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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晴的視界

70、諾梓

安晴的視界 L1cku 2503 2018-03-06 14:13:58

  “報警?”艾菁總是抱有一絲僥幸的態(tài)度,覺得沒有必要報警。但是,她又想起汝成成對安晴說的話,如果不報警的話,可能不僅僅對自己有威脅,如果樓內(nèi)的其他人看到的話,或許他們也會很危險的。

  “喂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一個女警員問道。

  “您好,我被一個人跟蹤了,那個人可能還在我的門口,我不敢確定?!卑颊f道。

  “跟蹤?請問您透過門鏡還能看到那個人嗎?你確定那人還在你家的門口?”她問道。

  “剛才看的時候還在?!卑即鸬馈?p>  “嗯,好的。請你形容一下那個人的特征。”她準(zhǔn)備開始記錄。

  “那人是個40歲左右的……婦女,有一頭灰白相間的頭發(fā),她穿著一套類似連衣裙的衣服,色調(diào)是……暗紅色的,有些許花紋,身高大約在……1米6左右吧,她的眼睛……”艾菁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細(xì)微的笑聲,他們一定是覺得艾菁在開玩笑。

  “咳咳……喂?小姐,您還在嗎?請您接著說?!彼首鲊?yán)肅地說道。

  “你可以嚴(yán)肅點嗎?”艾菁對這些警察已經(jīng)失去耐心了。

  “請您繼續(xù)說?!彼龥]有理會艾菁的話。

  “那個婦女她的眼睛很渾濁,呈灰色。她的言行舉止都不像正常人,只會陰森的笑?!卑加X得自己有點自討沒趣了,這些警察怎么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嗯,您怎么稱呼?”她問道。

  “我姓艾,叫艾菁?!卑即鸬?。

  “好的,艾小姐。我跟您重新復(fù)述一下,年齡40歲,性別女,身高1米6左右,行為舉止異于常人,視力不太正常,身穿暗紅色連衣裙,對嗎?”她確定道。

  “我不知道視力是不是正常,我只說她的眼睛很渾濁。”艾菁糾正道。

  “是青光眼嗎?”那人快要繃不住笑了。

  “我不知道?。∧銈兙煸趺崔k事情的?怎么可以這么不嚴(yán)肅!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艾菁有些惱了。

  “艾小姐,我們可以為你出警,但是,換做你,你覺得你形容的這個人有什么威脅嗎?”她反問道。

  “不會?!卑紱]有反駁的余地。

  “所以,也請您諒解,我可能態(tài)度上有點不認(rèn)同,如果給您帶來不愉快,那我抱歉。但是如果謊報的話,對您個人影響也不好?!彼f道。

  “我知道,但是我沒有說謊。”艾菁嘆了口氣。

  “好,請您告訴我地址。”她問道。

  “在朝陽區(qū)芍藥居的長新家園,14號樓407。”艾菁答道。

  “好,請您保持手機暢通,您附近的公安局將會出警。”她說道。

  “好謝謝?!闭f完,艾菁便掛斷了電話。

  ……

  “搞不懂這個女生?!彼÷曕止镜?。

  “怎么了?諾梓。”旁邊的接線員陳向清問道。

  “你看我記的情況。”說著她便把屏幕扭了過去。

  “還好吧?”他小心地說道。

  “你眼睛是瞎還是怎么?”她懟道。

  “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兒?!彼娴馈?p>  “怎么?娘娘腔?”她瞪了他一眼。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以前就有人告訴過她,諾梓的脾氣很怪,很容易激怒,讓他離她遠(yuǎn)點,現(xiàn)在他算是信了。

  “現(xiàn)在的女生真嬌氣跟你似的,我還是趕緊把情況傳給附近的第五公安局吧,省的到時候又投訴我?!彼г沟?。

  他看了看諾梓,沒再說話,轉(zhuǎn)頭繼續(xù)埋頭工作了。

  諾梓在這里當(dāng)接線員已經(jīng)好多年了,雖然做了很久,但其實她還不到30歲。曾經(jīng)的她,總是幻想自己會做一番大事,總是想要向自己的父親證明自己可以做得到,盡管自己是女生一樣可以活得很精彩,而并不是紙上談兵。但是卻屢屢受挫,現(xiàn)在的她,似乎剩下的只有憤怒和抱怨了。

