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限制了我的行動,否則的話,我昨晚就來找你了。今天我也是想了很多辦法才溜出來。玉尋,我一直想著的是你!”
肖夢不由自主地微微退了一小步。
谷輕凌說的這些,想必,谷玉尋是愛聽的吧??墒牵舨粣垩?,她倒寧愿谷輕凌是個負心薄情漢,這樣,她就不必接盤谷玉尋的感情瓜葛了。
還有那楊月,碧桐說是她拒行周公之禮,現在看來,怎么倒是谷輕凌不愿碰她?
肖夢又嘆,這別人兩夫妻的事,她一個外人管那么多作甚。
轉念肖夢又想,到底應該怎么看待谷輕凌的感情呢?
看樣子是很真心,畢竟肖夢現在可是毀容了呀,對著這副尊榮,谷輕凌仍能如此深情款款,一點不嫌棄,若非真心,那也確然不易。
但要說這深度,估計也還是不夠決絕吧。至少在他心里,家族地位、母親的地位等等都比谷玉尋來得重要。
但那又如何,這都是別人的感情,肖夢作為一個旁觀者,著實沒必要牽扯其中。
肖夢聽谷輕凌說完,面上全無感動,也無恨意,很有些平靜地道,“你是谷少主,對吧?”
谷輕凌一愣。
“你不應我也當你默認了。谷少主,過去的已經過去。無論你愿意接受與否,事實是,你確實已經娶了嬌妻,而我也忘了一切過往終于可以輕松地開始新生活,所以,那些過去的事,還是讓它煙消云散吧。如此,對我們都好,你說,對不對?”
谷輕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玉尋,你真的,要將以前的事,全都丟棄嗎?”
肖夢毫不猶豫地點頭,“確實,你沒來之前,我便已經丟棄了!所以我說,聽你和谷玉尋的故事,如同聽別人的事。”
長痛不如短痛,肖夢不能給谷輕凌一點念想。
“你變了,你原本不是這樣輕言放棄的人,你驕傲,你從不妥協(xié),除非你自己愿意的事,否則,你不可能這樣認命,不可能毫不努力就任由自己跌落至底!”
谷輕凌看著肖夢,感覺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就對了!
只是肖夢很無語。她現在也不是自己對命運輕易妥協(xié),也不是忘記了自己的驕傲。只不過,她已經不是谷玉尋了,而且她代入感也不強,她可沒法把自己當成谷玉尋本人,然后對谷玉尋的遭遇并導致她今日這般的人充滿了挖心般的怨恨。
不過,從谷輕凌對谷玉尋的評價,倒也側面證實了肖夢的猜測,谷玉尋不可能自殺。
那么,果然是他殺。
肖夢雖想著自己并沒有向命運妥協(xié),行動上卻為了拒絕掉谷輕凌嘆了口氣,加重語氣道,“那就當我變了吧。從前的我,或許還有那資本驕傲,但現在,我仙根已毀,容貌也失,地位,就更別說了,所以,我變了,變得現實懦弱,再不是你喜歡得那個谷玉尋了!你走吧,你去做你的少主,我做我的灑掃丫鬟,從此兩不相干!”
“你真的要這樣絕情?”谷輕凌咬牙切齒,眸子中充斥著紅意,看得肖夢心慌慌。
肖夢哀嚎扶額,‘可別因愛生恨哪。電視上多少這樣的例子,要是因此再來一個敵人,我可吃不消呀!’
因此,肖夢只好又緩和語氣,“谷少主,不是我絕情,而是,你想想,我現在,丑不拉幾,沒才沒色的,真的配不上你。我們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對不對?你現在不過是念著舊情才如此,你再等等,再過個個把月、半年,要是天天看著我這張丑臉,又一個勁兒拖后腿的,估計就不會有那么多情意了。所以,何苦等到那個時候相看兩生怨呢。我這也是有自知之明,為了你好??!”
“玉尋,我不嫌棄你的容貌?!?p> “可是你心里也清楚,仙根已毀的我和你,已經不可能了!”肖夢肯定地回答了他。
聽到肖夢如此說,谷輕凌踉踉蹌蹌后退兩步,有些受打擊一般,“我懂?!叶??!駥?,先放手的是我,是我先向現實低了頭,是我對不住你!”
說著突然抬頭,看進肖夢的眼里,“但是玉尋,我絕不會辜負你,那些害你的人,我一定會揪出來替你報仇!”
后面的話說得很重,他眼里對害了谷玉尋之人的仇恨,比肖夢深多了。
肖夢聽得心里一陣震動,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能有這樣的一份感情,已是不易。
然而,在肖夢震驚的當口,肖夢忽然感到腰間傳來一陣燙意,燙得肖夢直跳腳,趕緊伸手將那燙源摘出哆嗦著扔到地上,再一看,正是那塊用布包好的燕玉。
“怎么了?”谷輕凌緊張問道,隨即看向扔在地上的布包,低身翻開一看,震驚問,“這是什么?”
肖夢道,“今天這邊的一個灑掃丫鬟喜兒出去街上的時候碰到了劉大小姐,道是劉大小姐轉交給我的,說是我和她的結交信物!”
“劉大小姐,不可能?你與劉大小姐根本沒有結交,不過是認識罷了。你還對我說劉大小姐為人心機頗重,令你十分不喜!”
肖夢一愣,若是如此,喜兒為什么如此說。難道是為了試探自己是是否失憶?
肖夢還沒理清,谷輕凌又道,“再說,劉大小姐今日一直在府上做客,陪著我母親說話,并未出府!”
也就是說,那喜兒睜著眼睛說瞎話。
她是有意的!
肖夢問,“那這東西有什么問題嗎?剛才覺得特別燙!”
谷輕凌在其上一摸,確是很燙,他閉了眼睛,手掌鋪開在其上晃了晃,忽然一頓,睜開眼道。
“這里邊之前應該鎖了一道窺目符,可于千里之外窺探符紙所在方圓六丈之內的物事,若用追蹤術倒可以追蹤到窺測源頭,但現在符紙已燒,與那邊已經斷了聯(lián)系!”
“窺目符?”肖夢皺眉,“符紙燒了,但喜兒還在,我回頭審問她!”
谷輕凌搖頭,“或是易容之術,有人易容成劉大小姐陷害于她,也有可能!”
他皺眉想了想,又道,“我總覺得這塊燕玉我在哪里見過!”
肖夢詫異,沉默下來,等著谷輕凌回憶起燕玉的出處。
谷輕凌也閉了眼睛搜尋記憶。
好一陣,兩人間沒有聲音,清涼的風打兩人間吹過,送來綠草的清香。
“我找到了,是去年我們逛夜市的時候你買的,你好像說,要送給一個朋友!”
朋友?肖夢皺眉。
谷輕凌頓了頓,面色有些陰沉地道,“你能看在眼里的朋友,只有一個!”
“誰?”肖夢問。
“楊、月!”谷輕凌咬著牙一字一頓說出這個名字。
肖夢身軀一震。
隨即卻又想道,‘是這樣嗎?但如果這是楊月送來的,后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讓碧桐前來試探自己是否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