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書的新名字
珠兒一宿沒睡好,她失眠了。
二虎帶過來的信息太具有爆炸性,王上起了疑心,尤其是這種問題上的疑心,這是她不想見到的。
她到肅國也有二十三年了,年齡比肅國的年齡都大,自然知道南邊人都神神叨叨的。
尤其是在這種問題上,別說處理不好,就算處理好了都如破鏡再難重圓。
肅國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可別被這么一下子被整沒了。
珠兒還是很喜歡現(xiàn)在這個國家,對她來說,大楚的階級分層太嚴(yán)重了。
一個族群之中,地位最高的是族母,其次是族長,然后是孕婦,男人,孩童,最后是女人。
是的,別看氏族說女子為尊,當(dāng)其實男人的地位比孩童與女人要高。
無外乎男人為保衛(wèi)氏族的中堅力量,就像一個國家的將軍,地位怎么也比平頭老百姓要高。
在氏族中,真正有地位的女人是那些有頭腦,讓人信服,能夠帶領(lǐng)氏族走向繁榮的女子,而這些人,多多少少與族母或者上一任族母的關(guān)系親近,有用更多的機(jī)會去學(xué)習(xí)知識。
至于那些生活在族群底層的女人想要出人頭地,只能趁著懷孕的那段時間的優(yōu)待期學(xué)習(xí)知識,獲得族母的賞識,才有機(jī)會拿到改變自身社會地位的機(jī)遇。
這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即便生活在一個族群之中,想要在族母面前表現(xiàn)自己的機(jī)會還是太少太少了。
底層的族群永遠(yuǎn)在底層掙扎,位高者,近乎壟斷了晉升的通道。
對族群來說是如此,對國家來說也是一樣的。
但這一切在肅國卻發(fā)生了變化,社學(xué)的建立讓底層有了學(xué)習(xí)基本知識的途徑,黃盤的出現(xiàn)代替了昂貴的紙張,學(xué)文習(xí)字的費(fèi)用大幅度降低,可以負(fù)責(zé)任的說,肅國的識字率在這短短的十年間有了質(zhì)的飛躍,即便是百姓也能看懂幾個簡單的文字。
恩科與科舉,打開了晉升的通道,只要你有一門技術(shù),只要你懂得律法,那就有可能通過這兩個考試一飛沖天。
肅國的民眾是鮮活的,不像其他地方的民眾如一潭死水。
而她作為云羅丹青的眼睛,親眼見證了肅國的變化。
她不想看到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墜落。
天蒙蒙亮起,一夜沒睡的珠兒換好了衣裳就往王宮里趕去。
“王后,臣有事稟奏?!?p> 相對于大梁的十日一朝,肅國因為慢慢步入正軌從每日朝會改成了三日一朝。
跟那些每日早起上學(xué)的大學(xué)生一到了周末就瘋狂補(bǔ)覺不同,即便是三日一朝,云羅丹青也只淺睡兩個時辰便精準(zhǔn)的起床洗漱更衣。
隨后在點上燭光看一會兒書籍,等到天亮之后,她還要去查驗奏書之中的漏缺。
所以在云羅丹青見到珠兒的時候,她只是平淡的開口問詢,“怎么了?”
珠兒是她的近侍,可她卻給了珠兒穩(wěn)定的假期,每二十日,云羅丹青特許珠兒回家休息一日。
所以她才會在昨夜回了族群。
珠兒將二虎的話對云羅丹青說了一遍,云羅丹青便陷入了沉思。
身正不怕影子斜,雖然孫國瑞懷疑她在外面養(yǎng)男人,但對云羅丹青來說并不算什么。
不說她沒養(yǎng),就算真養(yǎng)了又如何?難道孫國瑞還能像殺死她孩兒那般將她殺死?
