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呆子,吃了這個,就看不出你是呆子了!”
肖夢的腦袋里突然蹦出這句話。
當時因為被稱為呆子,肖夢存了偏見并沒有對美男恍若天籟的聲音抱有太多好感,現在聽來,那句話那聲音卻是美妙如清風明月,令人心曠神怡。
肖夢終于知道了,那顆糖果一樣的東西,不是腦殘片,也不是給她恢復體力之用,怕是某種特殊手段,用以壓制自己奪舍的事實吧。
莫名其妙沒了自己原先的軀體,必須占據別人的尸身活著,肖夢也很無奈,但無奈歸無奈,埋怨是沒用的,肖夢盡管對自己附身她人產生了別扭的害怕,卻仍舊惜命地決定借著這個身份活著。
只是沒想到,肉體與靈魂的不契合,會導致靈魂墮落。
而且,‘但見奪舍者,人人得而誅之’。
也就是說,肖夢現在是不應該存在的,那美男替她掩蓋了奪舍的陰寒之氣,也就相當于暫時救了自己一命。
肖夢無限感激。
然而,感激之時,肖夢又充滿了對未知的隱憂,‘我會不會像谷少主所說的那樣,靈魂發(fā)生質的變化,變得殘暴狠厲,最后淪為殘害蒼生的魔物?’
想想,肖夢都覺得恐怖。
肖夢惜命,她極度地想要活著,前世奶奶告訴她,‘無論多窮多苦,也要積極向上地活著,充滿希望地活著’。
但是,奶奶不會希望她變成害人的魔物,她自己也不想。
生與死,肖夢乍然之間走到了這兩個字的邊緣,她該如何抉擇?
肖夢突然有些期待再次見到那個美男,希望他能告訴她,她該怎么辦?
然而,對那個美男,肖夢滿心疑惑,‘那人,難道知道自己的來歷嗎?那人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把自己當成谷玉尋,是我先入為主認為他和谷玉尋有關聯。難道他不是谷玉尋的朋友?若如此,他是誰?’
肖夢正疑惑思索著,就被另一個聲音吵醒,“谷——谷小姐,呵呵,您還是快點回去院子吧,要是被家主的人發(fā)現了,怕是要加重懲罰了!”聲音中滿是討好和諂媚的意味。
肖夢皺眉看去,就見到趙管事那張油花花的肥臉上一臉的賠笑,露出一顆發(fā)黑的門牙。
吶?
肖夢頓了頓,然后,懂了。
這廝一定是看少主對谷玉尋舊情不忘,所以見風使舵,這會兒變臉討好來了吧!
小云也在一旁接話,“谷小姐,您快回院子。這一次離院的事,事出突然,情有可原,原不該因此加重懲罰的,您放心?,F在,也就我們幾個知道這事,我們是絕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花子在一邊看著趙管事和小云突變的嘴臉,想著肖夢今晨說的話,突然覺得這樣很沒意思,所以一直撇著嘴。
這兩人,怕是有求于她。否則這臉面也不會放下得這么快。肖夢收斂復雜的思緒,微微笑了一笑,
“我餓了一中午,正想去廚房拿點吃的!”
花子拍了一下腦袋,忙道,“我竟然忘了這事,我給你去領,我們也都還沒吃呢!”
她腳下一動卻被小云攔住,“哎,我去吧,你平日和喜兒關系最好,這時候怎么可以狠心撇下她。你去跑一趟吧,辦一下喜兒的后事!”
說完,沖肖夢笑道,“谷小姐,像奴婢這樣身份,領的都是些粗茶剩飯,而且還是幾輪挑選之后撇下來的,沒什么好食。谷小姐您一直是貴人,哪能吃得慣這些。趕巧奴婢認識小廚房的徐媽媽,同她打聲招呼,應該能弄到些時蔬新鮮小菜,由奴婢去跑一趟再好不過了!”
肖夢漫不經心地看趙管事一眼,點頭笑道,“那就謝謝小云了!”
小云喜滋滋走了。
趙管事早晨看小云是越看越喜歡,這會兒卻越看越牙癢癢,這么好的討好差事,居然只顧著自己領了去,暗啐了句,‘這個逢高踩低的小蹄子?!?p> 花子又被小云搶了活,面色微郁,肖夢道,“花子,我正好有話要問你呢,你跟我一起回院子吧!”
