婧自責(zé),“這怎么能不怪我?如果你不是為了要參加我的婚禮,怎么會來這里?如果不是為了來這里,你又怎么能出事呢?我就是把醫(yī)藥費全包了,心里還是很過意不去。”
唐笑嘆氣,不忍見好友如此自責(zé),她語氣微微加重說道:“婧婧,世事無常,這真的不怪你。該發(fā)生的一定會發(fā)生,怎么也避不了,即便不是來參加你的婚禮,注定要發(fā)生的事情,它同樣還會發(fā)生。我現(xiàn)在倒是很慶幸,在這里發(fā)生了,不用讓我父母為此擔(dān)心?!?p> “笑笑,你說什么都沒用,我就是都過不去我自己心里這道坎?!焙骆罕砬閳远ǖ淖载?zé)。
唐笑看著郝婧的雙眼,認真的搖頭,語氣同樣堅定:“郝婧同學(xué),你沒必要如此……”
“是的,郝婧,你的確沒必要如此想法!”
突然,門口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唐笑與郝婧一同看過去,頓時兩人驚喜起來,郝婧有些興奮的叫道:“小和尚,你怎么來了?我還正愁著怎么都聯(lián)系不到你呢!”
“你要成親,如此大事,我如何不來?”小和尚面帶微笑,走近兩人,來到唐笑床邊。
唐笑也面帶笑意,眼中一片喜色,她知道小和尚是一定會來的,但是當(dāng)小和尚真的來了,她發(fā)現(xiàn)她的心里還是很高興,畢竟她們和他真的是有好長時間沒見了。
小和尚雖然被叫做“小”和尚,但他其實已經(jīng)二十歲了,只是因為現(xiàn)今社會幾乎都是假和尚,而真和尚卻都大叔級別,只有他年齡這么小,所以才會被叫做“小”和尚。
“又是算出來的嗎?”郝婧好奇的問,然后似真似假的抱怨道:“你的行蹤飄忽不定,我想給你消息都沒辦法給。你說你也不辦個手機,平時我們幾個好友聯(lián)系多不方便!”
小和尚笑意不變,道:“當(dāng)然,你是知道我能力的。至于手機,呵呵,總之,不宜修行。”
“那你也算出笑笑今天會出事吧?你怎么也不提醒著點???”郝婧這次是真的在抱怨。
小和尚看著郝婧,笑意微斂,神色幾許認真:“郝婧,天道規(guī)則不可冒犯,該發(fā)生的不能躲、不能避,否則,這次避過去了,下次,她的劫難會更大,更可能會危及生命?!?p> 唐笑認同的點頭,附和道:“所以,婧婧,你真的沒必要為此感到自責(zé)、愧疚?!?p> “……”郝婧來回的看著這兩人,片刻后,無奈妥協(xié):“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自責(zé)、愧疚了,不過,笑笑,你的醫(yī)藥費、營養(yǎng)費什么的必須全部由我來付!”
“當(dāng)然要由你來付?!痹谶@點上,唐笑不予爭辯,她笑道:“我的錢可是要給你包紅包的?!?p> 兩人說笑起來,小和尚在一旁沒有參言,他看向唐笑,眼神認真帶著審視。片刻后,他暗自點頭,她的精神狀態(tài)還算不錯,不過第一次發(fā)生這種禍事,應(yīng)該多少都會嚇到一些。
“唐笑,”小和尚打斷兩人的談話,問道:“心里面感覺如何?是否需要我給你叫魂?”
唐笑聞言微愣,她收起笑容,仔細的感受自己的內(nèi)心,少頃,她抬起頭,神情略有些遲疑與不確定:“現(xiàn)在感覺還行,但只要一回想當(dāng)時的情景,心里就有種怕的感覺,無法回想下去。不過,這事還是出院后再說吧,如果情況不對,到時就麻煩你了?!?p> “阿彌陀佛!”小和尚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道:“無所謂麻煩與否,你是我的朋友?!?p> “唐笑?!”
門口再次傳來一道聲音,唐笑幾人看過去,卻是一名護士推著手推車,車上裝著幾個藥瓶,她手拿著一張單子詢問的看向唐笑,等著唐笑或其他人的確定。
“我是?!碧菩c頭,然后看著護士推著裝滿各種針管藥瓶的小車走近。
“啊,笑笑,給你打針的來了?!焙骆哼B忙站起,恍然道:“瞧我!笑笑這一晚上還沒吃飯呢,小和尚你先看著,我去給笑笑買點什么吃的?!闭f罷,她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出去。
唐笑與小和尚不禁相視一笑,小和尚搖頭,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說道:“這丫頭!”
點滴很快打上,小和尚看了看,將病床搖起到一定高度,扶著唐笑靠在床上,旋即,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溫聲道:“今天驚嚇不小,還是早些歇息吧,有我看著,放心?!?p> 唐笑的精神一放松下來,身體內(nèi)外的疼痛就感覺增加了幾倍似的。對著小和尚,她也不客氣,朋友嘛,于是,她點點頭,閉上眼睛。也許她真的是被嚇到了,頓時,睡了過去。
小和尚看著迅速熟睡的唐笑,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心里泛起一陣陣的憐惜。
車禍,這個詞經(jīng)常都能夠聽到,它出現(xiàn)在人們口中的頻率已經(jīng)高到,甚至能夠讓人們對車禍這種事情習(xí)以為常。但是,所謂的習(xí)以為常,也只是因為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而已。
翻車,在諸多種類的車禍當(dāng)中,應(yīng)該算是較輕的事故了,但對于一個受盡父母寵愛,從小順風(fēng)順水長大的人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和驚嚇——盡管這個人已經(jīng)成年許久。
小和尚無聲嘆氣,心里的憐惜之情被慶幸取代,還好她的命不錯,福氣也大。更重要的是,雖然他不太明白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無疑的,她受到了佛祖的保護。
郝婧的速度很快,沒一刻,她就回來了,手中拎著各式各樣的食物,行走間在安靜的病房里帶出陣陣悉悉索索的細碎聲響,還有她略顯粗重的喘氣聲。
小和尚豎起食指放到唇邊“噓”了一聲,郝婧連忙收斂自己的呼吸聲,然后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放到旁邊的空病床上。這個病房,目前只有唐笑一個病人。
“她睡著了?”郝婧輕聲問道,細細的打量著床上之人的臉色。
小和尚點頭,看了眼點滴的進度,站起身示意郝婧與他一起出去,他有話要說。
悄無聲息的關(guān)上病房的門,兩人稍稍走遠,小和尚才說道:“郝婧,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你最近忙婚禮的事情,還是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就可以了?!?p> 郝婧面色有些苦惱,“你在這里,我確實可以放心,但是……唉,小和尚,你說在我婚禮前,我身邊的人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意味著這個婚姻不好啊?”
小和尚無語,旋即笑了笑,玩笑一般的問:“你不是說不迷信嗎?怎么還會這么問?”
郝婧表情認真,“我是不迷信,但突然之間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而且特別是婚姻一事,自古以來就是各種說道最多,所以我現(xiàn)在總免不了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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