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殷照著韻文的指點和張栗去木土協(xié)會,果然找到了一份介紹深井井點降水法的技術(shù)文獻,工作人員說“從這份國外最新的技術(shù)文獻上看,深井井點降水法具有許多其它方法所不能比擬的優(yōu)勢,是國際上基坑地下水處理的一種趨勢。”
曉殷和張栗又咨詢了一些關(guān)于在具體操作中的難易度、危險性和降水效果方面的問題,得到的答復是只要按規(guī)程操作,技術(shù)上并不復雜,危險也是能夠避免的。至于效果,要看不同的地質(zhì)狀況,在地下水流量大,水位高的地區(qū),這種方法的效果肯定是最好的。
曉殷問“這份資料的學術(shù)性可靠嗎?”
工作人員說:“這是國際建筑學領(lǐng)域最具權(quán)威性的學術(shù)期刊,它不可靠,就沒可靠的了,而且這種資料在國內(nèi)的流傳還不太廣泛,其它地方你絕對找不到?!睍砸蠛蛷埨踅粨Q了一個勝利的眼神。
出來后,張栗興奮的說“你是怎么想到的,真是太好了?!睍砸蠛呛且恍?,沒有說出是陸韻文的指點。
她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韻文,礙于張栗在場,又不好意思。
等到與張栗分了手,她第一時間掏出電話打給韻文,站在華燈初上的街頭,除著電話里“嘟嘟嘟”的幾聲接通信號音,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心跳起來。
幾秒鐘后,韻文沉穩(wěn)的聲音傳過來“喂”。
她又是一陣心跳,她想稱呼他一聲“陸總”,不知怎么就是叫不出口,最后還是直接說了主題,韻文聲音中透出的喜悅穿過話筒都聽得出“找到了,真是太好了?!?p> 曉殷反倒矜持了“嗯,就這事,跟你匯報一下,那,掛了。”
韻文有點悵然若失“哦,好?!?p> ———————————————————————————————————
剛收線,脀慧走了過來,問“誰的電話?看你那么高興的樣子,什么事???”
韻文急忙刻意掩飾情緒,“益康大廈工地上的,說是找到了一份重要資料?!?p> 韻文走進書房,脀慧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的背景。
流光溢彩的街頭,曉殷像個剛受了表揚的孩子,欣喜的心情之下看著滿街的霓虹都似乎是在對她眨眼微笑了。
韻文躲進書房,關(guān)起門來一個人把喜悅的心情調(diào)整平靜后,才又出來。
脀慧趁他洗澡的功夫偷看他手機的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剛剛打進來的是一個沒有保存聯(lián)系人的陌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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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進陸總辦公室送一份報表,陸韻文低頭看報表的功夫,楊明眼光四處溜達,看到文件柜上一張韻文在國外拍的照片,
她羨慕的說:“陸總,這是你在國外讀書時拍的吧。”
陸韻文看了一眼照片,點個頭算是回答。
楊明上來八卦的勁兒,又問:“你在國外都讀到博士了還肯回來,是因為李經(jīng)理吧?”
陸韻文笑笑,不打算答她。
突然間他想起曉殷說過她跟楊明從小一塊長大無話不談,他想了一下,認真的解釋道:“我回國不是因為她,我跟脀慧是大學同學沒錯,但那會兒根本沒有談戀愛,我是回國后在同學聚會上遇到她的?!?p> 楊明恍然大悟的“哦,原來是這樣。”
韻文笑笑指著照片說“這張照片是在倫敦大學照的,我在倫敦大學巴特雷建筑學院讀的博士?!?p> “哇噻,巴特雷學院是全世界建筑學最好的學府啊。”
“學校是好,但是學習任務(wù)很重,都沒有時間和精力談戀愛,是個校風很嚴謹?shù)牡胤健!?p> “您在國外幾年都沒有談戀愛嗎?”
“是啊,所以情商都沒有得到發(fā)展,一遇到情況就馬上繳械了。”
“你是說李經(jīng)理先追的你?”
陸韻文調(diào)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這件事公司里的老員工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p> 楊明偷吐了一下舌頭,暗想“還真給我猜著了,李脀慧果然是個厲害角色?!?p> 走出陸韻文的辦公室,楊明還在納悶“今天陸總怎么肯跟我說這么多話,真奇怪?!币晦D(zhuǎn)身她就把這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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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楊明去家具商場找楊光,遇到了曉殷。
楊明說:“你猜怎么著啊,真給我猜對了,李脀慧跟陸總根本不是大學里談的戀愛,是陸總留學回來,李脀慧看中他是批黑馬,主動出擊把他追到手的,這個李脀慧,我就說她不是一般的厲害嘛?!?p> 曉殷感興趣的問“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陸總親口跟我說的?!?p> “他怎么會跟你說這些?”
