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漸近黃昏。
諸葛子悅坐在韶空床邊沉思,臉色微冷。這種情況,這么多年是第一次。她不擔心會有人跟來,她太了解韶空,若是有危險隨來,他定會寧可死在外面,也不會回來。
黃昏時,纖云采菜回來,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場景,一個躺著,一個坐著。
好在這十幾年的沉淀,纖云性子也沉靜許多,她臉色蒼白,情緒卻也沒太激動,而是默默的做飯。
就在纖云飯菜做得差不多之時,韶空朦朧醒來。
“子悅……”
韶空睜眼看著坐在一旁的諸葛子悅,露出一縷虛弱的笑容,朝她伸手輕喚。
“舅舅,你醒了?!弊訍偽兆∩乜盏氖?,笑意直達眼底。
可,韶空卻是俊臉一變,猛然頓住,盯著諸葛子悅許久,然后再猛然撐手坐起,完全忘了傷痛,目光依舊盯著子悅的雙眸。
“舅……舅,你怎么了?我怎么了?你這樣看得我全身發(fā)毛。”
諸葛子悅伸手搓了搓手臂,有些怕怕的說道。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到她這個舅舅如此失態(tài),怪恐怖的。
“是啊,空,你怎么了?”纖云端著飯走來,見到韶空沒事,她笑意濃濃。
三年前,纖云和韶空在諸葛子悅的戳合下,成了親,結成夫妻,自然她已改口喚韶空。只是他們兩人為了子悅,一致決定暫時不要孩子。
纖云見韶空一直盯著子悅看,她也奇怪轉頭看去,不看還好,一看,她也愣住,手中的飯成直線下降。
諸葛子悅反應飛快,接住盛著飯的桶,然后直起腰,嘟啷道:“你們兩怎么回事?我怎么了?我毀容了么?都這么看著我……”
諸葛子悅將飯桶放在桌上,伸手就去拿銅鏡。她到要看看,她臉上究竟怎么了……
韶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掉心中的震動,卻是皺眉道:“子悅,你的眼瞳變成了黑色……你做了什么?”
銅鏡模糊,子悅沒看出什么,聽得韶空如此說,她也心中一驚。
“變成了黑眸?!”
諸葛子悅尖叫,她可是很喜歡她那雙藍瞳的,泥馬的,怎么能變成黑眸呢。子悅不敢置信,瞅著銅鏡看個不停,只能隱約看清一些。
就在諸葛子悅快要抓狂的時候,纖云將她拉至水缸旁,讓她看個清楚。
“怎么真變成黑色了……”
諸葛子悅盯著水中倒影,喃喃自語,她一臉不高興的退到桌旁,頹然坐下,無力的歪著小腦袋,沖韶空皮笑肉不笑,道:“黑色也蠻好看的是吧?舅舅……”
纖云和韶空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失笑搖頭。
子悅無奈一笑,她也知道這樣自我安慰挺可笑的。她伸手入袖,將今日凝煉出奇成功的七寶丹仍給韶空。
“哎!人生一大敗筆啊,本以為乃良藥,不想毀了我一雙美瞳啊……”
說著,子悅仰天長嘆一聲,起身往外走去,仍下幾句話消失不見蹤影。
“舅舅,你先將傷養(yǎng)好,在研究我那凝聚的丹藥……不用尋我,我很傷心,我要去面瀑思過……”
“對了,舅舅,等我回來,你要給我和云姨一個解釋?!?p> 遠遠的傳來諸葛子悅的聲音。這么些小事怎么可能亂她心智?冷靜理智也早刻溶進她骨髓。
不過,若真因為她一個小小的佼幸心理,就讓她失去一件喜歡的東西,多少會有些失望。
韶空和纖云相視一笑,他們既為子悅的聰明冷靜,理智灑脫而欣慰高興,卻也心底微微擔心……
他們是真的希望,子悅可以一直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生活一輩子。只是,會么?
諸葛子悅在瀑布邊巖石上,仰頭望著瀑布,待了許久想了許久。
今日韶空一身是血的樣子,牽動她心神,那一刻,她真心恐懼躺在地上的人沒了呼吸。
平日她親昵的喊著舅舅,實際上在她心中,韶空就是她的父親。
教她學這個時空的字,教她凝聚靈力,教她易容術,教她御獸術……陪她玩,陪她鬧,寵她溺她吼她,愛護她……
這些,詮釋著親情,讓她完全熔化在這份親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