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靜悄悄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大家都震驚地看著蘇莞,一致認為她絕對瘋了。
在華國,一個賤民敢反抗貴族階級的人,祖墳刨三代都不為過。
三皇子一聽,怒極反笑。他突然饒有興趣地起身來到蘇莞面前,發(fā)福的肚子出現(xiàn)在蘇莞的眼簾,像豬一樣的肉臉猥瑣地抓起了蘇莞的下巴。
蘇莞清亮秀麗的臉蛋映入眼簾,況且蘇莞最近生活富足,沒抹脂粉的臉頰,如雞蛋般嬌嫩鮮亮,讓人心中癢癢的。雖然蘇莞只穿著普通的粗布衣服,但卻難掩姿色。
“美人長得不錯啊,過來伺候本殿下?!?p> 蘇莞望著眼前一堆橫肉的三皇子,惡心得都要吐掉了。她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句。
“殿下,賤民是大夫,不是伺候人的女子?!?p> 三皇子哈哈大笑,大力地將蘇莞摟入懷中,狠狠摸了把蘇莞幼細的腰身。
“不過區(qū)區(qū)的賤民,敢反抗本殿下賞賜你的恩惠?”
他的眼睛輕蔑而淫蕩,好似蘇莞如螻蟻般渺小。蘇莞奮力掙扎,手腳不停地踢打三皇子的身體,但對于三皇子來說,就好似小貓抓癢一樣。他樂的哈哈大笑。
眾人一陣沉默,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三皇子好色的名頭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甚至還在自己府中修了一座奢侈的豹房,專門搜集各地的美女,供自己享樂。被三皇子糟蹋的女子不計其數(shù),眾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蘇莞惱恨地看著強抱自己的男人,她沒有放棄,仍然不停地扭動身子,掙扎。
這時候,從蘇莞懷中掉落了一個飾品。三皇子瞧見了,低身將它撿起來。原來是一塊上等美玉,上面鐫刻在彩雀和桃花,中間是一個“惠”字。
蘇莞見三皇子低下身來,連忙趁空隙只見逃出魔掌。但一看到母親的玉被人看到,腦袋嗡嗡直響,心中一陣害怕。她奮力撲身,要把玉給搶回來。
母親的玉,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看到,一旦看到,就會找來殺身之禍。
三皇子沒瞧仔細,見蘇莞過來爭奪,覺得好玩。手不停地轉(zhuǎn)動。讓蘇莞覺得自己好似要抓到了,卻在下一秒中脫離自己的視線。蘇莞不禁又急又惱,抓起三皇子的手臂,便是一甩。
三皇子沒抓穩(wěn),那玉便一個拋物線,飛到了遠處。蘇莞一見,心中大喜,眼睛盯著玉,奮力跑過去,接住。
結(jié)果落地的時候,沒站住,蘇莞一個趔趄狠狠摔在了地上。她抬頭看到手中的玉完好無損,不禁舒了一口氣。
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輕輕拿起蘇莞捧著的玉。
蘇莞一愣,抬頭一看,那個躺椅上的男人正隨意地看著她的玉。
只見他目光閃動,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玉有什么不同。他看了半響,不經(jīng)意間,看到還在地上的蘇莞,他眉頭稍皺。
“殿下,天色已晚,還是回去吧,免得宮里擔(dān)心。”清潤的男聲,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著迷。蘇莞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百里蕭,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原本盛氣凌人的三皇子,一聽百里蕭的話,頓時收斂了自己的脾性,服從地說道:“是是是,天色這么晚了,宮里的人不定怎么著急呢?!?p> 說罷,帶著一眾仆從,氣勢洶洶地回去了。在出門的那一瞬,蘇莞似乎看到百里蕭微微轉(zhuǎn)過頭來,看了蘇莞一眼,隨即,垂下眼簾,淡身離去。
心頭說不上什么滋味,蘇莞扶起自己虛弱的身子,搖搖晃晃地沾了起來。剛剛為了搶玉,身子上的痛被她強行忍住,現(xiàn)在緊張一過,身上的疼痛便如潮水般卷土重來。
對!我的玉!
蘇莞一愣,突然想起自己的玉被百里蕭“偷走”了。她心中大驚,焦急萬分,如果,他查到這玉的來歷,那該怎么辦!
“莞姐姐,你怎么樣?都是小青不好,讓姐姐受了這么多苦?!毙∏嗤蝗粡耐饷鏇_進來,扶著蘇莞的身子,看著蘇莞身子上的傷,眼淚汪汪。
蘇莞看著小青天真而單純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擺了擺手。小青堅持,一直扶著蘇莞出了屋子。蘇莞回身,看了看還處于驚嚇之中的綠珠,沒說什么,轉(zhuǎn)身離去。
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后面,如刀子般狠毒地盯著蘇莞虛弱的背影,手緊握地都出血了。
蘇莞走在半路,突然想到了什么,低頭問小青:
“小青,你知道剛剛那位公子嗎,穿著墨袍的?”
