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其實很快就醒了,但是慕容問心卻只從白雪靈那里得到一些他還沒醒,但是卻有蘇醒的跡象或是已經(jīng)在漸漸好轉(zhuǎn)之類的消息。
不是白雪靈故意要騙慕容問心,只是云母特意交代過她,而她不得不照辦。
這一次,白雪靈真的是無能為力了,無論是對云澄,還是云母。她從來沒想過,事情會發(fā)展到這步田地,聰明如她,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做才算是對云澄好,對慕容問心好了……
就在云澄離開二十天左右的時候,慕容問心接到了白雪靈的電話,說是希望跟她見一面。慕容問心自然是答應(yīng)了,很快就來到了兩人相約的地方——云澄之前經(jīng)常帶她來吃午餐的那間餐廳。
“阿靈,怎么突然約我出來?”慕容問心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問,連客套的話都省了。她知道白雪靈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她,一定是為了云澄的事,她真的很想盡快知道他的近況。
白雪靈皺了皺眉,有些慚愧的低下頭,露出一副為難地表情,始終都沒有說話。一段時間不見,慕容問心整個人又瘦又憔悴,她怎么還能告訴她那樣的消息呢?可是如果她不說,云伯母就會親自來說,那時候,對慕容問心的傷害只怕會更大。
“怎么了,是不是云澄出事了?”慕容問心一把抓住白雪靈放在桌上的手,緊張的問。
“沒有!”白雪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他很好,而且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
“真的嗎?”慕容問心立刻興奮起來,看上去人也精神了不少,“他什么時候醒的?是他讓你通知我的嗎?”在慕容問心看來,云澄一定是因為身在醫(yī)院,自己不方便聯(lián)系她,才讓白雪靈代為轉(zhuǎn)告的。
白雪靈沒有說話,她覺得是難以啟齒,她要怎么告訴她,澄哥哥是醒了,但是一切,都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慕容問心小姐是吧?”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過來,慕容問心循聲望去,白雪靈卻是霍的站了起來,看向來人,一臉的不可置信,其中還帶著隱忍的憤怒。
站在兩人旁邊的是一個貴婦人,長的很漂亮,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高雅而溫婉的氣質(zhì),看得慕容問心有一瞬間的失神,直到發(fā)現(xiàn)白雪靈早已站起來了,才后知后覺的跟著站了起來,“我就是!”慕容問心發(fā)現(xiàn)今天的白雪靈很不同尋常,這個發(fā)現(xiàn)甚至于讓她忘記了問那個婦人是不是找她有事。
“云伯母!”盡管白雪靈臉色很難看,心情也糟糕透了,但她還是很有修養(yǎng)的向她口中的‘云伯母’行了一個頷首禮,“您什么時候回來的?”
婦人意味深長的看了慕容問心一眼,又看向白雪靈,一臉泰然的回答,“剛剛!”看來小丫頭是生氣了,可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慕容問心被她看得打了一個機(jī)靈,云伯母,不會是云澄的母親吧?仔細(xì)看,跟云澄長的確實有幾分相似,再看白雪靈的態(tài)度,八成是她!慕容問心有些慌了神了,第一次見云澄的母親,她連該怎么稱呼都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急切盼望著白雪靈能給她介紹一下,至少告訴她,眼前這個,到底是不是云澄的母親。
白雪靈已經(jīng)顧不上這么多了,滿心只想著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說什么要她幫忙跟慕容問心說清楚,卻是想借她引她出來,從始至終,自己居然成了云母手中的棋子,叫她怎么能不生氣。但是相比起來,她更加替慕容問心感到難過,一想到云母親自出馬會給她造成更大的傷害,她就覺得心疼和自責(zé),問心姐姐這么善良的人,居然要受到這樣的傷害;而她自己,終究是有負(fù)澄哥哥的所托,沒有照顧好他心愛的人。
第一次,白雪靈在長輩面前露出了不該有的傲慢姿態(tài),“云伯母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剛下飛機(jī)就來這里吃飯,然后正好這么巧遇到我們了吧?”
對于白雪靈的無理,云母顯然也是一愣,然后苦笑了一下回答,“不,我是特意來找慕容問心小姐的!”既然已經(jīng)被識破,而小丫頭又不打算替她遮掩什么,那么她直說就是了。
白雪靈是真的生氣了,氣云母的不守信用,“不是說好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問心姐姐的嗎?您來找她做什么!”
云母優(yōu)雅的一笑,帶著寵溺的味道,“丫頭,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擔(dān)心你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而且,從始至終我都覺得,由我自己來跟慕容小姐談,比較合適!”
