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沒嚇著您老吧?”
“哎,還沒死。”賀忠厚從馬車上探出了頭,剛剛在打斗的時候,老頭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腳也嚇得冰涼。
“陸勇,怎么不見振華呢,他沒什么事吧?”
“沒有,六叔,要不是顧兄弟,只怕我們就要危險了,兩個寨主都折在了他的手里,現(xiàn)在正在追擊最后一個呢?!?p> “胡鬧!”賀忠厚頓時就把眼睛瞪圓了:“這些土匪陰險狡詐,振華一個人追過去了,萬一出了事怎么辦?”
“六叔,我已經(jīng)讓薛彪帶著人追上去了?!?p> “不行,你也給我過去看看?!?p> 老頭兒發(fā)話,陸勇也不敢不聽,急忙又帶著兩人追了下去,他們剛跑出沒多遠(yuǎn),就見到遠(yuǎn)處黃沙騰空,幾匹戰(zhàn)馬正向這邊飛奔而來,跑在最前頭的正是顧振華!
原來他追擊大寨主,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大寨主也知道不干掉顧振華,就沒法逃跑。他悄悄將弓箭準(zhǔn)備好,突然一回頭,拿出了看家本事,三支利箭幾乎在同一時間射出,呈現(xiàn)一個品字形,向著顧振華席卷過來。
死在大寨主這一手上的人不在少數(shù),不過他還是小看了顧振華,就當(dāng)他肩膀動彈的一瞬間,顧振華就敏銳的感覺到了。左腳猛地甩開了馬鐙,來了一個漂亮的鐙里藏身,三支箭全都落空。
“來而不往非禮也,吃老子一箭!”
顧振華重新回到馬鞍上的時候,也嗖得射出了一支箭,以往顧振華只玩過競賽用的弓箭,這種生死搏斗還沒有經(jīng)歷過。
不過當(dāng)他握到了弓箭之后,似乎無師自通一般,弓弦一響,一支箭嗖的一聲射了出去。六十步開外的戰(zhàn)馬突然像遭到雷擊,痛叫一聲,摔在了地上。
龐大的戰(zhàn)馬正好把大寨主給壓在了下面,薛彪他們正好也追了上來,一看見大寨主被射倒,頓時大笑道:“顧兄弟,好身手!”
三個寨主都被干掉,那些小嘍啰早就鳥獸散了,幾個人從容不迫的到了大寨主的近前。這家伙還沒有死,只是被戰(zhàn)馬把腿給壓斷了,沒法動彈。
“顧兄弟,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顧兄弟這一箭舍得漂亮啊!”薛彪的目光落在了馬屁股上面。
一根箭桿,只有不到四分之一露在了外面,其余全部沒入肉,這力道是何等驚人,薛彪也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顧振華。
“咳咳……薛兄,其實我是瞄準(zhǔn)人的,沒想到射中了戰(zhàn)馬?!鳖櫿袢A臉上微微發(fā)紅。
薛彪反倒是哈哈大笑:“運氣也是本事,像這個家伙,沒有運氣能怪誰呢!”
說著話,薛彪到了大寨主的前面,手中槍狠狠的扎了下去,大寨主的胸膛被扎了一個窟窿,翻了翻白眼,就氣絕身亡。
一個死鬼薛彪倒是沒有在乎,而是一低頭,將大寨主的弓撿了起來,在手里墊了墊,又扯了扯弓弦。
“這,這是兩石弓!”薛彪也大驚失色。
顧振華還有點搞不清楚,就笑道:“薛兄,這兩石弓有什么了不起的嗎?”
“顧兄弟,你可能不知道,大明普通士兵只能拉開五斗左右的榆木弓,至于一石弓則是一般的軍頭兒才能拉得開,而這種兩石弓更是稀少,要是能拉得開,不是大將,就是神箭手。孫誠的箭術(shù)算是我們之中最好的,也不過使用一石弓而已,兩石弓是絕對拉不開的?!?p> 薛彪說著,將弓塞到了顧振華的手里頭,笑著說道:“顧兄弟,你要不要試試?!?p> “好!”
顧振華的心里頭也暗暗的盤算,明朝的一石大約相當(dāng)于后世的一百五十斤左右,兩石就是三百斤出頭。別看史書上某某能開多少石的強弓,其實很多都有水分,就像史書上還出現(xiàn)過城高百丈之類的記載,根本不能當(dāng)真。
三百斤的力道,而且還有多次射擊,其實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人類的極限。顧振華把弓握在手中,大喝一聲,雙臂用力,一下子將弓拉滿,如同滿月一般。
“好!”薛彪頓時大聲叫好:“顧兄弟真是神力,你要是從軍,絕對是一把好手?!?p> 能拉開兩石強弓,顧振華也十分滿意。死的大寨主似乎沒能發(fā)揮出弓箭的潛能,到了自己手上,只怕稍微努力一下,射中百步之外的目標(biāo),也不是不可能。這種時候,多了一分武力,就是多了保命的本錢,顧振華也毫不客氣的將弓據(jù)為己有。
他們策馬回來的時候,正好陸勇帶著人過來,一看顧振華他們臉上的喜色,就知道大獲全勝,因此笑道:“顧兄弟,真沒有想到,身手如此了得,多虧了有你,不然我們可要危險了。”
“陸大哥,不要客氣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快離開吧?!?p> 陸勇點頭說道:“沒錯,死傷了不少弟兄,要是再有土匪,咱們就麻煩了!”
