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修改分卷介紹不得不提前發(fā)布了……這是例外!我的更新時間一向是中午12點!所以請自動忽視本次更新時間提前?。?p> 雀凌的效率果然很高,這夜臨睡前,便確定了明日中午與皇甫連的飯局——畢竟他們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幫碧梧晴尋找麒麟化玉的,就算時間還很寬裕,為防萬一,能不浪費時間就盡量不浪費時間,碧梧晴也只是好奇皇甫連與薄情之間的恩恩怨怨而已,說與不說也就是一頓飯的時間,吃過午飯他們就要正式啟程踏上尋找麒麟化玉的旅途了。
翌日中午,皇甫連如約而至。應他的要求,雀凌特意包了悅來客棧二樓最隱秘的包廂,還設了好幾道隔音術——可見皇甫連是一個警惕性何其高的人了。
皇甫連其實長得很俊美,只比雀凌略略遜色了兩分,可惜性子太陰鶩,用碧梧晴的話來講,就是“這娃子一看就是那種童年陰影,少年受罪,青年不要命奮斗的”。(…………)今日他換了一身暗金色的錦袍,沉穩(wěn)中透著些許生人勿近的淡漠。
“不知凌老板約在下吃飯,所謂何事?!备σ蝗胂?,皇甫連便冷著臉開門見山道,順帶掃視了一旁的碧梧晴、林仙鶴和綠蘿三人一眼,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耐煩——真不知道雀凌是用什么辦法請他來吃飯的……
雀凌絲毫不介意皇甫連冷淡的態(tài)度,彬彬有禮地答道:“實不相瞞,請皇甫兄來此一敘,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的意思?!闭f著,他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的碧梧晴。
皇甫連一挑眉,看向碧梧晴遲疑道:“……凌夫人?”
雀凌嘴角一抽,碧梧晴嘿嘿一笑:“還早還早!本人暫時還在‘女追男,隔層紗’的漫漫征途上跋山涉水呢!我叫無情,是梨亭苑的花魁?!?p> 誰知皇甫連聞言臉更臭了:“哼!原來是你。”
碧梧晴有點莫名其妙:“皇甫老板我們以前沒有見過面吧?我有哪里得罪你嗎?”
皇甫連瞥了雀凌一眼,又看向碧梧晴,半晌才不情不愿地道:“多情是薄情的妹妹,也是我安排在念奴嬌的內應?!?p> 碧梧晴和雀凌同時一愣,而后交換了一個“信息量好大”的眼神……
綠蘿一頭霧水地問林仙鶴道:“多情是誰?。俊?p> 林仙鶴之前和碧梧晴聊天的時候,聽過她中毒的大概過程,故而壓低聲音小聲道:“他們兩只之前參加過一個青樓大會比賽,因為風頭太大被青樓界的老大念奴嬌暗中打壓,多情就是那個時候念奴嬌的首席花魁,你碧姐姐中毒也是她一手安排的,不過后來被雀凌他們揭穿,現(xiàn)在下場很【嗶——】”
綠蘿咽了口口水,很識相地沒有再提問。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半晌,碧梧晴皺眉疑惑道。
皇甫連冷冷一笑:“這是我的事,憑什么告訴你?”
碧梧晴眼一瞇——不配合?那正好,她最近手癢地很,正愁沒有人給她調劑調劑心情呢……
雀凌瞥了躍躍欲試的碧梧晴一眼,淡定地喝了口茶,而后好整以暇地對皇甫連道:“皇甫兄莫不是忘了,今日為何而來?”
皇甫連一怔,氣勢頓時降了幾分:“請你們放過多情?!?p> 原來,他昨天一回去就收到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多情在我手上,明日正午,悅來客棧一敘。”署名自然是梨亭苑凌云了。皇甫連在麒麟州也算小有名氣,風聲樓那兒本就存有他的情報備份,但能在一兩個時辰內就搜集完全送到雀凌手上,這效率……嘖嘖,要不怎么只有人風聲樓可以從古至今牢牢壟斷全九州的情報消息呢,差距啊,介就是紅果果天壤之別的差距??!
碧梧晴聞言,當即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隨后也學他冷笑:“她害我險些喪命,就是現(xiàn)在也是命懸一線,你憑什么叫我放過她?”
皇甫連眉頭緊鎖:“你身上的組毒根本沒有解藥,你就算殺了多情,她也拿不出解藥的。開條件吧,要怎么樣才肯放過她?”
碧梧晴嘿嘿一笑:“說個有關你的故事給我聽吧!要是說得好了,興許我一高興,就把她還給你了。”
皇甫連眼角突突直跳:“我沒有故事!”
