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霍胎仙接過印鑒,仔細檢查一遍后才道:“大人,縣令大人閉關(guān)了,沒有其命令,任何人不許靠近?!?p> 說到這,霍胎仙看向文荃:“不過大人有人王手諭,若想去見縣令大人,我自然不會阻攔?!?p> 霍胎仙指了指后院那間關(guān)閉的屋子:“縣令大人就在那里?!?p> 文荃笑了笑:“那倒不必,既然是縣令大人早有命令,我自然也不會去貿(mào)然討沒趣。只是我要去尋找那神話圖,縣衙中的差役,我要抽調(diào)一半。整個長安縣的兵權(quán)令符,還請閣下交出來吧。”
聽聞這話,霍胎仙心頭一動,卻是不敢答應(yīng),正支支吾吾陷入兩難境地時,忽然只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卻見張三腳步匆忙的自門外趕來,趴在霍胎仙耳邊道了句:“小侯爺來了,一路徑直闖入后衙,喊著要見縣令大老爺。被咱們兄弟拼死攔下,眼見就要擋不住了?!?p> 霍胎仙聞言心中大喜:來的正是時候。
“要見縣令?你就說縣令閉關(guān),叫他回去吧?!被籼ハ傻懒司?。
差役聞言退下,霍胎仙看向小侯爺:“我雖然是長安主簿,但兵權(quán)之事,非要有縣令大人親筆書信,再加上印信才可調(diào)動。我怕是無權(quán)做主?!?p> 長安縣都是王泰當年自大內(nèi)帶出來的老人,霍胎仙豈敢隨意替其做主?
況且小太師文種他一點都不了解,萬一此人撒詐搗虛,想要暗害王泰,自己手中沒有兵權(quán),豈不是主動將刀柄遞過去?
而且當今天子與王泰的關(guān)系,他也不清楚,萬一真如傳言所說,周天子想要暗害王泰,此時乘人之危,派小侯爺來奪取王泰的兵權(quán)……。
“哦?”小太師看向霍胎仙:“我這可是有當今天子的印信、圣旨,所有手續(xù)一應(yīng)俱全?!?p> 就在霍胎仙左右為難之時,只見李四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爺,小侯爺在后院鬧起來了。指名道姓要見你?!?p> “小侯爺鬧起來了?”霍胎仙面帶詫異之色,然后看向了文荃,不由得心中暗喜:‘好機會’。正要開口說話,文荃已經(jīng)先一步開口:
“你先去忙,本官有的是時間。小侯爺那個性格,最是極端暴躁,若逆了他的意,你可沒好果子吃。”
霍胎仙對文荃又行了一禮,對著那差役道:“你先去將小侯爺安撫下來,請他坐下來吃茶,我去去就來?!?p> 看著霍胎仙遠去的背影,文荃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隨即‘呸’的一聲將茶水給吐出來:“忒難喝?!?p> “不過倒是個人才?;艏易拥芄粵]有一個簡單的,就算放棄了嫡子的身份,也依舊可以出人頭地。姬公旦要是死了,不知我能不能將其拉攏過去。”文荃暗自嘀咕了句。
差役領(lǐng)命而去,霍胎仙一路來到后院,進入王泰閉關(guān)的院子,開門走入屋子,看著屏風后的人影,略作遲疑后道:
“大人,小太師文荃到了,說要接管長安所有兵權(quán),搜尋神話圖卷,順便保護大人?!?p> “小太師文荃?”屏風后的王泰眉頭一皺:“此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由得他吧,把所有的兵權(quán)盡數(shù)給他。此人老奸巨猾,不可輕信,不能叫其接近我的屋子。”
霍胎仙聞言點點頭,又想起了什么一般:
“大人,小侯爺來了,想要見你?!?p> “將他擋回去?!逼溜L后的王泰頭也不抬的道了句:“我有望進入神話妙境界,受不得干擾,你叫他回去吧。他能有什么事?還不是為了他父親的傷勢?等我突破至神話境界,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p> “我已經(jīng)聽到那小子的聲音里,他想要用我的印璽,開啟長安社稷圖的神力。你將他擋回去吧!長安衙門的印璽關(guān)乎著《長安圖》,可不能隨便給了他。等我出關(guān),自然可以治好他父親的傷勢,此時折騰個什么勁?給我擋回去!那《長安社稷圖》是為了鎮(zhèn)壓龍門堤的,一旦長安社稷圖被激發(fā),有人趁機暗算龍門堤,必然會惹出滔天大禍?!?p> “為了官???”霍胎仙露出詫異之色,隨即又露出苦笑。:
“小侯爺可是貴族,要鬧起來呢?咱們可擋不住?!?p> “小子,考驗?zāi)愕臋C會到了。還有,不許向任何人透漏我參悟神話境界的消息,否則必然會生意外變故。這世上希望我活著的人有,但希望我死去的人更多。”
霍胎仙聞言變成苦瓜臉,然后退出屋子,才匆忙來到后院,就聽到一陣呵罵聲遙遙傳來:“這水太難喝。簡直難以下咽。你們衙門內(nèi)沒有陽春白雪的冬至?xí)r節(jié)貯存起來的雪水?居然拿井水來糊弄我?”
