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后,天氣清新。
避開水洼處,踩著路面上的干爽地方,吳凡慢悠悠的奔著滎陽百戶所而行。
百戶所里,過完中秋節(jié)的鷹揚衛(wèi)們來的都很早,相互談論著節(jié)日的喜慶。
只是隨著吳凡的到來,所有人都收斂臉上的嬉笑神色。很明顯,他們都已經(jīng)通過林鑫山的嘴巴,知曉吳凡家里在辦喪事。
童建夫婦去世,吳凡并未請人擺喪宴。
按照風俗,哪怕都知道吳凡家里有喪事,只要沒請你,你就不準去參加。
否則。
后果會很嚴重。
百戶所的鷹揚衛(wèi)們因生恐觸怒失去親人的吳凡,而變得沉默,氣氛隨之壓抑。
總旗林鑫山走過來,壯著膽子憋出一句:“百戶大人,節(jié)哀順變!”
“謝謝!我沒事兒!”,吳凡伸手拍了拍林鑫山的肩膀,嘆了口氣,自責道:“我本是要給那位拼命傳信回來的兄弟,操辦喪事的。唉!誰料到……家中兄嫂亡故,未能盡力……慚愧啊!慚愧!”
話說到最后,吳某人微微仰著臉,好像要將那通紅眼眶中的晶瑩淚花兒收回去。
最后。
那滴淚珠兒終究是沒能被收回去,倔強的轉啊轉啊,順著眼瞼……流淌下來。
一瞬間。
總旗林鑫山躬身一禮,感動莫名,抱拳拱手,哽咽道:“百戶大人仁義!遭遇如此不幸,還為弟兄們去著想……古人云:拼將一死酬知己!百戶大人以誠待我等……真正的拿弟兄們當人看,我等,愿誓死報答!”
“呼啦啦……?!?p> 百戶所內的人,全部躬身施禮,起身說道:“我等愿誓死報答!”
吳凡大驚失色,連忙扶起林鑫山,道:“諸位兄弟這是作甚?快起來!快起來!莫要說什么死不死的!活著!咱們都要好好活著!”,頓了下,吳某人作了羅圈揖,補充道:“此番家中橫遭不幸,兄弟我心力憔悴,也就不準備擺喪宴。絕不是沒拿諸位當兄弟,還望見諒則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等既然蒙受浩蕩皇恩,便要盡心盡力做好分內之事,大家與平常一樣就好!”
“喏!”
鷹揚衛(wèi)們齊聲應承,聲勢還是蠻不錯的樣子。
演了一出好戲,進一步的拉攏了人心,吳某人心中甚為高興,表面兒卻不露聲色。
指揮鷹揚衛(wèi)各司其職,無所事事的吳某人干脆在院子中練起武來。
一套九鳳朝陽刀耍下來,吳凡全身大汗淋漓,免不得沖洗一番。
就在此時——
“啪啪啪!”
撫掌聲傳來。
吳凡一驚,抬起濕漉漉的臉看過去,但見那門庭處,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來人身長八尺五余,年約二十七八許歲,面若紫玉,虎背猿腰,俊朗非凡。頭戴頂鳳翅銀盔,身著莽龍白袍,腳踏宣底皂靴,外罩龍鱗銀甲,背后蜀錦繡紅袍披風,身邊放著一桿丈八亮銀蛇矛槍。往那一戳,端的是大將之風,叫人好生敬仰,忍不住贊嘆一聲——好個威武漢子!
胡亂的抹了兩把臉,吳凡連忙抱拳拱手,見禮道:“下官滎陽鷹揚衛(wèi)百戶所,百戶吳凡,拜見千戶大人!”
來人面露笑容,贊道:“好刀法!可惜,它更適合馬戰(zhàn)而不是步戰(zhàn)!”,話語略停,他繼續(xù)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洛陽千戶所做千戶啦!承蒙天子恩寵,罔替繼承南陽侯之位,被赦封為七品奮武將軍……你身為鷹揚衛(wèi),消息靈通,應當已經(jīng)知曉了吧?”