“不一定非得是你的啊,別人的也可以,”碧梧晴賊賊地沖他眨了眨眼,“比如,你有一個朋友,他怎么樣怎么樣的……”
皇甫連的臉色從慘白到鐵青到烏黑一變再變,最終還是長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但你們要保證,絕對不能把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傳出去!”
“放心,我們才沒那么無聊呢?!北涛嗲鐫M不在乎地揚揚手道。
“……我有一個朋友,他六歲那年……”
“噗————”沒想到皇甫連真的用了碧梧晴那個極其經典的拐彎抹角敘述體,林仙鶴聞言當即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林仙鶴,你再這樣,就給我滾出去!”雀凌忍無可忍地警告道。
“咳咳……抱歉,你繼續(xù),繼續(xù)。”林仙鶴尷尬地笑笑,示意皇甫連繼續(xù)。
皇甫連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這才繼續(xù)講起了那個有關“他的朋友”的故事。
咳咳——基于大家都懂的原因,我下面的敘述就還是用皇甫連本人的身份來講吧。
其實呢,這是一個挺狗血的故事,但就是因為絕大多數人都喜歡,故事才會變得狗血,所以,來,跟我念,我愛狗血,我驕傲?。ā?p> 咳咳……話說二十九年前,皇甫連出生在麒麟州杜桂城,家中原是方圓百里小有名氣的武學世家,五歲起就開始學習家傳劍法,修煉家傳內功。六歲那年,也不知怎么一回事,父親門下的一個弟子得罪了一個毒術十分了得的大人物,那人因此遷怒于皇甫全族,一夜之間在皇甫家上下布下了無數毒煙毒陣!除了正巧在山里玩耍迷了路沒能及時回家的皇甫連外,全族無一幸免!而且不知道是為了斬草除根還是什么的,連皇甫家的家傳武學也全部遺失了!
皇甫連在山里迷路迷了一夜好不容易回到家,迎接他的不是溫柔的母親和熱騰騰的早飯,而是滿地七竅流血,死相恐怖的尸體,換作任何一個六歲兒童,那都是生命中最不能承受之痛啊!必須的,這成了他最難以忘懷的童年陰影。
狗血吧?太狗血了!來,跟我抖一抖雞皮疙瘩,然后接著往下看?。ā?p> 自然的,皇甫連畢生最大的目標,就是找出這個毒術高手,殺掉,報滅族之仇。
好在那人旨在尋仇,除了盜走家傳武學之外,對他家中財物并無興趣,于是皇甫連埋藏了族人,又藏好了家中財物,然后懷揣著一小部分財物,歷經千辛萬苦找到了山鬼門總部,拜在彼時剛剛接任殺術派首領的殺魄門下,立志成為最毒辣無情的殺手——所以說起來,皇甫連算是碧梧晴的師兄,不過此時碧梧晴全然沒有山鬼門的記憶,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十四年后,二十歲的皇甫連終于出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殺魄想要培養(yǎng)自己成為下一代殺術派首領的提議,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山鬼門——對悉心教導了他十年的師父和師門沒有半分的留戀,他果然如愿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再度回到闊別已久的杜桂城,完全今非昔比的皇甫連很是難得地生出了幾分感慨,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淡然,舉步前往族人的墓地打算先去掃墓。
在雙親的墓前,他燒掉了當年特意收藏下來的,帶有劇毒的染血的家人衣物——他之所以選擇山鬼門,就是希望在武功之外,還能收獲有關家仇的情報,畢竟山鬼門和風聲樓有合作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所以他在殺術派站穩(wěn)腳跟的第一時間,就帶著這衣物去請教了師父殺魄,殺魄皺著眉頭研究了好久,最終確定,這是當年毒鬼留下的“要你命”組毒!而他出生的杜桂城,據傳正是毒鬼的傳人所在地——杜桂城杜桂城,可不就是取自“毒鬼”之名的諧音么!
換句話說,皇甫連的仇人一直都生活在他周圍,若不是當年他及時離開杜桂城前往山鬼門,遲早也是會被滅口的……
為了掩人耳目,他挖出了當年藏好的家中財物,在杜桂城開了一家青樓,取名蘭若院。
憑皇甫連在山鬼門十年所學,要查到當年皇甫家的滅門慘案的真相以及毒鬼的傳人并不難,很快他便查明了當年這一事件的來龍去脈,而且知道了這一代的毒鬼的傳人是一對姐妹花,姐姐十六歲叫薄情,妹妹十五歲叫多情——一聽就是禍害妖女的范兒?。ā?p> 十四年前,薄情姐妹才剛出生,顯然不可能是她們下手滅了皇甫一族,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兇手是上一代的毒鬼傳人,姐妹花的師父!
