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她沒有學歷,但是有一技之長,在服裝這個行業(yè),她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不管到那個服裝廠,都會被重用的。”
“哥,有那么夸張嗎?還人才,不過是干的時間長了,變成了一個熟練工而已。”
“不,她在服裝設(shè)計方面有天賦,我是設(shè)計專業(yè)畢業(yè)的,看得出來,她在這方面有前景,我現(xiàn)在許多設(shè)計思路都是通過她點撥得到的,以后在事業(yè)上,她也能夠助我一臂之力?!?p> “哥,你也太抬舉她了吧!她一個初中生,在這個年代算是文盲了,還能夠在事業(yè)上幫到你這個大學生?”
“她自學了服裝設(shè)計,再加上她在服裝廠這些年來積累的經(jīng)驗,她當然能夠幫到我啦!我就是看中她這一點,得到她的許多啟示,所以在公司里面受到器重了呢!要不然,你哥我傻呀!找她一個初中生,她家里也借不到任何力量?!?p> “這么說,她還挺聰明的,能自學成才?!?p> “她當然聰明,學什么,成什么,而且活學活用,要不是沒有機會繼續(xù)上學,她絕對比現(xiàn)在優(yōu)秀,那也就沒我什么事了?!?p> 張母:“小磊,你說她家里人想要二十萬彩禮,她不愿意,所以她跟家里人徹底鬧掰了?”
“對,她說以后不會再認他們,也不會再跟他們有來往。”
張母欣慰的道:“這樣好??!以后她沒了娘家的拖累,也沒了娘家這條退路,就只能死心塌地的跟你過日子,你也好拿捏她。”
張父:“這女娃確實聰明,還沒有嫁過來就知道護著婆家,是一個能過日子的人,要不然這二十萬彩禮,咱們家到哪里去弄?!?p> 張磊:“她工作了五年,生活特別節(jié)儉,我給她算了一下,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攢到二十萬左右的錢了,再過一年,我們湊夠首付,買一個小房子?!?p> 屋里發(fā)出一陣驚呼。
“她手里有二十萬?”
“根據(jù)她這些年來的工資收入猜的,她特別節(jié)省,幾乎不花什么錢,衣服也是自己做的,所以攢二十萬不是問題?!?p> 張林:“她今天穿的這一身,也是她做的嗎?”
“是呀!都是她自己做的?!?p> 張林有些難以置信:“這衣服挺好看的,竟然是她自己做的?”
“我們廠做出來的都是品牌服裝,都出自廠里的工人之手,她們自己做一身衣服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你們看,我身上穿的這些,也都是她做的?!?p> 張林激動的道:“那我以后的衣服就讓她幫我做,我能不能想要什么款式,她都能夠做?”
張磊得意的道:“不管什么款式的衣服,只要給她一個圖片,她就能夠一模一樣的做出來。”
“本來這次回來,她準備給爸媽做兩身衣服的,后來因為有事耽擱了就沒做,下次回來,就讓她給你們各做一身衣服回來?!?p> 張母也激動的道:“穿衣吃飯,是過日子最重要的兩件事,以后咱們家所有人穿衣服的事情,都讓她給包了?!?p> 方芳聽了這些話,心里一片寒涼。
這家人,心里眼里都是算計,以占便宜為樂,一方面看不起她學歷低,一方面又算計她的工資。因為她不需要彩禮而竊喜,卻沒有一點點她對她的尊重和疼惜。
還有張磊,她以為他是懂她的,真心心悅她的。
原來,在他眼里,她不過是有利用價值而已。
她因為家人的不近人情而和他們決裂,落在張磊和他家人眼里,沒有一點點對她的同情和疼惜,有的只有擺脫他們家人的欣喜和對她的算計。
方芳想推開門進去,告訴他們,她已經(jīng)失去工作,也不可能再找到服裝廠上班的工作,所以沒有機會給他們做衣服,她手里也沒錢,湊不出買房子的首付。
然后再告訴他們,她不會再繼續(xù)跟張磊處下去,不會做他們家的兒媳婦。
可是這樣不管不顧撕破臉皮的結(jié)果,她就只能馬上離開張磊家,到縣城找旅館住。
從這里到縣城,還有五公里路,她人生地不熟的,在這樣的中秋團圓節(jié),一個人又孤孤單單摸黑去?
方芳想起了那天晚上從山谷村逃出來的情景,凄惶、悲涼、害怕……所有暗沉的情緒都涌上心頭。
那天晚上算是幸運,碰到兩位好心人載她到省城。
她不敢確定,隨時都可以有這樣好的運氣。
之前是為了逃命,不得不半夜出逃。
如今她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又何必賭氣,把自己弄得很悲慘。
方芳想了想,放棄這么晚還賭氣沖動離開的想法。
她轉(zhuǎn)身去了張林的房間,沒有洗漱就躺床上了。
當張磊想起方芳的時候,找到妹妹的房間,方芳裝做已經(jīng)睡著了。
張磊叫了她幾聲,她不耐煩的道:“別吵,我在睡覺呢!有什么話,明天再說?!?p> 張磊只能無奈走了。
張林來睡的時候,方芳也是一副熟睡的樣子,沒有搭理她。
次日一早,方芳起來洗漱,收拾好了自己。
這時候張林和張磊都還沒有起床。
張母對方芳道:“他們兄妹兩每次回來,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方芳,你自己做早飯吃,然后差不多的時候做午飯,我和你叔要去地里干活,中午才回來?!?p> 方芳道:“阿姨,我要走了,不吃早飯了。”
“走?你要到哪里去?”
“回朝陽?!?p> “小磊不是還沒有起床的嗎?”
“他不跟我一起回去?!?p> “為什么?”
“我沒相中你們家,從現(xiàn)在開始,我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p> 方芳說著,提著自己的東西就要走。
“等一下,方芳,你沒相中我們家?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唄!”
“為什么?你憑什么不相中他?”
“我跟張磊不合適?!?p> “不是,我們家張磊是大學生,他都沒有嫌棄你一個初中生,你還嫌棄上我們家了?”
“阿姨,兩個人在一起,沒有誰嫌棄誰,只有合不合適?!?p> “你們怎么不合適了?”
“三觀不合?!?p> 方芳說著,就拉著自己的東西走出了張磊家的門。
后面,是張母失控而又聲嘶力竭叫喊張磊的破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