小青一聽,興奮地說道:“姐姐,你還不知道嗎。那可是昷曲最出名的昷曲六友中的頭一號呢。據(jù)說他文才兼?zhèn)?,現(xiàn)在還是皇上手下的軍官,而且英俊不凡,他爹爹又是正二品的左都御史,雖然最近幾年退隱朝廷,但那也是名望貴族。最重要的,他還沒娶妻呢。昷曲的女子,擠破了腦袋都像嫁入百里家呢?!?p> 蘇莞聽罷,看了看遠處的燈火,知道,如今的百里蕭已經(jīng)不是兩年前的百里蕭了。也許,是官場,或者其他,他對于她已經(jīng)全然陌生了。
養(yǎng)了十多天的傷,身上雖然還是疼痛,但已經(jīng)無礙了。蘇莞這么幾年,大痛小痛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早已經(jīng)不在意了。過后的幾天,竟然毫無動靜,三皇子竟然沒派人來報復(fù),蘇莞在院子里待了幾天,便漸漸安下心來。媽媽偶爾還對蘇莞頗有微詞,經(jīng)蘇莞這事一鬧,三皇子再也沒來過了,不過蘇莞盡心盡力治療百花樓的姑娘,媽媽也就偶爾嘮叨一下罷了。
這一天,小青驚慌的跑過來,喘著氣喊道:“莞姐姐,綠珠姐姐突然發(fā)病了,你快去看看?!?p> 蘇莞一聽,急忙拿起藥箱,來到綠珠的屋中。只見,綠珠躺在床上,渾身發(fā)燙,嘴唇腫的如桃子般大,眼睛無神,嘴里說著胡話。
“綠珠綠珠。”蘇莞輕輕喚了幾聲。綠珠喃喃了幾下,不知道再說什么,只是兩眼已經(jīng)沒有焦距了,病懨懨的,了無生氣。
“小青今早來到屋中的時候,就看到綠珠姐姐成了這樣。她早上的時候還很清醒,托我找你?!毙∏嗉泵φf道,眼中一片擔(dān)憂。
蘇莞把了把脈,閉著眼,暗中思索了一會,翻了翻眼皮,看了看舌頭。最后,沉聲說道:“她中了毒,她早上有吃什么嗎?”
小青想了會,突然跑到內(nèi)室的桌子上,將一盒糕點拿了過來。
“姐姐今早就吃過這個豆糕,是每個姐姐早膳的份例,從來都沒有出過問題。”
蘇莞捏起一點,聞了聞,隨后用銀針試了試,只見那銀針上淡淡一條青黑。蘇莞嘆了口氣,對小青說道:“姐姐中了毒了,是熱毒,比較難治療,我開些梔子,蒲公英,魚腥草等等,你待會照著這個方子到藥房拿藥熬煮,就看她能不能挺過今晚了?!?p> 小青憂慮地看著綠珠,細心地擦拭綠珠額頭的汗,不停地摸摸體溫,仔細地服侍。蘇莞看著,心中對小青的好感又多了一層。
到了下午,小青連門都沒敲,就進了蘇莞的院子,哭喊道:“姐姐,快過來,綠珠姐姐不行了?!?p> 蘇莞一聽,心中甚是震驚,趕忙到了綠珠的屋中,看到綠珠在床上來回翻滾,嘴唇哆嗦,原本滾燙的身子突然又冰涼,然后又開始發(fā)熱,肚子都開始鼓脹了。
蘇莞連忙摸了脈象,打開藥箱,拿出針筒,開始施針。原本躁動不安的綠珠,在治療過后,漸漸恢復(fù)平靜。
蘇莞擦了擦額頭中的汗水,轉(zhuǎn)身對小青說道:“沒想到姐姐的身體這么虛弱,病惡化也太快了,你要好好照顧姐姐,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p> 小青愣愣地看著蘇莞,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面露崇拜。她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么,對蘇莞說道:“姐姐在下午的時候,那時,還清醒,似乎想見一個人?!?p> “一個人?”
“是的,”小青用力點了點頭,“好像是她的奶媽。住在昷曲西區(qū)的老胡同最里面倒數(shù)第二個院子里。綠珠姐姐甚是想念,似乎好幾年都沒見過了。姐姐,你能不能過去把綠珠姐姐的奶媽請過來。姐姐好可憐,病的這么厲害?!?p> 蘇莞聽了后,猶豫了一下。這次綠珠的毒說不定就是小憐姐下的,她再管綠珠的事,說不定還會有麻煩。
總是想置身度外的事,卻總在最后一刻心軟下來。蘇莞看著痛苦的綠珠,原本豐腴的身體,一天已經(jīng)消瘦下來了,肚子的鼓脹已經(jīng)可以看得出來了。
一定很痛苦吧。
蘇莞默默看著綠珠,想起以前的事。對著小青,點頭同意了。小青一看,心中喜悅,抱著蘇莞的身子,埋身痛哭。
蘇莞看了,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只是好言勸慰了一番。
日頭偏西的時候,蘇莞照著小青的指示,來到了昷曲的西區(qū)。只見這一片地區(qū)冷冷清清的,偶爾有人經(jīng)過,卻幾乎看不到什么人。
她來到了那條老胡同。這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胡同里沒有光線,暗暗的讓人發(fā)憷,冷風(fēng)一吹,巷子就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讓人好不發(fā)毛。寂靜的連她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見,旁邊是沉睡在黑暗中的院子,里面沒有一點聲響,好似早已經(jīng)沒有人住了。
她按住自己碰碰的心跳,來到倒數(shù)第二個院子,拉起鐵門的門環(huán)。
“砰砰砰”
門,吱呀吱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