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年半落在陰影里,猶如一場不會醒來的噩夢。
“你該不會以為保釋之后,咱倆這事兒就算結束了吧?”張啟年的臉色有些陰郁蒼白,一雙眼睛如狼似的懨懨的,他一步步走到周怡音的病床邊,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崩潰的邊緣。
“你到底想怎么樣?”周怡音竭力想要保持鎮(zhèn)定,可聲音還是出賣了她的緊張害怕,不自覺發(fā)顫。
“音音,我想要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張啟年緊緊盯著她,像盯著砧板上的肉,下流又貪婪?!袄献右恢睂δ隳敲春?,哄著你慣著你,你倒好,便宜了不知道哪來的野男人?!?p> “不過沒關系,你跑不掉的。”
張啟年扯起襯衫的一角,展示著被紗布纏繞的傷口,“看到了嗎?周怡音。你這叫故意傷人,如果我起訴你,一告一個準。你猜你到時候要在牢里待幾年?”
“你那個老不死的爸爸能不能經得起這種刺激?”
“周怡音,你好好想想?!?p> “……”
張啟年張嘴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柄鋒利的刀子,切割著周怡音敏感脆弱的神經,她的眼前出現了重影,無數的張啟年一張一合地說話,包圍著她,虎視眈眈。
“別過來!別過來!”周怡音猛地揮手,想把眼前的張啟年趕走,正好一掌落在了他臉上。
張啟年的神色頓時僵住,瞬間被憤怒席卷,他獵豹似的反手掐住了周怡音纖細的脖頸,惡狠狠道:“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張啟年什么樣的女人沒玩過!也就跟你圖個新鮮,你以為自己身上這些肉值多少斤兩!”
“周家破產了!客氣一點,你是周小姐,說難聽了,誰不把你當一個高級妓女!”張啟年的臉猙獰扭曲,說出的話更是淬了毒似的。
周怡音痛苦地掙扎著,她的臉憋得通紅,眼角逼出了眼淚,父親破產后的畫面一幕幕浮現在她眼前……
父親住院,母親傷心過度,她信了張啟年的狼子野心,出現在富二代的聚會上,那些探究、不屑的眼神……
她的家庭、父母、至今為止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逼到了這個境地,而張啟年還能出現在她眼前,說喜歡她。
“啊!”周怡音痛苦地嘶吼起來,身體瘋了似的掙扎著,“滾開!殺了你!我殺了你!”
“殺了我?”張啟年被周怡音突如其來的架勢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好啊,我巴不得死在你的溫柔鄉(xiāng)里?!?p> 張啟年解開了腰上的皮帶,企圖去綁住周怡音的雙手,卻在松開手的時候被她躲到了一旁,她忙不迭下了床,宛如一個癡兒不停地重復:“殺了你,殺了你。你是壞人,你是壞人?!?p> “瘋了?”張啟年有些猶豫,他看著面前陷入癲狂的周怡音,摸不準是真的還是假裝的,但很快他就定了主意,“呵,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我不嫌你。”
張啟年一靠近周怡音,她就開始瑟瑟發(fā)抖,待他彎腰把人抓住的時候,周怡音像是終于忍受不了了,對他毫無章法的拳打腳踢。
人瘋起來,勁還不小。
張啟年吃了虧,也被激怒了。他抬手狠狠抽了兩耳光在周怡音臉上。
接著就將周怡音狠地按倒,他正要撲過去,卻猛地被一個人大力的掀翻在地。
他眼前一陣眩暈剛想破口大罵,卻對上鶴別冰冷的視線,瞬間氣勢去了大半,卻憋著火,陰陽怪氣道:“表舅,你怎么在這?”
“這里是醫(yī)院。”鶴別冷淡地掃了他一眼,轉過身徑直拉起了地上的周怡音。
“我知道。”張啟年盯著二人的舉動,總覺得哪里很古怪,“不過,表舅,這一塊好像不是你負責的科室吧?”
“醫(yī)院內不得喧嘩?!柄Q別扶著周怡音道,“她是醫(yī)院的病人。”
“她是我女朋友。”周怡音這會兒神志不清,他哪里肯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我留在這里照顧她?!?p> 周怡音縮在鶴別身后,嗚嗚地哭泣著,“別讓他過來!別過來!”
鶴別垂下眼,看著周怡音哭泣的表情,如驚弓之鳥:“你看到了?她不想你照顧。”
“表舅,音音是腦子不清醒?!睆垎⒛甏蛑?,說著就要伸手來抓周怡音。
周怡音躲在鶴別身后,看著伸過來的手,忽然張嘴一口就咬住了,疼得張啟年抬手就要打過去,卻被鶴別伸手牢牢禁錮住了動彈不得。
“表舅,我可是你外甥?!睆垎⒛隁饧保宰鹦氖艿搅藰O大的損傷,“你這么護著這個水性楊花的婊子,莫非你們睡過了?”