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數(shù)完一,男子回頭,“靈童,去給我打聽清楚,這里到底怎么回事?”
出手救了肖夢的不是別人,正是前日祠堂里讓肖夢從洗魂藥中脫身的谷參非。
此時的他一身素淡的淺灰紫色寬松袍子,膚色仍舊蒼白,唇瓣卻仿佛涂上了淺淺的唇脂,多了些血色。
谷參非沉著聲吩咐跟在其后的青衣小廝,那小廝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應(yīng)聲而去。
隨后谷參非看向正面向自己低眸沉思的肖夢,看一眼,又別開頭,低頭看著肖夢腳前的酒壇子碎片,再看向被自己打傷的劉嬌,心里沒來由地又是一陣火氣。
肖夢此時腦袋里在想,‘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被這谷參非所救了,是偶然嗎?’
上次這個人與那成謎的美男莫名重合的一面,讓肖夢很是懷疑,也引起了肖夢對這個人的興趣。
壓下思量,肖夢呼出一口氣,抬眸邁步走近谷參非,“加上前天在祠堂,你一共救了我兩次了!肖夢非常感激!”
谷參非聞言回頭,眸子一瞇,挑眉幽幽一句,“你這是在向我搭訕?”竟然堵了回去。
說完眉頭微不可見地擰了擰,似乎對自己說出口的話很不滿意。
肖夢一窒,這話說的,太不中聽了。作為一個參字輩的長輩,怎么竟有點小孩子氣?
不過,救命恩人嘛。
肖夢微不可見地撇撇嘴,淡淡解釋道,“我只是在向你表達感激,剛才要不是你出手救我一命,我現(xiàn)在早成了刀下亡魂了!”
聽說這話,谷參非莫名地心情有些好,嘴角不自禁勾起,卻又覺得這樣有失穩(wěn)重,緊接著用手捂住嘴角,低頭裝模作樣地咳嗽兩句,掩飾自己剛剛的不受控情緒。
‘咳咳!’
轉(zhuǎn)眼卻又看到地上碎裂的壇子,再想到剛才的兇險,又是一惱,眉頭一擰,再說話時語氣就有些沖,“說你是呆子你就真呆??!沒事怎么往人刀口下跑,剛才要不是我剛巧趕上,你就沒命了?!”
肖夢皺皺眉,‘這人說話的態(tài)度語氣怎么就那么惹人討厭呢!’
因為討厭,肖夢也懶得再同他多說,嘴唇一抿,干脆微微扣了一下頭就轉(zhuǎn)回去看向場面上。
‘報恩什么的,等有機會再說吧,跟這人簡直說不下去話!’
谷參非見肖夢二話不說似乎還有些惱怒地撇過頭去,聲音一窒,皺眉看了肖夢一眼,也將視線轉(zhuǎn)向場上,心中卻極度納悶,‘我這是怎么了?’
一邊想著,一邊又偏頭看了肖夢幾眼,愈發(fā)地不解。
場上,劉嬌受了重傷攤在地上沒有人去扶,而她也回過味來,想到自己剛才竟然一氣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中出手殺肖夢這個凡人,這是犯了谷家的乃至修仙界的大忌啊。
想到此后可能會迎來的懲罰,劉嬌萬分恐懼,身子也嚇得瑟瑟發(fā)抖,腦袋里只回旋著三個字,‘怎么辦?怎么辦?’
許晶走到了人群后邊透過間隙打量新出現(xiàn)的人,而之前冒頭的那幾個蠢貨,怕被劉嬌的事情牽連,也都盡量往人群后躲。
只有那些之前光看熱鬧并未出頭欺負肖夢的人,好歹還有些底氣地并不躲閃逃跑。
這些,肖夢都一一看在眼里,心底頭哂笑,‘這些欺軟怕硬的家伙!’
靈童扣住一個旁觀者詢問了事情經(jīng)過,返身跑回,卻首先看了一眼肖夢,之后才看向谷參非。
兩人的臉上都似乎有些惱意,靈童不由搖頭嘆了口氣。
“小主子,都打聽好了!”走到谷參非身邊,靈童出口,一語驚醒了還在反復(fù)回放之前自己的表現(xiàn)的谷參非。
谷參非從納悶中回神,想及現(xiàn)在的正經(jīng)事,一瞬間恢復(fù)了高貴之資,沉聲道,“說!”