“您,叫我問心就好!”慕容問心朝云澄的母親點了下頭。不是慕容問心小姐就是慕容小姐,叫得她渾身不自在,尤其這樣叫她的是云澄的母親。更讓她覺得難堪的是,她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想好該怎么稱呼她,白雪靈也完全沒有給她介紹或者提示的意思。剛剛白雪靈說要跟她談,后來云澄的母親也說要跟她談,她們到底在爭著跟她談什么呢?慕容問心覺得,氣氛開始變得有些詭異……
云母看了慕容問心一眼,但笑不語,爾后又微笑對白雪靈說:“丫頭,我的司機(jī)在餐廳門口,他會送你回去!”
白雪靈一怔,隨即也笑了,“問心姐姐,我們一起走吧!”說完繞過云母就來拉慕容問心的手。
見白雪靈這般任性,云母也沒有半點生氣,只是搖頭苦笑,“丫頭,你是希望,我稍后去慕容小姐的家里找她談話嗎?”
白雪靈的手剛碰到慕容問心的,卻因為這句話觸電般收了回來,氣鼓鼓的看著云母,沒好氣道:“問心姐姐不會想要跟你談話的!”
慕容問心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聲喚道:“阿靈!”同時搖了搖頭示意她說話注意分寸,比較對方是長輩,而且她沒有不想跟云澄的母親談話,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白雪靈跺了下腳,轉(zhuǎn)身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不言不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云母也不以為意,對慕容問心說道:“我想慕容小姐不介意換個安靜的地方跟我談吧!”嗯,是個好姑娘,云澄有眼光,只可惜造化弄人……
慕容問心在不知所措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失落,云澄的母親始終不肯改對她的稱呼,是因為不喜歡她嗎?
“有話,為什么不能當(dāng)著我的面說?”白雪靈這個時候可不能走,她要留下來,看有什么能幫到慕容問心的。有什么呢?白雪靈細(xì)細(xì)思量起來,云澈的下落,會是一個很好的籌碼吧?只不過那樣的話,她就會失信于人了,而且,能不能幫到慕容問心也是未知數(shù)……
“你知道為什么!”云母說完,又看向慕容問心,“慕容小姐?”
慕容問心笑得有些勉強,“我,我當(dāng)然不介意!”
“你們談吧,我走!”事已至此,白雪靈也沒什么好說的了?,F(xiàn)在云母和慕容問心之間,根本是一個愿打一個原挨。況且如果云母鐵了心的要對慕容問心和盤托出,自己留下,只會讓場面變得混亂。至于拿云澈的下落來做交換把慕容問心的傷害減到最低,白雪靈暫時還沒有想好孰利孰弊——畢竟澄哥哥的目前情況,已經(jīng)是對她最大的傷害了,而云澈那邊,自己實在是摸不準(zhǔn)……
白雪靈一走,慕容問心就后悔了,她剛剛真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得那么干脆的,不然何至于陷自己于進(jìn)退兩難之境?
“您……請坐吧”!慕容問心朝白雪靈之前坐過得位置坐出一個請的手勢,云母點頭坐下,又點了一杯咖啡。
云母優(yōu)雅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也沒有做自我介紹,就直接問道:“慕容小姐還不知道,云澄去美國念書的真正原因吧!”她相信即使她不說,眼前的人也知道她是誰,不然也不會露出那樣拘謹(jǐn)?shù)纳袂?,而她自己,向來不喜歡說廢話。
慕容問心很果斷的輕輕搖了搖頭,她據(jù)她所知云澄去美國念書應(yīng)該只是為了念書,是沒有原因的。但是既然他的母親說有原因,還有真正的原因,那么一定是她所不知道的。
云母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咖啡,“云澄去美國過年的時候,我介紹他認(rèn)識了一個女生,是我認(rèn)定的未來兒媳婦,但是他不喜歡,還說自己已經(jīng)有了一個女朋友,是小他一級的學(xué)妹……后來,我和他達(dá)成協(xié)議,只要他肯跟那個學(xué)妹……哦,也就是你,斷絕來往,我就不會在學(xué)籍問題上為難你和你弟弟!”
慕容問心沒聽到一個字,臉就白上一分,到最后,已經(jīng)是面色如紙了。她實在不敢相信,云澄離開她的原因,是為了保全她的問天的學(xué)業(yè);她更加不敢相信,他的母親,居然可以若無其事的說出這番話來,似乎威脅自己的兒子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云母仿佛沒有注意到慕容問心失魂落魄的表情一樣,繼續(xù)口氣淡淡的說:“對了,云澄其實早就醒了,是我讓靈丫頭不告訴你的。因為,云澄之所以會出車禍,完全是因為你!”
慕容問心瞪大了雙眼看著云母,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云澄出車禍,怎么會是因為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