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對臉,面對面,大眼對小眼兒。
吳凡盯著蘭氏的臉看,笑道:“你說你得多狡猾,???我前前后后試探了你多少次,才算是揪住你的狐貍尾巴?嘖嘖,真是夠難為我的了,不是么?”
蘭氏面色難堪的厲害,冷哼道:“可終究不還是被你看破了嗎?”,頓了下,她好奇的問道:“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懷疑上我的,又為什么懷疑我,我自忖做的還不錯?!?p> 顛了顛手中的精鋼寶刀,吳凡沉吟著說道:“三點(diǎn)原因。第一點(diǎn),我昨日來拜祭周凌的時候,拎著王角的腦袋。你一個弱女子,見到血淋淋的人頭,居然絲毫不怕,只顧著給周凌哭喪……這不合理。所以我心有疑惑,便開始懷疑你。第二點(diǎn)原因,周凌,我雖未見過他,但他這人長的什么模樣我知曉一二,為人如何我同樣知曉一二!就是這么個人,居然能得到段秀秀那種秀女的傾心,還有你這么漂亮的女子忠貞,我不信!我認(rèn)為,段秀秀是你的接頭人,周凌是你們之間的傳信人。第三點(diǎn)原因,同樣出在你身上,你知不知道,戲演的太過,就會變得很假?”
“咯咯咯咯……”
蘭氏忽然笑了,笑的很瘋癲。
良久。
蘭氏搖頭看著吳凡,道:“我居然敗在這么狗屁不通的推理懷疑上!真叫人不可思議!不過……有一點(diǎn)你說的不錯,周凌的確是我與段秀秀之間的傳信人,真不知曉你是怎么猜的?!?,嘆了口氣,她眨著眸子,笑道:“也罷!殺了你,一了百了,我離開此地便是!”
吳凡齜牙笑了笑,慢慢的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蘭氏,嘴里不停:“其實(shí)我還想到了一件事情,只是不確定?!?p> 蘭氏將身上的喪服脫掉,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偽裝成束腰的軟劍,道:“說吧!一會兒你就沒機(jī)會啦!”
吳凡舔著嘴唇兒,道:“你哭喪,不是假哭,但哭的人絕對不是周凌,應(yīng)該是你的親人,而且是長輩。你姓蘭,很少見的姓氏,恰好不久前……彌勒教頭領(lǐng)蘭竹慶,被洛陽鷹揚(yáng)衛(wèi)千戶伍昭斬了腦袋!……如果聯(lián)系到洛陽,恐怕那邊所以鬧得那么大,歸根結(jié)底還是為了掩蓋什么,或許——冀州的糧稅船?嗯?”
蘭氏的臉色瞬間大變,剪水雙眸滿是兇戾色:“留你不得!你這人……實(shí)在心眼太多了!”
“哈哈哈!”
吳凡拍了拍腦袋,哈哈大笑起來。
本準(zhǔn)備動手的蘭氏詫異的收回腳步,問道:“你笑什么?”
吳凡深吸了口氣,收斂笑意,道:“我在笑自己腦洞大開,哦!你大概不懂是什么意思,沒關(guān)系,意思就是……我這么扯淡的想法,居然能猜中?當(dāng)真是有意思極了!彌勒教,又是你們彌勒教!我就納了悶兒,你們干嘛這么執(zhí)著的要鬧事兒?要害人?”
蘭氏仰頭瞧著東方泛白的天色,道:“廢話太多,我不想再說,去死吧!”
“哧哧!”
腳下一踏,蘭氏玲瓏的身段兒便飄忽著向吳凡激射而去,手中的軟劍靈蛇吐信般刺向吳凡的胸腹要害。
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吳凡的心頓時沉了下來,為啥?作死作大了唄!
“砰!”
險之又險的用刀格擋住蘭氏的軟劍,吳凡一躍向后,只覺得勃頸上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鮮血眨眼。
雙眸瞳孔緊縮,吳凡訝聲道:“這就是內(nèi)息外放嗎?傷人于無形?”