南陽侯,七品奮武將軍,伍昭。
到了。
吳凡曾見過伍昭。
吳凡轉著眼睛,笑道:“知道!剛剛知道。”
伍昭不以為意的點點頭,接著扭身向堂外走去,留下句話來:“整理好你的衣裝,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不多時,吳凡帶著滿腹的鬼心思,于百戶所正堂內,與伍昭面對面。
伍昭正襟危坐,,道:“開門見山吧!我來找你,是聽聞你與黃門衛(wèi)三檔頭曼寧,協(xié)同查冀州糧稅船失蹤案?,F(xiàn)在此案由我來接手,我初來滎陽,想了解了解事情始末,再有……聽聽你的意見。”
吳凡自然不會敷衍,將一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遍……當然,他也并非是毫無保留。至少他隱瞞自己與綠林道上的牽扯,以及他到底是怎么從中漁利,將那價值兩百萬兩白銀之巨的錢幣,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的事情。這事兒……說不得,一絲一毫也不行。敢在帝國的身上薅羊毛、挖墻腳,不知道倒也罷,知道了不弄死你才怪。
伍昭沉吟著,好一會兒,道:“關于失蹤的糧稅船……你有沒有想法?”
“有!”
吳凡點了點頭,接著沉默了好一會兒,蹙著眉毛說道:“下官幾經(jīng)周折奔走,已查出苗頭,有七成的把握確定那失蹤的糧稅船……沉在大運河下!”,話鋒一轉變了味兒,吳凡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吞吞吐吐:“只是……只是……”
伍昭微微挑眉,不悅道:“只是什么?”
吳凡嘶了口氣,嘆道:“只是……晚啦!”
吳凡看著伍昭的眼睛,道:“下官以為,趁著昨夜暴雨,彌勒教應該已經(jīng)將那艘沉船拉走,順流南下或北上,離開了滎陽地界兒。想要再去追,太晚啦!完全追不上!”
“砰!”
拍了下桌子,伍昭變了顏色,厲喝道:“那你為何不稟報郡守!要郡守調度滎陽郡兵,阻攔那些賊子得逞!”
吳凡舔舔嘴唇兒,不慌不忙道:“前些日子下官被彌勒教余孽所傷,剛才將軍不是看到了那些傷疤嗎?……還有,兄嫂陡遭不幸,于前日,為……為彌勒教所害。下官……下官沒來得及稟報此事,便心傷勞累下,昏迷一天一夜,直至昨日夜間才醒來。那時,就已來不及阻止?!?p> 伍昭盯著吳凡的眼睛,看了許久,心中的某些懷疑煙消云散,面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平靜,抱拳道:“節(jié)哀!”
吳凡回禮,道:“多謝將軍掛懷!”
談話似乎陷入僵局。
站起身,伍昭提起丈八蛇矛亮銀槍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既然如此,我會將有關情況全部稟報上去,請求散發(fā)海捕文書,追查那些流竄的彌勒教妖孽!告辭!”
“恭送將軍!”
吳凡在伍昭身后躬身。
待伍昭走后,吳凡挑挑眉毛,轉著眼睛跟著出去看了眼,而后回來,于正堂內走來走去。
吳凡從伍昭的態(tài)度上可以看出——自己在洛陽城千戶所的名聲,臭了!且伍昭應當有所耳聞,因此對自己明顯不信任。
不過……
吳凡嘴角微挑,冷笑一聲,心道:【你若帶了足夠的兵馬來,倒也罷!偏偏你沒有!呵呵呵……無論你信不信我,終究還是要求到我的頭上!】
百戶所外。
伍昭飛身跨上自己的照夜玉獅子戰(zhàn)馬,帶著身后的十名侍從,開赴滎陽郡城城府。
伍昭心道:【查案不成,那就剿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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