于是皇甫連開始設局,引薄情姐妹前來蘭若院一探究竟。
據他所知,姐妹花之中,姐姐薄情貌若天仙,但個性倔強難馴,刁蠻潑辣,妹妹多情表面上天真可愛,可實際上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但兩人畢竟才十五六歲,大多數時候還是脫不了少女本性。
知道了這一點后,皇甫連開始大肆宣傳他的蘭若院,公開招聘花魁,獲勝者可得白銀一千兩,并成為蘭若院的名譽花魁——所謂名譽花魁,就是來去自由,賣藝不賣身的兼職花魁,賺的錢蘭若院只收取兩成,其余八成都歸花魁本人。
姐妹花很快聽說了這個消息,兩人自然是看不上那一千兩賞金的,但她們對蘭若院別具一格的招聘形式很感興趣,覺得新鮮又有趣,而且兩人自恃美貌不遜于對方,便決定一起去參加這個招聘大賽,還打賭說,輸的人要給贏的人當一個月的毒藥實驗對象。(…………)
招聘賽那天,蘭若院毫無疑問地門庭若市。皇甫連在大廳搭了個不大不小的臺子,自己坐在臺前百無聊賴地看著前來應聘的眾多女子鶯鶯燕燕的表演,心里卻是暗暗著急了起來。
都大半天了薄情姐妹還沒有出現(xiàn),難不成他失策了?
好在,這個念頭剛浮起來,薄情姐妹便來了。
“兩位是姐妹?”他看著臺上的薄情和多情,眼底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精光。
兩姐妹并沒有察覺到皇甫連的異狀,點點頭承認了。
“那么你們是一起表演,還是一個一個來?”
多情笑嘻嘻地扯了扯薄情的袖子道:“你是姐姐,自當照顧我這個妹妹,這一回就讓我先表演吧!”
薄情瞪了她一眼:“你就會占我便宜!要跳便跳,哪兒那么多廢話。”
皇甫連打量著兩姐妹,心中暗嘆果然如傳言一般——一個天真無邪,一個嬌蠻潑辣。
“那我開始啦!”多情見薄情同意了,也不多話,腳尖一點便輕盈地跳了起來——先前說過了,多情最擅長的是北部異域的舞種“芭蕾舞”,這還是小時候她們姐妹跟著師父走南闖北學習毒術辨識毒藥時,路過北部異域意外學到的呢。
“好別致的舞蹈,果然讓人印象深刻!”多情一曲舞畢,皇甫連當即很給面子地贊嘆道。
“聽到沒?姐姐可要加油哦!要是輸了,我就拿你練習‘要你命’!”多情笑瞇瞇道。
薄情眉一挑,冷哼一聲,也不多話,接過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琵琶,開始跳她的拿手獨舞,西域琵琶舞《朱顏嘆》——她能學到《朱顏嘆》,原因自然跟多情相差無幾。
芭蕾舞再別致,看在土生土長的九州人民眼中,終歸是有些別扭,不像薄情的《朱顏嘆》乃是失傳已久的正宗高級舞種,再加上她本就生得身段妖嬈,這一曲跳下來,饒是皇甫連那么好的定力,也晃神晃了好一會兒。
“看樣子,是我贏了呢?!北∏榈靡獾乜戳硕嗲橐谎?,多情嘴一撇,不高興地轉身率先離去了。
皇甫連回過神來,沖薄情抱歉地笑笑:“姑娘好本事,只不過我這兒廟小,恐怕容不下您這尊大佛?!?p> 薄情本來也就是來玩玩的,根本沒想過要留在蘭若院打工,可是眼下聽皇甫連這話,卻是不高興了:“你什么意思?我還比不上那些庸脂俗粉?!做不了你這小小蘭若院的花魁了?!”
皇甫連惶恐地連連擺手:“我沒有那個意思……”
“少廢話!你這蘭若院的花魁我當定了!你要是不選我,我就毒死你全院的人!”
“我就毒死你全院的人”此言一出,皇甫連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但他仍是壓下了心里的不悅,沖薄情賠笑道:“豈敢豈敢!從今日起薄情姑娘就是我蘭若院的名譽花魁了,但您來去自由,完全不用一直留在蘭若院……”
“我就偏要留在這兒!你管我?。俊?p> “是……一切都隨薄情姑娘?!被矢B弱弱地躬身應道,在薄情看不到的角度悄無聲息地露出一個陰笑——沖動的人,就是好騙啊……
“早知今日,我,啊不,我朋友就不該設那個局引她們出來,只要他選擇繼續(xù)追查下去,很快就會知道,其實她們的師父,他的滅門仇人早就死了?!被矢B苦笑,下意識地看向窗外,半晌才喃喃道,“要是當初,沒有遇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