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人類是一個大腦比較發(fā)達思覺無比遲鈍的奇怪動物,如果你能做到伏擊動物,那殺人對你來說再簡單不過?!崩钶p水沒有反駁劉暢的話,反倒繼續(xù)了這個話題,“現(xiàn)在是亂世,你能掌握一門潛伏技巧也是非常好的。亂世難免和人爭斗,這也許就是咱們以后生存的資本?!?p> “嗯?!眲滁c了點頭。人,他已經(jīng)殺過幾個了,對于人的思覺有多遲鈍,他已經(jīng)深有體會了。
人的視力在動物里還不算差,但是其他感覺就上百倍的遲鈍了。在這種濃霧的天氣里,視力的作用已經(jīng)被降到了最低,劉暢猶記得幾天前殺那幾個監(jiān)獄在逃犯的時候,利用濃霧的掩護,殺他們簡直如同割茅草一般的輕松。他們聽不到你的腳步聲,更嗅不到你的氣味,失去了視覺——人類遲鈍得如同木魚。
“你是不是身體也產(chǎn)生異變了?”走著走著,李輕水突然轉(zhuǎn)換了話題,“像小女孩那樣的異變,只不過她是腦域,你是思覺?”
“是的?!眲滁c頭,“你怎么知道的,我不記得我說過自己身體的事情?”
“不知道,這兩天感覺腦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了,很多很久以前的記憶都能被我挖掘了出來,甚至連嬰兒時代那些我從來沒記起過的東西都出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而且分析事物的能力也越來越強了?!崩钶p水慢慢說道:“就比如,剛才在我們一起走動的時候,你突然往左側(cè)移了一點,又走過四米過后,我卻在你之前行進的路徑上看到了一顆大樹,這看起來很怪。所以我得出結(jié)論,你的視力最少要比我好一倍以上?!?p> “如果是以前,我不會注意這些小細節(jié)的,可是現(xiàn)在這些細節(jié)如同白面上的蒼蠅一樣讓我一目了然。我還注意到了你每次抬腿的速度都要比我快上三分,呼吸比我更均勻,這些細節(jié)都說明你身體比我強健。所有這些細節(jié)組合在一起,那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出結(jié)論——你的身體產(chǎn)生變異了?!?p> “對不起,我一直沒有跟你們說我身體的事情?!?p> “沒關(guān)系,畢竟兩天前,我們還只是普通的老師學生的關(guān)系,你不說是正常,說了才是腦子有問題。”李輕水繼續(xù)走著,抬頭看著外面濃霧重重的世界:“現(xiàn)在我們生死與共了,就一起面對這個世界吧。人類在進化出想象力,也就是真正的智慧之前,就是靠著團結(jié),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p> “嗯?!眲滁c了點頭,隨后問道:“我們一行五個人中,我們?nèi)齻€都產(chǎn)生不同程度的異變了,那人類是不是要進入突變期了?”
“差不多吧,人雖然是地球上生物結(jié)構(gòu)最復雜的生物,理應最后產(chǎn)生異變。但是實質(zhì)上,人比貓狗真的沒有高等多少,在數(shù)十億年的時光中,只早了數(shù)萬年(一說有十萬年)進化出‘想象力’,這種智慧的源泉罷了。其實實質(zhì)上,人比貓狗的復雜程度真的有限。所以,也該產(chǎn)生群體突變了!”
“難道每個人都會產(chǎn)生突變式的進化嗎?”劉暢問道。
“是的,所有人都會產(chǎn)生不同程度的突變,但是,突變程度可能會天差地別……到時候優(yōu)勝劣汰,又是新一輪的達爾文理論。”李輕水嘆了一口氣后,突然先知先覺般的低頭看向了腳下:“等等,這兒有一坨新鮮的糞便,我查看一下?!?p> 說著話,他就蹲了下去,在糞便周圍,仔細的分辨著泥土上沾染的那些腳印和毛發(fā)。片刻之后,他抬起頭:“往西南走,有一條狗,體型不大?!?p> “又是狗?”劉暢低呼。
“不然能是什么,城市里最多的就是貓狗和老鼠了吧?!崩钶p水說著,稍微加快了步伐,“小靜,注意仔細探查周圍一百米的動靜,有情況第一時間報告。”
“嗯。”小女孩點頭。
五分鐘過后。
“前面出現(xiàn)了三個生命體,兩個危險值在1左右,一個危險值有8。”女孩一生輕語,兩個男人同時止住了腳步。
“媽.的!”
“操!”
聽到危險值有8這幾個字,劉暢和李輕水同時低聲謾罵了一句。
“誒,等等,那個危險值8的好像走了?!毙∨㈤]目感受著,“離開我的感知范圍了。”
“走遠了嗎?”劉暢聽到這話,心中一喜。
“不知道,完全感受不到了?!?p> “我們接近看看。”
“嗯?!迸⒑屠钶p水點頭,又往前行進了十幾米。
“好像確實是走了?!毙∨u頭,表示還是沒有探測到那個危險值8的動物的行跡。
“再等等,也許只是在周圍,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崩钶p水說著話,腳步移動,以女孩探測的方向為原點,繞著這片區(qū)域走了個大圓。
“還是沒有?!睅兹死@了一圈,又等了十幾分鐘,那個恐怖的生物還是沒有回來。
“不等了。”聽到這里,劉暢慢慢的在草叢中弓起了身來,從地上抓了一把沙土,“你們在離那里九十米左右的地方等著,不要驚動了獵物,我先走進去看看情況。”
說完這句話,劉暢輕輕的把沙揚向了天空,風沙飛起,劉暢順著沙土飛揚的方向,找到了下風口的位置。
隨后劉暢脫掉了鞋子,輕輕把腳放在地上,讓腳掌踩進硌腳的碎石地面,等它慢慢適應了那些微的刺痛后,人就一溜煙的鉆進了草叢里。
一路悄無聲息的繞到下風口的位置,劉暢迎著風,放慢了腳步。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鉆過草叢的縫隙,繞過碎石瓦礫,片刻之后,他終于找到了獵物的位置。
那是草叢中的一片空地,兩只狼狗靜靜的臥在那里,雖然碩大,看起來也比紅霧降臨之前強壯不少,但是體型并不夸張。劉暢鐵矛在手,絲毫都不怕它們。
不過他還是不敢輕易接近獵物——在聽說了犬類那恐怖的嗅覺聽覺系統(tǒng)后,劉暢可不認為這是一種好接近的生物。
蹲伏在草叢之中,劉暢迎著風默默的深呼吸了幾口,腦中想著大海天空等能讓他平靜的實物,努力的壓制著自己因為過度興奮和緊張而逐漸律動起來的心跳聲。
一次深呼吸……
兩次深呼吸……
第三次靜默又悠長的呼吸之后,劉暢總算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心臟跳動變緩,身體也不再因為腎上腺素的激增而顫抖,他總算進入了一個相對平靜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