就在轉(zhuǎn)身之時,陸勇注意到了那張兩石弓,頓時臉色極為不好!
“陸兄,這張弓有什么不對么?”顧振華驚疑的問道。
陸勇嘆了一口氣:“顧兄弟,這種弓根本不是民間的,多半是出自邊軍,這三個寨主說不定就是從邊關(guān)逃出來的,跑到這里嘯聚山林,當(dāng)起了山大王。”
顧振華一聽,也不由得搖頭嘆息,果然是末世的景象,好好的軍隊不能保護百姓,不能殺韃子,反倒禍害百姓,真是可悲可嘆。
大家伙回到了戰(zhàn)場,急忙清點傷亡,一共有四個護衛(wèi)戰(zhàn)死,五個人受重傷,其中兩個渾身都被血水染紅,奄奄一息。
賀忠厚這時候也連連嘆氣,束手無策。陸勇也看了看,忍不住搖了搖頭:“六叔,這兩位弟兄傷的太嚴(yán)重,血止不住,也禁不起顛簸,我看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唉,造孽??!”賀忠厚嘆了一口氣:“活蹦亂跳的人,就這么倒下了,都是老朽連累了大家啊?!?p> “六叔,您別自責(zé),讓我看看!”說話的正是顧振華,他幾步走到了這兩個人的近前,仔細(xì)檢查了一下,這兩個人身上都有多處傷口,不過真正致命的地方不多,一個人實在胸口,一個人實在大腿上,兩處流血最多。
顧振華檢查了一下,然后說道:“給我?guī)讞l布,再點一堆火。”
一聽這話,大家也不明所以,不過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也沒有布條,陸勇就把襯衣撕開了,交給了顧振華。
顧振華接過之后,也暗暗搖頭,沒有止血帶,也只能拿這玩意湊活了,他看了看傷在大腿上的護衛(wèi),刀口足有兩寸左右,血液還在不斷的涌出。
顧振華深呼吸了一下,用布條纏住了傷口的上端,纏了兩圈之后,然后雙手用力,把大腿系了起來,這樣做可以壓迫血管,阻止繼續(xù)流血,果然隨著力道增加,傷口終于停止流血了,陸勇等人一看,全都眼前一亮。
顧振華一看血止住了,又急忙拿出了匕首,在一旁的火堆上烤了烤,然后把灼熱的刀背,貼在了傷口上面,頓時一股烤肉的味道出來。大家伙全都皺了眉頭,受傷的護衛(wèi)也發(fā)出痛苦的**。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傷口的血竟然完全止住了,顧振華又依法,止住了另外一個護衛(wèi)的血,然后又給他們包扎好。
足足忙活了半個小時,才松了一口氣,可是剛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陸勇他們驚疑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顧兄弟,你還懂醫(yī)術(shù)啊?”
“這哪算什么醫(yī)術(shù)啊。”顧振華笑道:“不過是急救的小手段,而且現(xiàn)在也缺少消毒的工具,這兩位兄弟是死是活,還要等著真正的大夫?!?p> 一直沒說話的老孫突然笑道:“顧兄弟,你太客氣了,我看軍醫(yī)也沒有你的動作熟練啊。老哥這條膀子還能不能恢復(fù),全看老弟了?!?p> 老孫剛剛挨了一箭,射得相當(dāng)深,按照他在軍隊的經(jīng)驗,這種傷非常容易化膿,多數(shù)傷兵都是這么死的,他也惴惴不安,一見顧振華懂醫(yī)術(shù),他也急忙求助。
顧振華急忙檢查了一下,箭已經(jīng)被拔出去了,但是傷口有一寸多深,按照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傷口處理不好,的確非常危險。
老孫方才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也算是生死之交,顧振華幫他重新包扎,然后又轉(zhuǎn)身到了大青馬的前面。從小包里面掏出了一板抗生素,雖然不見得對癥,但是明朝的人沒有什么耐藥性的問題,應(yīng)該有些效果。
“孫大哥,這個藥一次兩片,一天兩次,應(yīng)該能防止傷口感染化膿?!?p> 一看到顧振華手里頭的東西,老孫也是一陣吃驚,他雖然沒有見過這種精致的小藥片,但是也知道是好東西。因此急忙說道:“顧兄弟,我這不過是皮外傷,不礙事的,你還是自己留著吧?!?p> “孫哥,咱們是過命的交情,這種藥雖然效果好,但是也有保質(zhì)期,而且還有副作用,究竟能不能有效,我也不敢打包票?!?p> “是藥三分毒,這個理兒我懂,顧兄弟,這份情誼老哥記下了!”
顧振華幫著處理了所有的傷員,幸存下來的人對他的看法就又大大的不同。大家又一連走了兩天,到了靈丘,終于有了一點人氣,大家伙都住店休息,又派人請來了醫(yī)生,給傷員治傷。
顧振華也有些疲憊,正準(zhǔn)備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外面一陣吵嚷。他急忙要出去看看,這時候陸勇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顧兄弟,大事不好了,寧武關(guān)被闖王打破了,逃出來的人都說周遇吉被闖王用人海戰(zhàn)術(shù)生擒,然后挑在了竹竿上,亂箭射死,好不凄慘。”
“陸大哥,依我看現(xiàn)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咱們是不是該好好想想出路在哪了?”
?。〞簳r每天兩更,上午一章,晚上一章,看大家的刺激,小的會爆發(f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