聲音凜然而又威嚴(yán),全然不像之前同肖夢對話時那般冒冒失失。
靈童憤慨地挑挑眉,“靈童打聽到,是一個叫許晶的丫頭將肖小姐拉了來,隨后叫出所有人圍觀肖小姐,之后有四個人帶頭挑事,要肖小姐給他們下跪磕頭并鉆胯……”
靈童看上去大概十五六歲,聲音還有些稚嫩。他將自己打聽到的經(jīng)過揚聲說了一遍。
肖夢有些好奇地回頭看著他,心中有些疑惑。總覺得靈童的語氣中,對自己似乎有著微妙的維護之意。只是也說不準(zhǔn),或許只是對正義的維護罷了。
靈童說完,谷參非臉色更加陰沉,原本蒼白的臉色,似乎更加沒有血色了,抬眸掃了在場的所有圍觀之人一眼,張口便念,“八——!”
剛才還只數(shù)了個‘一’,怎么一下子數(shù)到‘八’了!
有人不服,他們可不想因為舍監(jiān)的遲到而被連累受罰,“你明明才數(shù)了一個數(shù)!”
谷參非立刻看過去,“我數(shù)到幾,需要向你交代?”
那人莫名地一個哆嗦,囁囁嚅嚅息聲不敢說話,心里卻使命地回想,‘這人到底是誰,似乎比家主還威風(fēng)的樣子!’
不止他一個人心中存了疑問,其他人也都努力地思考著谷參非的身份。
在場的人除了肖夢,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谷參非。
若不是谷參非一出手就用一個酒壇子易如反掌地反擊了一個開光期修士的攻擊,他們怕不會這么乖巧地聽話。
地上還躺著劉嬌已經(jīng)碎裂的劍,并那裂成了五片的酒壇子。
劉嬌吐出的鮮血在青石板地面上十分顯眼。
對于之前的驚險,許晶是這里邊最有感觸的一個。
只有她離肖夢站的最近,而她已經(jīng)是開光期修士,卻還是對來得那樣突然而又迅猛的攻擊無能為力不能阻止。
偏偏,卻是當(dāng)時初來乍到還在御劍飛行的谷參非,隔著大約十丈遠的距離,眼疾手快,隨手扔出手中的酒壇子,便輕輕松松地制止了這一次慘禍。
他出手的時候,劍離肖夢喉間的距離,只有半尺遠了啊。
而那樣的情況下,谷參非不僅僅是制止,更還借著那個酒壇子,將劉嬌的劍震碎,并震得劉嬌內(nèi)傷吐血,這實力,得高出她許晶多少?
然而更更讓許晶在意的是,在那樣的反擊之下,站在禍?zhǔn)逻吘壊贿h的她,竟沒有感受到一點靈壓余波。
也就是說,谷參非的這次施術(shù),不但精準(zhǔn)而且收放自如,可見他實力不單單是高,而且基礎(chǔ)極為扎實。
不會是靠靈藥堆出來的實力!
靈丹妙藥堆出來的實力大多華而無實,破綻很多。
許晶已經(jīng)看了那地上碎成五片的酒壇子不下十次。
她還知道,那酒壇子,不是被劉嬌的劍弄破,而是谷參非收了法術(shù)后掉到地上時摔裂的。
假若谷參非不收回法術(shù),是不是還能把這酒壇子安然無損地收回去?
這些震驚,都只存在許晶心里。
她現(xiàn)在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出聲,萬萬不敢被谷參非盯上。然而,聽到靈童揚聲稟報的話中提到自己,又看到谷參非隨之而來的陰沉面色,許晶心中一寒罵了聲娘。
‘媽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谷參非和別人都不知道許晶怎么想的。
現(xiàn)場靜的,連蟲鳥都不敢鳴叫。
谷參非再次揚聲,像緊箍咒一般念道,“十——”
‘糟了,九都不念,直接跳到十。’
在場人心中莫名地一緊,全都在心中無聲呼吁,‘舍監(jiān)啊,你快來?。俊?p> 這時候出現(xiàn)的聲音對他們來說仿佛天籟。
“我就是三區(qū)舍監(jiān),發(fā)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