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濯王爺為了保全家族利益,毅然背叛與父親曾有恩情的葉將軍,投靠了謀逆的卿王,幫助他奪得皇位。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場戰(zhàn)役,最后勝利的一方,正是薛懷澹和濯王的勢力。
沒有濯王的背叛,葉將軍不會輕易被薛懷澹扳倒。
那一戰(zhàn),葉府被滅門,葉將軍身亡,整個葉府血流成河。
母親葉扶歸被貶為庶民,囚禁在葉府。
葉昭言抬頭望向天空,湛藍的天空飄著點點繁星,璀璨奪目。
如果沒有發(fā)生這一切,那么今生她和他的命運又會怎樣?
葉昭言垂下眼簾,掩飾住眼中的情緒,將那枚玉佩收入懷中。
看著昏迷中的少年,她猶豫片刻,伸手將少年背在背上,朝著濯王府走去。
濯逸白受了那么嚴(yán)重的傷,如果不趕緊救治的話,肯定會危及性命。
她不可能看著他死掉。
......
葉府中,燈火通明。
左廂的偏房里,薛懷澹坐在主位上,面色陰沉地喝斥道:“竟然連一個女子都對付不了!你們還能干嘛!“
話落將茶盞狠狠砸在地上。
茶盞應(yīng)聲而碎,滾燙的熱水濺了侍從們一臉。
跪在地上的侍衛(wèi)嚇得渾身顫栗,低聲道:“屬下等無能,請您責(zé)罰!”
“責(zé)罰?呵......”薛懷澹冷哼一聲,“責(zé)罰有用嗎?”
領(lǐng)頭的侍衛(wèi)抬頭偷偷看了薛懷澹一眼,只見薛懷澹臉上掛著一層寒霜。
他小心翼翼道:“死去侍衛(wèi)身上的刀痕……并非一件兵器所為,恐怕大小姐身邊還帶著那個人?!?p> 薛懷澹臉色鐵青,冷聲問道:“那個人?”
“是......是一個男扮女裝的的男子,實力十分厲害,派去的人根本無法奈他何?!?p> 薛懷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沉聲問道:“他們二人都是活著離開了?”
侍衛(wèi)遲疑了一下道:“是,不過一路上都有血跡,似乎有人受重傷了……”
薛懷澹臉色陰沉,沉吟半晌,開口道:“立即調(diào)集人馬,循著那兩人的蹤跡,務(wù)必將人攔下!”
侍衛(wèi)心中一驚,慌忙叩首道:“遵命!”
薛懷澹擺擺手,示意他退下,隨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朝著門外走去。
院子里,薛芷煙緩步從陰影里走出來,有些遲疑地停在原地。
見薛懷??聪蛩?,總算抬起頭,臉色蒼白地問道:“舅舅,你喚我來?”
薛懷澹沉聲道:“芷煙,你可知道昭言平日里有什么熟識的男子?”
薛芷煙搖搖頭。
薛懷澹皺眉道:“不僅是熟識的男子,甚至還能以性命相托……”
他想了想,繼續(xù)問道:“你覺得,會是誰呢?”
薛芷煙的瞳孔猛地一縮,身軀微微顫抖。
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張俊美無鑄的容顏,一雙霧霾深藍的瞳孔,深邃的眼眸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薄唇抿成鋒銳的直線,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刃,讓人膽寒。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
那個人與葉昭言有著天然的默契,還曾經(jīng)救過葉昭言兩次。
只是他已經(jīng)死去三年了。
薛芷煙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表情,才能表達自己的震撼。
那個人的死,就像是一場噩夢一般。
以至于年幼的葉昭言因此大病一場,失去了關(guān)于他的記憶。
這其中有許多東西十分隱晦,就連薛芷煙也不能想明白,
但是她更知道,這里面有舅舅不能為人知的秘密。
不能細想。
“芷煙,你想到了什么?”
薛懷澹見薛芷煙神色變幻莫測,不免心生疑慮。
薛芷煙回過神來,她連忙搖了搖頭:“我......我沒有......”
她不敢提及此人,怕觸碰到舅舅敏感的神經(jīng)。
薛懷澹盯著薛芷煙,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吩咐的做,為免夜長夢多,現(xiàn)在就去?!?p> 薛芷煙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
她突然轉(zhuǎn)過身,望向薛懷澹,問道:“舅舅,今日之后昭言妹妹......是不是回不來了?”
薛懷澹的眼底掠過一抹詫異的神色,不過很快他便恢復(fù)常態(tài)。
“你操心這些做什么?”
薛芷煙抿了抿嘴,低聲道:“我......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下......”
薛懷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漠地說道:“收起你的小算盤,這件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薛芷煙的心臟驟然一疼,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一顆心跌落到谷底,原本還指望著借由這件事情將葉昭言推進火坑,可是卻沒想到,她的如意算盤居然打不響。
“你只需辦好我交代的事,不要生出別的念頭!”
薛懷澹看著一臉蒼白的薛芷煙,忍不住怒道。
芷煙咬著唇瓣點了點頭。
薛懷澹站起身,拍了拍薛芷煙的肩膀,囑咐道:“去找老夫人吧,人都在那里。“
薛芷煙心中忐忑不安,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下。
“是。”
薛懷澹離去后,薛芷煙一個人在院子中靜靜地站了良久,才朝著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走到院子里時,薛芷煙聽到有說話聲傳來。
此時院子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下人。
“滿口胡言!”
薛老夫人的聲音透露著濃烈的憤怒,聽得出來,她此刻很生氣。
“老夫人,我說的句句屬實啊,你不信的話,可以讓人將這件衣裳送去給欽香閣的老板娘看,看看是否是為大小姐定制的!”
那人大聲叫囂道。
薛芷煙的心臟一陣狂跳,這人正是在隱寺門口接待葉府車馬的一名僧人!
“你......你放肆!”薛老夫人氣的說不出話來,指著那人,顫巍巍地道:“堂堂葉府的女眷,怎會在寺廟里行這等腌臜事!”
可是眼前這件披風(fēng)分明是琴夫人為葉昭言定制的,此刻衣裳上還沾著些許泥土的印記。
“老夫人,您別忘了,我們寺廟是名家寺廟,守衛(wèi)森嚴(yán),這男子只可能是大小姐帶進去的!”
那人的話說的振振有詞。
在他身側(cè)不遠,跪著一名被捆綁住的陌生男子。
男子身材瘦高,衣裳半解,發(fā)髻凌亂,一副風(fēng)流不羈的模樣。
此刻他正低垂著頭,一語不發(fā),對眼前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薛老夫人被氣的差點吐血。
葉昭言失蹤之事,她本已壓下,不許下人聲張,以免有損葉府的名聲。
卻不想隱寺的僧人竟然找上門來,還押著一個衣衫凌亂的放蕩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