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初響,拂曉時(shí)分。
羅士信伸著懶腰,打了個(gè)哈欠,一個(gè)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活動(dòng)了下僵硬的身體,突然道:“誰在外面?”
“是我是我!”鄭麗琬清脆的聲音從外頭響起。
“砰!”門讓一腳踢開,小丫頭雙手端著一盆水沒頭沒腦的闖了進(jìn)來,將水盆擺在桌上,正想說話卻見羅士信赤(露)著膀子,穿著褲衩,秀健美似的雙手高舉,扭著腰身,臉登時(shí)紅的像熟透了蘋果,忙用雙手捂著臉蛋,羞叫道:“你,你這人怎么這樣,衣服也不穿?!?p> 羅士信一臉無辜,“大熱天的誰睡覺穿衣服,又不是在外頭,少見多怪!”
鄭麗琬放下了遮眼的雙手,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服氣道:“誰少見多怪了,水打來了,洗漱吧!”
小丫頭也是好強(qiáng)的人,不再遮掩,眼神兒管不住的飄呀飄,看著那健美的肌肉,小心臟跳了跳,忍不住心道:“還挺好看的?!?p> 羅士信反而讓她看的不自在,披上了衣服,道:“這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你還是休息去吧!”
“不干!”鄭麗琬搖頭晃腦的:“我鄭麗琬才不平白無故的受你便宜占你好處,說給你當(dāng)丫鬟就給你當(dāng)丫鬟,說幫你出主意就給你出主意?!彼f的理直氣壯的,心底卻是再想:“受了我的好處,看你還有臉把我趕出去不?!?p> 羅士信有些無奈,對于這類人,打不得罵不得,那就隨她吧,取過毛巾,梳洗起來。
鄭麗琬才智過人,卻難脫少女心信,見羅士信默認(rèn),嘚瑟的哼起了小曲。
鄭麗琬聲音本就好聽,哼起歌來,便如百靈鳥的叫聲一樣悅耳動(dòng)人。
“想不到你也會(huì)唱歌,還挺好聽的?!绷_士信突然來了興趣,這每個(gè)人都有喜好與長處。對于歷史上的羅士信來說,他的喜好是功夫長處就是萬夫莫敵的神勇,而對于穿越前的羅士信他的喜好卻是唱歌,朋友圈里出了名的麥霸,上到李娜的《青藏高原》阿信的《死了都要愛》的高亢,下到情歌王子張信哲的細(xì)膩他都能唱,而且唱的相當(dāng)不錯(cuò)。
鄭麗琬自得道:“本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哼兩句算什么。有我這樣的全能的丫鬟,你還嫌這嫌那的,真不知好歹?!?p> 羅士信白眼道:“一個(gè)好丫鬟,不會(huì)跟家主頂嘴,所以就算是丫鬟,你也是這個(gè)?!彼斐龅男∧粗福卩嶜愮壑谢瘟嘶?,手一揮道:“把水撤了,小丫頭!”
老虎不發(fā)威,真當(dāng)他羅士信是病貓了!
羅士信發(fā)現(xiàn)女人真是慣不得寵不得,一慣一寵,上屋揭瓦。起初還覺得鄭麗琬很可能是未來媳婦,對她寬容一點(diǎn),結(jié)果這丫的打蛇棍上,嘚瑟的不行,都要反客為主了。不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指不定將來跟崔氏一樣,讓他跪搓衣板了。
鄭麗琬氣得橫眉豎眼,眼珠子一轉(zhuǎn),卻也忍了下來,端起臉盆走了出去,小腳兒重重的踩著地板來發(fā)泄心中的怒火。
羅士信心情愉悅,哼起了好日子來。
唐朝的小曲曲調(diào)明顯不如后世的有條理重旋律,羅士信這一開口,便把鄭麗琬隨口哼的比下去了。
鄭麗琬怔了半響,終于明白那個(gè)“也”的含義了,眼中透露著感興趣的神情,想著怎么讓羅士信給她唱個(gè)聽聽,將瑣事打理好,小腦袋轉(zhuǎn)呀轉(zhuǎn)。
主意還沒有想出來,耳中卻聽得高亢嘹亮的歌聲傳來:
“大河如龍群山有虎,長嘯仰天長歌當(dāng)哭。龍盤虎踞有鐘有鼓,龍騰虎躍有文有武……一把劍劃開萬丈天幕,一腔血注解千秋史書。降大任苦心志勞筋骨,但道義出文章展抱負(fù)……立身堂堂男子漢,壯懷凜凜大丈夫。日月沉浮風(fēng)云吐,好個(gè)中華民族藏龍臥虎?!?p> 原來羅士信哼了一首非但沒有知足,反而把麥霸屬性激發(fā)起來了,想高聲唱個(gè)幾句。
但條件有限,羅士信也只能耐著性子來到練武場,拋開雜念,專心致志的練武,長槍在他手中如電如龍,因?yàn)榱_士信的一身武藝歷經(jīng)沙場磨練,就算是獨(dú)自揮舞也盡顯凌冽的殺伐之氣與那股一往無前的豪邁氣勢。
興致一起,羅士信哪里還壓得住沖動(dòng),隨著他手中長槍化作漫天槍影,屠洪剛的《藏龍臥虎》隨口唱了出來。
屠洪剛的歌豪邁大氣,便是沒有任何伴奏,也能令人熱血沸騰,兼之羅士信那一身沙場武技配合起來,相得益彰,竟別有一番感受。
羅士信槍隨心走,心隨歌走,邊唱邊舞,手中的長槍劃破虛空,威猛絕倫,霸烈的氣流在涌出槍尖的一刻凝化成朵朵雪花般的光點(diǎn),仿佛千萬朵寒梅突然綻開來,大開大合,殺意縱橫,心中竟然涌起了與敵人在千軍萬馬之中對陣沙場的痛快淋漓感覺。
羅士信忍不住長嘯了一聲,嘯聲中滿是暢快之意,他竟然因?yàn)檫@首歌體會(huì)到了武者之心。
武者之心是一個(gè)境界,一個(gè)頂級高手將自身的精氣神融為一體的境界,一種心靈上的升華。
羅士信繼承了羅士信的神力武藝甚至于記憶六感直覺,可精神卻無法直接繼承,那必須是自己體會(huì)的東西。
所以羅士信的武技一直差一股精神力量,他打得贏程咬金,卻不是秦瓊這級別的超級高手。以往羅士信與秦瓊對決,固然遜色秦瓊一籌,勝負(fù)卻也是四六開。但是穿越之后的羅士信與秦瓊交手卻無一勝。
他們兩人技巧、力量都磨練到了身體能承受的界限,差距便在于心靈的境界。
羅士信從歌聲中感受到了沙場槍法的豪邁之氣,意外的一腳踏進(jìn)了武者之心的大門。
羅士信突覺有人偷看,回首望去,卻見鄭麗琬一臉震撼的站在院外,大眼睛閃閃發(fā)光,看的有些入迷了。再往墻那邊的梧桐樹望去,樹葉沙沙作響,并無人影。
裴青衣飄然落下,神色有些呆滯,喃喃道:“他的境界再次提升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平陽公主有些后悔,顧著身份沒有上樹一觀,完全不知對面是什么情形。
真正有能力的人,絕對是一個(gè)勤勞的人。與羅士信一樣,平陽公主每日雞鳴時(shí)起床看書習(xí)武,從不間斷。她府邸的演武場正好與羅士信府上的相反,也因此隔著一堵墻。
如此嘹亮的歌聲,自然傳入她們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