  她的父親諾言是認(rèn)為,一個女孩子,工作做得再怎么好,也不如嫁個好男人,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而且,似乎她做什么,都不能讓自己的父親滿意。在這種沒有認(rèn)可的環(huán)境下,諾梓反抗的意識卻愈加強烈,并沒有絲毫的屈服。她的脾氣雖然沒有她父親那么剛烈,但也非常相似,都特別易怒、難以控制。也正是因此,他們父女二人的關(guān)系一直很差。

  “我求求你!諾言,別打了!她才12歲?。?!”諾梓的母親楓芳跪在地上哭喊道。

  “要你有什么用?嗯?給別人家傳宗接代是嗎?”說著,他晃晃悠悠地又灌了一口酒。

  “我不結(jié)婚!”她渾身顫抖著吼道。

  “你說什么?哈哈,小崽子還會頂嘴了?!彼丫破孔铀さ降厣希又荒_踹在了諾梓的肚子上。諾梓痛得眼皮直打顫,但是她還是顫抖地站了起來,狠狠地盯著父親。

  “諾梓,認(rèn)個錯吧,好嗎,聽媽一句話。”楓芳苦苦地央求道。

  “我沒有做錯,我什么都沒有做!我為什么要認(rèn)錯!難道要像你一樣嗎!忍受他一輩子!”她流著淚喊道。

  “還說!我讓你說!我讓你說!……”諾言毫不留情地扇了她好幾個巴掌……

  所以,她一直都很憎恨自己的父親,更憎恨自己的母親。為了自食其力,她很早就離開了學(xué)校,當(dāng)一個人有了獨立的經(jīng)濟的時候,便不會再懼怕生存的問題,會摘下自己忍耐已久的面具,好讓“別人”看到自己真正的一面,然后解脫自己。

  “給,給我酒!!畜生!”諾梓剛下班回家,他父親便怒沖沖地問她要酒喝。

  “啪——”她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說道:“少他媽罵我!給,廢物,這是你要的酒,趕快喝死吧,嗯?”

  “嘿嘿嘿——”他扔掉手里抱著的空瓶,拿過諾梓遞給她的白酒,接著灌了起來。

  “諾……諾梓……”她的母親擦了擦手,從廚房走了出來。

  “怎么?”諾梓不耐煩地抬起眼睛問道。

  “再怎么說……她也是你爸啊……你別這樣好嗎,他已經(jīng)上年紀(jì)了,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她央求道。

  “我怎么了?我每天給他買酒已經(jīng)不錯了!從小到大你對我盡過什么責(zé)任!嗯?管什么管!我不會像你一樣!你趕緊接著做飯去,別廢話了?!闭f完,諾梓轉(zhuǎn)身進(jìn)了臥室。

  “諾梓……”她的母親站在原地,淚不止地流……

  “我真希望你死,你就喝死吧。”諾梓背靠著門,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

  就在幾個月后的一天晚上,也就是“夜行人”頻繁作案的時候,他的父親死了。他的軀體被肢解,掛在了諾梓家的門口。那時候,她的母親恰巧出去買菜,回來時恰巧見到了這一幕,她被嚇得當(dāng)場昏了過去。

  諾梓心里沒有一絲起伏,她甚至感謝那所謂的“夜行人”,因為這樣的話,以后便“解脫”了吧?

  躺在病床上的楓芳,看著女兒揚起的嘴角,內(nèi)心無比恐懼。她知道,他們培養(yǎng)了一個“惡魔”。對,這所有的一切,并不僅僅是她父親的責(zé)任,還有她的責(zé)任。她的無限妥協(xié)、忍讓,讓諾梓心里滋生的恨意與憤怒掩蓋了所有。

  諾梓從病房走出來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母親一眼,在楓芳看到那個眼神后,她嚇得瘋叫了起來。因為在那一刻,她便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一個母親,再了解不過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明白了,為什么諾梓給她送飯,工具是磨得鋒利的“叉子”而不是毫無意義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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