“我也奇怪呢,平時他很少跟人拉家常,更是從來沒說過他自己的事?!?p> 曉殷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對了,他還說他是倫敦大學巴特雷學院的博士,你知道巴特雷建筑學院多有名嗎,那可是世界頂尖的建筑學院校。要說陸總真是個有才華的人,怎么說呢,就是感覺婚姻很一般,特別是今天聽他這么一說,更是印證了我的猜測,他跟他老婆絕對是貌和神離?!?p> 曉殷的心被抽動了一下,她想起自己說過的“跟一個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人生的一種不幸?!彼疽詾樽约翰辉敢饴牭疥戫嵨男腋5南ⅲ瑳]想到,當聽到他不幸福時,竟然也那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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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孟修辦公室的門開著一條縫,馬列哲剛要敲門進去,聽到里面?zhèn)鞒稣f話聲,估計是有客人在。他停在門口,考慮要不要進去,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進他的耳朵,原來谷孟修在打電話,馬列哲剛想轉(zhuǎn)身離開,突然聽到谷孟修說:“益康大廈如果再找不到投資商的話,怕是頂不住了。五千萬的工程款啊,公司現(xiàn)在的情況我拿什么去付?眼下的官司也不過是緩兵之計,……”
馬列哲還想聽下去,聲音越來越小了。
他大吃一驚,慌亂之中弄掉手上的文件袋,發(fā)出的聲響驚動了谷孟修,谷孟修走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馬列哲,從馬列哲的表情上,他知道自己的秘密還是泄露了。
既然也瞞不住了,谷孟修只好向馬列哲交待了益康大廈的真實情況,原來谷孟修的環(huán)宇地產(chǎn)就是一個皮包公司,“前些年我打著外商的名義到處搜獵可以發(fā)財?shù)臋C會,一個偶然的時機我了解到市政協(xié)以承辦電影節(jié)的名義拿到了一塊土地,我感覺到這是個機會,于是注冊公司開始積極介入,先是打通上層關(guān)系,爭取到這個項目,然后通過融資渠道找到投資商,就這么三搞兩搞,居然把這個項目給搞起來了?!?p> 馬列哲問“那華建公司是怎么回事?”
“選他們做承建商,一是因為華建公司老總陸韻文是市政協(xié)李主席的女婿,賣李主席一個人情,以后好辦事;二是因為投資方前期的出資比例太低,只能考慮議標的方式,由承建商墊資施工,華建公司有實力又愿意墊資,剛好一拍即合?!?p> 馬列哲“原來是這樣,這么說這個項目跟李主席也有關(guān)系。”
“沒有他點頭,我怎么可能拿得到項目,當然了,也是我花大價錢做通他下面人的工作,再由他們幫我去游說,很容易就打通他那關(guān)了,你知道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出錢,沒有什么辦不成的事。”
馬列哲很認同這句話,“那后來怎么又搞到要訴訟呢?跟陸韻文打官司,你不怕得罪李主席?”
谷孟修一臉無奈,拖著廣東話的長腔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啦,本來一切順順利利的在我的掌控之中,誰料到人算不如天算,開工后沒久,投資方就宣布無條件撤資,前期投入的幾百萬也都不要了。這樣的結(jié)果是我始料不及的。后來經(jīng)高人指點才知道,投資方這樣的決定跟市里新出臺的一項土地使用功能管理的政策有關(guān)。而他們之前要求承建商墊資施工也正是出于能進能退的考慮,規(guī)避風險的手段而已。用那位高人的話說,我早該看出投資商的用意,那政策一出臺,就應該料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了?!?p> 馬列哲終于聽明白了,問“你下步怎么打算?”
“我正在加緊尋找新的投資商,不瞞你說,最麻煩的就是不能改變土地使用功能,對這個項目有興趣的投資商很多,但都是因為使用功能的限制,不敢貿(mào)然接手啊。”
馬列哲想起訴訟的事問“華建公司那邊,你準備怎么辦?”
谷孟修一臉苦相的“欠帳還錢,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蓡栴}是我現(xiàn)在口袋里沒錢啊,而且這又是個萬萬不能跟任何人說起的天大秘密。”
馬列哲感覺到了騎虎難下,他試探的問“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真相,繼續(xù)由我來代理這個案件怕不太合適了。”
谷孟修猛然醒悟,他急切的說“馬律師,你一定要幫我,律師費我可以加多一倍,如果你擔心拿不到,我馬上就付給你?!?p> 馬列哲用最快的速度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答應了他的提議,說“那也只能這樣,死馬當活馬醫(yī)吧?!?p> 谷孟修長出一口氣,說“眼下就是這樣的情況,你覺得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應對嗎?”
“也只能這樣了,先拖住華建公司,只要他們不要求解除合同,一審完了還可以二審,在工程認定的環(huán)節(jié)再拖一些時間,爭取這個時間里找到投資商吧。”
谷孟修點頭“跟我的想法一樣?!?p> 馬列哲提醒他“無論如何不能讓華建公司知道真相,這件事除我之外,你再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則不要說想保住項目了,單是追究違約責任你也承擔不起?!惫让闲扌挠杏嗉碌狞c頭稱是。
丁曉殷和張栗在調(diào)查中突然發(fā)現(xiàn)環(huán)宇地產(chǎn)的資金狀況有問題,往來金額跟他們龐大的注冊資本金不成比例,這引起他倆的懷疑,他們決定調(diào)查環(huán)宇地產(chǎn)的工商注冊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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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列哲去工商局辦事遠遠的看到丁曉殷和張栗也在,等她們走后,馬列哲去辦事窗口一問,原來曉殷她們在調(diào)查環(huán)宇地產(chǎn)的注冊信息和出資證明,馬列哲暗暗擔憂,生怕事情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