讓云羅丹青陷入思考的還是二虎,前世的二虎雖然陰沉,但好歹是個人,行為邏輯也有跡可循。
可眼下這個二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本天書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這個二虎的行為邏輯是無序的,即便三世為人,她也看不透二虎。
但有一點卻是有序的,二虎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跟孫國瑞撇不清干系。
“王后,要不您跟王上說開吧,天書的事情對王上來說也不是秘密,王上遲早會知道的?!?p> 云羅丹青搖了搖頭,梁帝跟楚帝不同,楚帝將天書給過很多人翻閱,但梁帝呢?
別的不說,孫國瑞肯定不知道天書。
“事情孤已經(jīng)知道了,剩下的孤會處理。”
珠兒心底嘆了口氣,王后雖然從沒跟她說過天書的內(nèi)容,但她知道王后不愿意搬入瑤華宮確實跟那本天書有關(guān)。
見王后如此表態(tài),珠兒也不再勸了,她跟在王后身旁,開始了一天的日常。
......
“天書...”
孫國瑞不斷的琢磨這兩個字,他好像在哪兒聽過啊。
二虎很貼心的開口解惑道:“這件事俺略有聽聞,聽說是二十八年前,大梁皇宮之中涌現(xiàn)一道通天的七色霞光,起因是一本名為天玄的書籍自兀的顯現(xiàn),當(dāng)時很多人都看到了這本帶著神異的書從出現(xiàn)到消失?!?p> 說完,二虎還不忘補(bǔ)上一句:“這是最大眾,也是信度最高的一種說法?!?p> 名為天玄的古書,里面記載的內(nèi)容又干他與云羅丹青什么事?
孫國瑞表示不能理解啊。
“這本書的下落呢?”
“有三種可信度較高的說法。
第一種:天書被梁帝用太虛的偉力干涉后被引入圣天成為太虛之中的一部分力量。
第二種:天書因為記載的內(nèi)容太過虛妄,被梁帝用太虛的偉力撕碎,封印在大梁的各個角落。
第三種:天書逃過了梁帝的襲擊,逃到了不為人知的地方隱藏起來?!?p> 書成精跟他父皇干起來了是吧。
孫國瑞眼皮不由得跳了下:“那你覺得,這三種結(jié)局哪種最可能接近當(dāng)初的真相。”
二虎略微思考后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天書的真相是什么我們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真的有這么一本天書,而梁帝又是天書的直接接觸者,那市面上留傳的這些消息沒有一個會是當(dāng)年的真相。”
“所以入手點還是父皇,對么?”
二虎點了點頭,“殿下,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詢大楚二十八年前有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如果楚帝也接觸過天書,那就足以證明天書是真的存在的?!?p> 調(diào)查大楚的情報對王庭來說十分艱難,但肅國不同,二十八年前長安以北都是大楚的地盤。
所以這事對二虎來說并不困難,用不了幾天,他就能夠證實天書的真?zhèn)巍?p> 可是,就算楚帝也擁有天書那又說明什么呢?
也許是看出了孫國瑞的不解,二虎開口解釋:“如果大楚也有類似的傳言,那足以證實一件事情,或許是因為天書涉及了什么辛密,所以才讓王后遲遲不愿意搬入瑤華宮?!?p> 書能有什么秘密?孫國瑞不以為意,他猜測天書中可能記載了什么需要特殊要求修煉的武功秘籍或者修仙法門。
想到這里,孫國瑞更抑郁了,還不如讓王后養(yǎng)個野男人呢?
前者起碼他能夠解決問題,后者,他是真的想不出辦法。
孫國瑞點了點頭,沒有妄下定論,一切的結(jié)果還是得看大楚那邊傳過來的消息。
而眼下,王后這邊也不能放松警惕,“死子活了嗎?”
“沒有,是讓她繼續(xù)潛伏嗎?”二虎問道,但他心里其實是不愿意動用詐尸過的死子的,他覺得,詐尸過后就應(yīng)該被超度,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死子的隱蔽性。
但孫國瑞卻不這么想,一位死子的培養(yǎng)可不容易,如果詐尸后沒被道士發(fā)現(xiàn)那不如接著躺下裝尸體。
孫國瑞點了點頭道:“王后那邊的死子全部深潛,宮里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