說完有些為難地看了地上的喜兒尸身一眼。心想,喜兒要不是因為谷玉尋的仇人,應該不會被奪舍,說來說去,和自己有些關系。只是,肖夢也不能在落月閣外邊久呆。
趙管事見狀,忙趕上前道,“少主吩咐下來的事,自然是由奴婢去辦。奴婢去辦,呵呵!”一邊又對花子道,“花子,谷小姐問什么都要好好地回答,不懂得就來問我!”
花子心內因為肖夢出口幫忙而暗喜,笑著回道,“是,趙管事!”
肖夢也笑道,“那就辛苦趙管事了!”
不管緣故如何,她們上趕著討好,肖夢哪能不接受。上午的時候被趙管事拍了一巴掌,被小云罵丑八怪,還啐了要自己換上的衣服,誰說肖夢就一點不介意呢。不過是當時,肖夢要將重點放在接受新環(huán)境上,不必要與他們計較,并因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浪費腦細胞罷了。
趙管事點頭哈腰,“應該的,應該的,這是奴婢的職責所在,呵呵!”
肖夢笑著點了點頭,眼神示意了花子一眼,帶著她回了落月閣。趙管事自去尋找專門負責死傷的管事。
回到下人房,肖夢首先問道,“你們沒有找到老婆婆?”
花子詫異肖夢怎么知道的,隨即點了點頭,“嗯,我們找到南門街外,打聽到瘋——,老婆婆雇了一輛馬車,徑往城外去了,不知道去了何方?”
原來如此,想必現在老婆婆離開的事家族還不知道,趙管事怕被懲罰,見谷少主對她還有舊情,就想討好她,讓她往谷少主那里替他們求情吧。
‘然而,你們并不值得我相助!’肖夢如此想道
先不說肖夢不想與谷少主有更多瓜葛,就是依著本心,肖夢也不會想幫他們的。得罪一個人容易,討好一個人,很難。她得讓他們長長教訓,以后不要仗著一點點得意就欺負弱小者或落魄之人。
立了想法,肖夢轉而切入主題,“我找你,倒不是問這事。我就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一個這樣的人?”
花子表情一肅,認真聆聽。
肖夢略想了想,說實話,當時她完全驚呆了,似乎好像不太記得那人的具體長相,只能模糊地道。
“就是一個男的,大約八尺來高,長得特別特別俊美,皮膚跟能掐出水來一樣,但那眉眼五官十分英挺陽剛,眸子很深邃,一點不會覺得陰柔…..”
花子眉頭皺的老高,肖夢見了沒管,繼續(xù)描述著自己的印象,“穿著藍衣,具體衣服怎樣我也沒仔細看,但是整個人就是那種特別耀眼,能將人的眼睛閃瞎的那種!”
“你到底是說的什么嘛?俊美的男子我倒聽說過,咱應城最耀眼的,頭一個就是我們谷家的谷少主,之后還有應城四公子,谷家的四少爺谷輕桓,劉家的二少爺劉乾之,薛家的大少爺薛五鷲,另外……”
花子突然支支吾吾。
肖夢本還在心里吐槽,怎么哪哪都喜歡弄這種名號,四大才子,四大天王,四大名著等等,原來不管是哪朝哪代哪樣的世界,大家的習慣想法喜好,都是共通的。
聽花子這般支支吾吾,肖夢疑惑,“另外還有一個呢,怎么了?”
“說了我怕你傷心!”
肖夢釋然,肯定是谷玉尋有關的事了,她笑道,“沒事,說吧!”
“另一個,是,是楊月的哥哥,楊陽!”
花子說完小心看了肖夢一眼,發(fā)現肖夢只是訝了訝,并無傷心,方才輕舒了一口氣。
肖夢還沒有確定自己的問題,所以又問,“所以,聽了我的描述,你想到了他們幾個中的一個?”
花子搖頭,“這里邊,我有幸都遠遠地見過,也聽人描述過,只是,沒聽說哪一個男子像你說的那樣,皮膚好得能掐出水來!反正最耀眼,也就是谷少主了!”
頓了一下,花子又問,“你是在哪里見到你說的這個人呢?”
不用打聽那四大公子的形象,就知道肯定沒有肖夢找的人。那樣的人不像是俗世中人,僅僅以他的形象,只要一出現就一定會引起轟動。不可能被忽略,然而事實是他不為人知,這就說明,那人并沒有在應城公然出現過。
肖夢已經有種預感,那個人,她打聽不到。
壓下心中山一般的疑問,肖夢輕笑隱瞞,“我做了一個夢。還以為是我原先認識的人呢?”
花子不自覺翻了個大白眼,一個夢中的人也拿來打聽,有點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