霍胎仙轉(zhuǎn)角,目光穿過草木,就見小侯爺正坐在茶樓上,手中捧著茶水,此時罵罵咧咧的指責著。
一邊罵著,一邊干嘔著。
差役跪倒在地,聲音惶恐:“大人,小人冤枉!咱衙門內(nèi)都是粗人,哪里有您這般講究?”
“如今已經(jīng)開春,你就算將小人殺了,也找不到陽春白雪啊?!辈钜蹮o奈的訴苦。
“嘔……哼,真當我不敢殺了你不成?”小侯爺猛然將茶水拋擲在地上,猛然一拍案幾,驚得那差役癱軟在地,目光里滿是畏懼之色。
“侯爺何必與差役計較。”霍胎仙此時走上前去:“咱們衙門內(nèi)都是下九流的人物,哪里去找陽春白雪?侯爺要是想喝,改日我去外面的茶樓,請侯爺喝一杯。”
“嘔……嘔……”見到霍胎仙上前,小侯爺干嘔的更加厲害,頓時聲色俱厲的道:“站?。〔辉S動!”
霍胎仙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停下腳步,好奇的看著小侯爺:“這廝一直干嘔,怕不是有大病?!?p> “嘔……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請我喝水?”小侯爺不屑一笑:“叫你們縣衙內(nèi)能做主的人出來,小爺我沒時間和你們浪費?!?p> 看著對方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氣昂的姿態(tài),霍胎仙面皮抖了抖,低垂眼皮:“在下添為長安縣主簿,縣令大老爺閉關(guān)之前,將衙門內(nèi)的事情全權(quán)交給我處理。”
“嘔……交……嘔……給你處理?你能做得了長安縣衙門的主?”小侯爺一雙眼睛瞪著霍胎仙。
“自然能。”霍胎仙道了句。
“你能做主就好?!毙『顮斦酒鹕恚骸拔乙L安縣的印璽,你將長安令的印璽拿出來給我。”
霍胎仙聞言面色一變:“侯爺莫不是強人所難?那是縣令老爺?shù)挠…t,豈是我區(qū)區(qū)一個主簿能做主的?”
“你不是說你能做主嗎?”小侯爺俯視著霍胎仙:“你既然不能做主,那我就自己去拿?!?p> 說完話小侯爺猛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就要闖入縣衙中堂,卻見霍胎仙上前一步,擋住小侯爺?shù)娜ヂ罚?p> “侯爺留步,這里是縣衙,可不是你的西南封地。在這長安城內(nèi),縣衙才是天,周天子才是頂上的天??h衙重地,可輪不到你來撒野?!?p> 對方如此瞧不起自己,還和王高秋攪合在一起,霍胎仙怎么會繼續(xù)忍氣吞聲與對方客氣?
“混賬!離我遠點……嘔……你這區(qū)區(qū)賤民,也敢拿朝廷與周天子來壓我?周天子要是能奈何的我,爺爺我早就死一百次了。你這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看小爺我叫你好看,今日非要弄死你這狗東西不可?!毙『顮敳淮笈缬龊樗瞳F,趕忙退后離開霍胎仙,怒斥道:
“左右武士,給我將這混賬拿下。爺我要將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賤民罷了,也敢挑釁貴族的威嚴?”
“來人,給我將其擋下,將這群無法無天之輩趕出衙門。”霍胎仙也不是吃素的。
他要真的是這個世界土著,面對貴族大老爺那自然是畏首畏尾,可惜他霍胎仙不是。
而恰恰縣衙中的差役,都是當年自大內(nèi)深宮帶出來的老人,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早就看小侯爺不順眼。此時見到霍胎仙一聲令下,眾人俱都是摩拳擦掌,紛紛走上前來。
眼見著雙方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卻忽聽一聲呵斥:“關(guān)山,你可越來越回去了,竟然在衙門內(nèi)和一群普通差役耍威風,實在是丟了咱們勛貴的臉面?!?p> 小太師文荃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場中,面帶嬉笑的止住了即將爆發(fā)的沖突。
“你怎么在這里?”看到文荃,小侯爺一愣。
“我不在這里,怎么聽到有人誹謗當今天子,說當今天子竟然奈何不得他?難到說此人已經(jīng)不將天子放在眼中,想要取而代之了不成?”文荃笑容收斂,一雙眼睛看著小侯爺。
小侯爺氣的面皮發(fā)紫,卻一句話也不敢說。誹謗周天子?而且還被人給抓住了,他還敢說個屁。
他要真有那個膽子,早就起兵造反了。
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文荃,許久后才自牙縫里憋出一句話來:
“嘔…嘔……嘔……·”
比見到霍胎仙嘔的還要厲害:
“嘔…你要插手我的事情不成?你難不成是想要和我做對?”
“和你作對?”文荃搖了搖頭:“從今日起,整個長安縣的所有官差衙門,都是我的地盤,所有差役皆歸我調(diào)動。你想要在這長安縣鬧事,就是打我的臉。若在西南,我自然見你退避三舍,可惜這里是上京城?!?p> 文荃聲音里滿是平靜。
話語雖然平靜,但說出的話,卻將小侯爺氣個半死。
至于說‘蔑視周天子的話’,文荃沒有繼續(xù)深究,單憑一句話,奈何不得樹大根深的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