蘭氏的軟劍明明沒有刺中吳凡,劍刃距離吳凡有段距離,偏偏吳凡就是受了傷。恍然間,吳凡的眼角余光看到了蘭氏依附在軟劍上的青色氣體,想來,那就是內(nèi)息。內(nèi)息外放的高手吳凡不是沒見過,小太監(jiān)曼寧、雨香女都是。但吳凡從未見過他們似蘭氏此般出手,因而,他也不確定內(nèi)息外放到底是個什么概念,才有此一問。
“沒錯!所以我才說,知道的太多,會死人的?!?p> 蘭氏冷哂一聲,手中軟劍一擺,便要沖上前。
知道了蘭氏的厲害,哪怕只走了一招,吳凡心中也知曉絕對不是她的對手。于是乎,這廝的手中忽然多了支圓筒,面對蘭氏的步步緊逼,不徐不緩、不緊不慢的晃了晃。
吳凡笑道:“知道這是什么嗎?”
蘭氏瞇著眼睛,沒有言語。
吳凡努努嘴,得意的說道:“知道‘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不?穿云箭!我雖然打不過你,可你也別想殺了我后,一走了之!呵呵呵……”
【他娘的??!要知道這嬌滴滴的娘們兒手底下這么狠,老子一定死活拉上曼寧那個小太監(jiān)!弄得現(xiàn)在只能用單筒遠(yuǎn)鏡裝什么穿云箭!】
吳某人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孤身犯險,臉上卻一絲表情都為流露。
蘭氏面色變換,笑著搖了搖頭,道:“好啊!那你就叫人過來嘛!”,笑臉消褪,蘭氏咬牙切齒的看著吳凡,道:“臭無賴!臭流/氓!你就是個賤人!你當(dāng)我沒見過穿云箭嗎?穿云箭是什么模樣的我不知道嗎?騙人,你也給我認(rèn)真一點(diǎn)好不好?”
【呃……】
【臥槽!穿云箭……居然有?】
吳凡頓時石化當(dāng)場。
“讓我殺了你吧!一了百了!”
嬌叱一聲,蘭氏手中的軟劍挽著劍花,虛虛實(shí)實(shí)向著吳凡便逼近過來。
吳凡無奈,只能將單筒遠(yuǎn)鏡收起,橫刀迎敵。
然后……
沒過十招,吳凡便被蘭氏那種詭異無比的飄忽招式、以及軟劍這等獨(dú)門兵器所敗。身上的衣服少說破爛十余處,里邊盡是潺潺不息的鮮血與翻開的傷口,像是被潑了狗血的叫花子那樣狼狽。
反觀蘭氏,無論在內(nèi)息修為還是招式上,都克制吳凡,吳凡敏、她更敏。吳凡快,她更快。吳凡靈、她更靈……她身上唯一看起來散亂點(diǎn)兒的地方,就是太多激烈的動作,使得鬢角的發(fā)絲,散亂了些許。
“吳,凡……”
蘭氏歪著腦袋怔怔的看著吳凡,神情詭異。
吳凡摸了摸身上的傷口,他只是敗了,還沒有死,更沒有放棄呢。他手中的刀,依舊緊握著。
蘭氏甩了甩軟劍上的血珠兒,秀氣的眉宇微微蹙起,接著嘆道:“我最近……腦子有些不太夠用,早該想到的,你就是洛陽的那個吳凡吧!很好!很好?。‰m然……那些人的死都是我一手安排的,但到底是彌勒教人,一次性損失那么多……我得殺了你,這樣才能心安一點(diǎn)!畢竟,誰都知道,是你在覆滅彌勒教的時候立了頭功嘛!”
輕描淡寫的語氣,著實(shí)叫人寒毛炸立。
忽然間——
“喲!這不是吳百戶嘛!怎地?趴人家寡/婦墻頭兒,惹惱了人家嗎?”
小太監(jiān)曼寧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就站在吳凡身邊的墻頭兒上,晨曦的光輝映照下……
吳凡是多么想說一聲“你就是我的曙光女神啊”,可現(xiàn)實(shí)是不行的,因為曼寧就是個死太監(jiān)。
不管怎么說,吳凡知曉,小太監(jiān)曼寧的出現(xiàn),意味著他得救了,好事兒。
吳凡仰著腦袋,苦澀一笑,道:“曼公公!別拿我打趣兒啦!況且,我真的沒趴人家的墻頭兒,不過是蹲了墻根兒而已!”,面色一變,吳凡指著蘭氏道:“曼公公,她是彌勒教蘭竹慶的女兒或者親屬,冀州糧稅船的事兒,與她脫不了關(guān)系,速速擒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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