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天寒地凍,室內(nèi)卻溫暖如春。一盆燃燒得正旺的炭火擺放在房間中心,散發(fā)著熊熊的熱量。
空空如也的酒壇凌亂地散落在四周,四名面色通紅,已經(jīng)顯露出幾分醉意的漢子仍舊在推杯換盞,他們每個人身邊都簇擁著兩名美貌女子,這些女子俱都身披輕紗,身材惹火,半透明的輕紗遮掩不住身體起伏的曲線,勾人遐思的妙處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xiàn)。
一名袒胸露腹的漢子一口喝干了大碗中的烈酒,舒服地嘆了口氣,隨后伸手將左右兩名陪酒姑娘摟入懷里,在姑娘的驚呼和其他幾名漢子的哄笑聲中,撅起大嘴就啃了過去,一邊親還一邊放聲調(diào)笑。
“給大爺樂一個……”
正在這時,“叩叩叩”的敲門聲陡然響起。
調(diào)笑的動作頓了一頓,漢子正在興頭上卻被人擾亂了興致,心情不由十分不爽,只見他一拍桌子,極其不耐煩地扭頭吼道:“他娘的誰呀?”
“查水表!”
門外一個清冷的聲音回答。四人聞之不禁面面相覷,查水表?那是什么玩意?坦胸漢子頓時勃然大怒,“呼”的一聲起身大踏步走了過去,一把拉開緊閉的房門,看也不看來者何人,高聲怒罵道:“查你娘的水……呃……”
罵聲戛然而止,因為門外的元真已經(jīng)閃電般揮出左臂,挾帶著劃破空氣的呼嘯,一個掌刀重重地切在了漢子的咽喉之上,發(fā)出“喀吧”一聲脆響,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袒胸漢子當即雙腳離地三尺向后飛起,跌落在地口吐白沫。元真手上的力道何等之大,這一掌刀將他的頸骨盡數(shù)擊碎,即便漢子僥幸不死,也會落得個高位截癱的下場。
“啊——”
尖叫聲刺破耳膜,幾名陪酒女子被這一幕駭?shù)盟纳⒈继?,連滾帶爬地躲向房間內(nèi)的角落。其余的幾名漢子一見到元真那一身禁衛(wèi)府軍服,酒意霎時間清醒了大半,他們心知不妙,大驚失色之下紛紛推桌而起,桌上的杯碟稀里嘩啦地摔落在地,化作了一地狼藉。
在一片混亂之中,元真緩步走入房間,一名赤果著上半身的大漢距離門口最近,見狀面現(xiàn)猙獰的笑容,大步跨出,首先向元真撲去。
大漢身材魁梧,其身體之強壯堪比健美先生,渾身上下筋肉虬結(jié),果露在外的皮膚在火光下閃耀著油亮的光澤。只見他沖到元真面前,抬起手臂一拳轟出,高高賁起的臂膀下似乎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拳還未至,一股強烈的勁風便已經(jīng)撲面而來。
元真冰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冷笑,面對大漢來勢兇猛的一拳,他不閃也不避,只是沉腰坐馬,身形起伏之間陡然浮現(xiàn)出如同山岳一般磅礴的氣勢,同樣是一拳硬撼而出。
“砰”
雙拳相撞,氣勁交擊。一股強烈的余波激蕩而出,以二人為中心席卷蔓延至整個房間。幾名陪酒女子來不及躲避,下體薄紗被勁風高高掀起,露出她們豐滿圓潤的臀部,竟然是光溜溜得一絲不掛,看到這等光景,門外觀戰(zhàn)的錦繡面色不禁悄悄泛紅。
雙拳交擊的一剎那,元真紋絲不動,大漢強壯的手臂卻陡然間爆出一團血霧,在一連串清脆的的骨骼碎裂聲中,大漢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慘叫,龐大的身體飛起之后重重砸落,將一張案幾壓了個粉碎。
大漢試圖以力壓人,但他明顯選錯了對象。若論起一力降十會,恐怕同等級之中無人是元真的對手,他那一身天生神力再加上雄厚至極的無畏真氣,誰敢硬碰誰倒霉。
就在元真出手解決大漢之時,一名漢子趁機抽出長刀,輕身繞行至元真的身側(cè),鼓蕩起體內(nèi)的真氣,擰腰擺胯一刀劈向元真的脖頸。頓時,一道凌厲的寒光劃破空氣,呼嘯著由上至下向元真斬來。
元真面色不變,左臂反手向上撈出,似乎絲毫不顧忌鋒利的長刀一般,赤手抓向了劈斬而至的凌厲寒光。持刀漢子見狀心下一喜,不由加大了下劈的力道。
“噗”
鋒利的刀鋒砍在元真赤果的手掌之上,卻發(fā)出了如擊敗革的聲音,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傷害。在持刀漢子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元真左手一握,隨即發(fā)力一扭,精鐵打造的長刀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被元真扭成了一根麻花。
與此同時,元真的右腳一步邁出,向前重重一踏,沉悶的腳步頓地聲響起,整個地面似乎都隨之顫抖了一下。下一刻,只見元真搶入至對方身前,肩膀一沉撞向了持刀漢子的胸膛。
元真一系列的動作快似閃電,持刀漢子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便被元真的肩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胸膛之上。
元真的肩膀堅硬似鐵,持刀漢子只覺得自己的胸膛被一柄掄圓的大鐵錘擊中,同時一股剛猛霸道至極點的真氣狂涌而入,先將他的真氣沖擊得潰不成軍,再將他的經(jīng)脈攪拌得支離破碎。
“噗”持刀漢子仰天噴出一口三尺來高的漫天血箭,身體被巨大的力量撞得離地飛起,他的胸膛明顯的凹陷了下去,一塊塊碎裂的胸骨扎入內(nèi)臟之中,使他噴出的血液之中夾雜著碎肉。
重重地倒撞在墻壁之上,又重重地反彈在地,持刀漢子猶如提線木偶在地面上彈動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元真這霸道之極的一撞不是在這個世界所學(xué)到的武技,而是他在前世就已經(jīng)掌握的一種攻擊技巧。這一招優(yōu)點和缺點都十分明顯,優(yōu)點是攻擊十分生猛,缺點是一旦沒有靠中對方,自己便會立刻處于一個危險的境地,但元真是不會留給持刀漢子這個機會的。
昏黃的燈火中,元真俊秀的面龐顯得十分蒼白,這是他運轉(zhuǎn)體內(nèi)無畏真氣所帶來的后遺癥。漫天的血雨化作血霧灑下,卻被附著在體表的護體真氣震落,不曾沾染上一絲血污。
血色之中,元真的臉上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眼神之中卻發(fā)生了一些極其微妙的變化。如果說之前元真的眼神冷靜一如堅冰,那么現(xiàn)在他的眼神便是平靜中帶著一絲瘋狂。
久已不曾聞到的血腥味道撥動了他的某根神經(jīng),壓抑已久的嗜血沖動被刺激得蠢蠢欲動,心中的猛虎已經(jīng)破閘而出,正在發(fā)出一聲聲震耳的咆哮。元真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似乎開始沸騰,一股殺機自心底升起,迅速彌漫至全身上下。
就在此時,一道劍光無聲無息地襲來。
“公子小心!”
聽到門外傳來錦繡的提醒,元真無驚無喜,其實不用錦繡提醒,他也絕對不會在戰(zhàn)斗之中分神。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元真只是身體微微一側(cè),抬起左拳擋在身前,冷冷地盯著對方長劍的來勢。
此時房間內(nèi)的天罡門幫眾只剩下了最后一人,只見他身著灰衣,身材瘦削,手中長劍勁氣內(nèi)蘊,鋒芒內(nèi)斂,正無聲無息地一劍刺向元真。
望著元真封擋住長劍去勢的左手,瘦削漢子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他是“擷芳齋”的主事者,他在喝酒的四人之中武功最強,即便元真赤手空拳便擋住了鋒利的長刀,他也不相信對方真的刀槍不入,他更不相信元真能夠空手阻攔自己的長劍。
瘦削漢子這一劍凝聚了他全身的功力,他有信心可以將對方的手掌和身體一并貫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劍還未刺中元真的左手,便似乎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所阻攔。那層看不見的屏障堅固無比,即使瘦削漢子全力一劍也無法刺穿,再也難作寸進。不僅如此,在瘦削漢子刺中的那一刻,手上傳來的感覺讓他誤以為無形的屏障微微轉(zhuǎn)動了一下。
這并不是他的錯覺,因為此時元真的左手之上正包裹著一個真氣球,其堅固的外壁不但阻擋瘦削漢子的全力一劍,而且在對方刺中外壁的那一瞬間,真氣球陡然旋轉(zhuǎn)了一圈,將瘦削漢子劍上的力道卸了開去。
劍勢向一側(cè)滑開,措不及防之下,瘦削漢子微微踉蹌了一下,雖然他及時收住了腳步,但身體的重心還是難免出現(xiàn)了散亂。
一時的失誤便已決定了他的命運。就在這一刻,元真揮動了右拳,他的右拳之上也套著一個充滿了高濃度壓縮真氣的球體,無形的真氣球打破了空氣,挾帶著狂暴的風雷之勢,狠狠擂在了瘦削漢子的胸腹之間。
好似端著巨大的炮筒抵住身體開了一炮,隨著一圈幾乎可以摧毀一切的氣浪在胸腹之間爆發(fā)開來,一聲巨大的轟鳴在房間之中炸響,整棟建筑似乎承受不住蹂躪一般顫了又顫,房間內(nèi)的一切都被這滾滾雷音震得瑟瑟發(fā)抖。
狂暴的氣勁四溢,在高濃度真氣的二次打擊之下,瘦削漢子身前的衣物瞬間化作碎片,宛如蝴蝶一般在風中四散飛舞。胸腹間的骨頭已經(jīng)盡數(shù)碎裂,瘦削漢子口中的鮮血不要命似的往外拋灑,他的身體無法抗拒地向后飛起,“嘩啦”一聲撞破了身后的木窗,一路打著轉(zhuǎn)飄上了半空,然后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拍落在厚厚的雪地上,激起了一蓬雪霧。
瘦削漢子趴在雪地中一動不動,顯然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了。
大寂滅震山炮……
這便是古平庸仗之以橫行天下的無雙武技,今日終于在元真的手中開張營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